他的身份,想要安安穩穩,不惹任何是非,幾乎是不可能。


    而對弈,裏麵的門道也非常多。幾局棋便可以把一個人摸到很多。


    盛永沉有意偽裝自己,白棠也順著一邊下一邊講。


    盛永沉聽著卻是暗自心驚,這……帝王之術。他竟然從一個青樓女子的口中聽到了。


    為何要說給他聽?想勾起他的野心?


    盛永沉覺得白棠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但他仍然裝做不懂,恰似好奇的問著。


    養了小半月的傷,白棠的傷口現在不會裂開了,結了一層難看的疤。白棠拿了根素白的帶著繞在脖子上,在傷口處打了個蝴蝶結,又在蝴蝶結上麵別上一朵嫩黃的迎春花,看起來整個人清純又添一抹活潑。


    王媽媽沒有按照白棠給的時間,帶了一個貴公子過來,先讓貴公子在外等一下,王媽媽進來和白棠打招呼,就怕她不乖,惹惱了貴客。


    “海棠呀……”王媽媽進來時看見白棠愣了愣,然後繞著她走了一圈“海棠如今更標誌了,媽媽果然沒白養你。”


    王媽媽又看著坐在一旁的盛永沉,被他臉上的紅疹嚇了一跳:“你你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盛永沉低眉垂首,轉過身,把麵紗帶好,又特意留出一些紅疹。


    白棠頗為苦惱道:“媽媽,秋妹妹這是水土不服,過一段時間習慣了就好。媽媽今兒找我何事?”


    王媽媽握住白棠的手,淚眼朦朧:“海棠啊,不是媽媽不疼你,而是這秦公子,咱們惹不起。秦公子也是一番愛意,你不見客的這些日子,秦公子是日思夜也想啊,如今是我勸也不管用了,今兒你就好好招待他。”


    白棠不為所動:“媽媽,海棠今兒若是見了秦公子,明兒李公子,王公子都可以打著這樣的由頭來尋我了,海棠還要不要把傷養好?海棠還能不能早日出來舞一曲?”


    王媽媽十分為難:“可是,海棠你不見他,媽媽這怎麽辦啊?”


    白棠也有意想要打出自己的名聲,便到:“媽媽,海棠傷未好之前不見客,儀容有虧,實在是汗顏。今兒,海棠便在屋子裏為秦公子彈奏一曲,如此,媽媽也不用為難。”


    王媽媽合計了下,這法子可行。白棠如今傷了,不完美了,便由著這些公子們掛念,如今,他們記憶裏的花魁娘子便一直是那一位完美的花魁娘子,便會一直念著。


    盛永沉低低嘲諷一句:“花魁娘子,果真是受歡迎。”


    白棠取了琵琶,回想著自己以身赴死的場景,指尖便動了起來。


    絕望、壓抑的氣息蔓延,叫人喘不過氣來,在絕望之中,卻似乎有一股頑強又弱小的力量在苦苦掙紮,哪怕不堪一擊,隨時可能消散,也沒有放棄。


    人間處處悲鴻,走過的每一處都是苦難。


    即便不願意承認,即便再不想成為那日理想中的模樣,依舊是成為了。


    人心易變……到底是怕那一點不可能。


    以身祭天下,換人間春生。


    高潮來臨,悲壯的氣氛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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