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裏的占有欲騙不了人,囚禁是這類人做得出的事情。


    容棄手緊緊的抓著這一袋糖,閉了閉眼,到底沒有說出話來,他這內心陰暗的想法就這樣被她發現了,他一定會討厭他吧?


    白棠手撐著頭,隨意的問道:“你想折斷我的羽翼?”


    “還是說,想永遠把我困住,隻讓你一個人看,隻能依賴著你,不與其他人接觸?”


    這事,白棠也幹過類似的,隻不過,那是對他的懲罰。和容棄這個出發點是不一樣的,性質也不一樣。


    白棠說的話完完全全就是容棄所想,否認好像也沒機會了。


    白棠輕歎了一口氣:“阿容啊,姐姐對你很失望啊。”


    心口好像有什麽填著、壓著、圈著,緊緊的竟連氣也不能吐出,害怕後悔的情緒席卷而來。


    怎麽就心急了?


    怎麽就被她發現了?


    白棠:“阿容還記得你問李遊的事情時,我告訴你的一段話嗎?還記得我與你講為什麽要禁毒時說的話嗎?”


    容棄低聲回答,竟是嗓音都有些發顫:“記得。”


    他怎麽會不記得呢?他記性好到極致,姐姐說的一切,他都記得。


    白棠:“彼時你懂的還少,現在也讀了幾年的書,天資聰穎,不會還不能理解吧?你這個做法是錯誤的,知道嗎?”


    容棄:“我不在乎對錯。”


    他真的不在乎對錯,活下去就好,一直遵守著,不過是白棠是很不喜歡這樣的人。


    白棠再次歎一口氣:“阿容,姐姐在奔赴窮山惡水之地,沒有害怕過,在被那女人用高跟鞋鞋跟踩著臉時,在被他們關進去搏殺成為他們取樂的玩物時,在被他們按著頭看著一屋子的殘肢斷臂要把我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的時候,我都沒有失望過。姐姐讓你讀書,不是讓你做這囚禁之事,也不是讓你做這斬斷他人羽翼之事?”


    “你見明月多皎潔,想據為己有。那是永遠不可能的。我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你的所有物,我是我自己的,我可以選擇我想做的事情,我也可以選擇結束我的生命。”


    容棄眸子通紅的,固執的看著白棠,心甘情願的往後退了半步。


    “不可以。姐姐,我錯了。”


    一個心痛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月亮不可從水中捧起,太陽不可擁之入懷。


    他無法想象,他的姐姐會遭受這些。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斃於風雪……”白棠轉過身來,把衣服往上推至頸間。


    燈光下,容棄看的極為的分明。


    姐姐的背上幾乎全是各種傷疤覆蓋,新舊交疊,容棄顫抖著聲音道:“姐姐,你……”


    白棠放下衣服:“臥底一年半,我所挨的每一次打,受的每一道傷,都是我的功勳,都是有意義的。我做的事情不是直接與你相關,而是與你息息相關,你也是被我們庇護的人啊!”


    “阿容,你知道嗎?你今天的做法很讓我失望。姐姐希望你能活在陽光下,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過去那十幾年陰暗的時光,我不希望你經曆,你怎麽想著給姐姐一段陰暗不透氣的時光呢?”


    再也沒忍住,容棄的眼淚掉了下來。被潑開水,被狗撕咬,被丟大雪地,被掐被刀砍,他都沒有哭過,隻想著有遭一日報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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