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不被期待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吧?


    所以,父母可以打罵他,可以拿刀砍,也可以把他賣了,買他的人也如此,既然嫌棄買他花了錢,又何必要買他?


    “六個字,傳宗接代,麵子。”


    “傳宗接代?”


    “買賣男童,大多是為了買一個兒子跟自己姓,證明自己有後了,也隻會買男童養。他們特別看中臉麵,鄰裏鄰外一說,會覺得沒臉,得爭一口氣。買賣具有生育能力的女子,為了給他們生兒子。”


    說來,真的諷刺。一輩子隻為了這麽個觀念,害人害己。村子裏怎麽會淪落到買女人的地步?還不是他們自己造的孽。總不可能生下的全部是兒子,沒一個女兒吧?女兒又都去哪兒了呢?


    “被踩在腳下的原不止我啊……姐姐,梅姨每次來,都會強調,絕對不能讓買的人出這個村子。”


    “阿容覺得有問題,對嗎?”


    容棄點了點頭。


    白棠語氣冷了些:“可不是嘛,我很明確感覺到,有人,在背後謀劃了一盤棋,不止於我們所見到的,所經曆的。”


    在這裏趴著休息了一會兒。容棄學著白棠的模樣趴著。


    想不通,他為什麽當時竟然願意跟著白棠走,還暴露給她這麽多的信息。


    看著看著,容棄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便睡著了。


    白棠醒的很早,警察局給他們每個人帶了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作為早餐。


    白棠看了一眼容棄幹癟瘦弱的身體,又瞧著他握著包子和豆漿的手十分的不自在,神情也是不敢相信。


    似乎,包子和豆漿是他的奢侈,是他不敢求的東西。


    白棠取出一個包子放進容棄的袋子裏:“阿容既叫我一聲姐姐,作為姐姐照顧一下弟弟也沒什麽,趕緊吃吧,阿容十六歲,個子也不高,身上也沒什麽肉,得好好養養。”


    容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白棠溫和道:“快吃,阿容。像我這樣,嚼下一口,喝一口豆漿,就不會噎著。吃完後,跟我去向警察叔叔道謝,他們很好呀,給我們處理事情,還給我們帶吃的,理應感謝。”


    白棠看見他目光起初瞥了瞥,用隻有兩個人的聲音道。


    容棄目光複雜了不少,垂下眼,開始吃著,咬下一口方道:“謝謝……姐姐。”


    這包子的味道對於容棄而言極好,他在五歲前,父母讓他與狗一起吃,五歲被賣後,那人覺得花了錢買了個不是自己種的兒子十分憋屈,又各種小雜種,沒他的好果子,好日子過一天,他生氣,便往死裏打他,發現他命硬後,打的越發厲害。後來十二歲那年,他看著他滑落山崖,抓著一根細樹枝向他求救,他冷漠的用彎刀砍斷了那根樹枝,親眼看著他從懸崖上掉下去。


    從此,他的日子好過了一點,雖然依舊被村裏人打壓著,沒了一個他,來了其他人,他便在行,怎麽滅了所有人,逃出這裏。


    不曾想,不過四年,有人向他伸出了手。


    白棠琢磨著,晚些得帶容棄去買些幹淨的衣服,去洗發店把他的頭發收拾一下。


    白棠細問:“讀過多少書?會認字拚寫嗎?”


    容棄搖了搖頭,被賣前和被賣後,他都沒有讀書的機會。該上幼兒園時,對方嫌棄他花錢不給上,後麵賣到信陽村這種偏遠不通電的地方,整個村書都沒有個,哪裏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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