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十分平靜道:“你輸了,時閔之。”


    時閔之迤邐眼尾微微上挑,滿不在意道:“應該是你輸了,白棠,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把他妻子扔了唄?人性啊,自私自利,又渴望活著,害怕一切的威脅。”


    “那便看著吧。”白棠推動著輪子跟在爺爺奶奶的身後。小心的拉開了距離,滄瀾懸在她身邊,蓄勢而動。


    “老婆子,人老了啊,果然就是老了啊!”


    “咱兩年輕的時候,我還背著你跑遍整個老屋山,現在,就這麽幾步路,就走不動了噢!等你醒來,又該笑話我了!”


    路太遠了,天太黑了。


    什麽也看不清,黑暗中的那些魑魅魍魎,暗藏著的危機,隨時可能出現,隨時可能要了兩個孱弱老人的性命。


    “山青青呀路漫漫呀


    妹妹我唱歌呀給情郎呀


    我倆似鴛鴦心相印呐


    一生一世不分離


    生生世世不分離


    ……”


    爺爺低低的歌聲,被風吹著,吹入了後麵兩人的耳朵。歌聲裏的繾綣、不可分割,聽的分明,莫名的有幾分悲壯。


    “我召了兩個喪屍。”時閔之道。


    話落的下一刻,白棠的滄瀾就抵在了時閔之的喉嚨,滄瀾太鋒利了,僅僅是抵著,時閔之的喉嚨就已經破了一道口子,白棠稍稍退了滄瀾些許。


    時閔之繼續道:“你看,在生命危機的時候,老爺子一定會丟下老頭子,還會哭著說沒辦法,這沒辦法做的決定。”


    “你已經輸了,你不承認罷了,想著各種法子來試探。”白棠緩緩道。


    當出現兩個搖搖晃晃的喪屍時,爺爺心一沉,手上的動作更緊了,堅決不讓奶奶落下來。


    這個時候,奶奶醒了,迷迷糊糊的看著兩個扭扭的怪物,手也抬不起,沒有什麽力氣,有氣無力道:“老不死的,有怪物。”


    爺爺安慰道:“老伴,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沒什麽海誓山盟,有的隻是那絕不鬆懈一刻,瘦骨嶙峋的手。


    奶奶勉強道:“把我放下吧,能逃一個是一個,你要活著去找兒子、兒媳婦兒,小孫女。”


    爺爺繼續跑著,累的氣喘籲籲的,喪屍還在他身後追著:“我不放,我已經見到小棠兒了,咱家小棠兒還活著,我見過了,沒有遺憾了。你總說我老不死的,老不死才不丟下老要死。”


    “到此為止吧,時閔之,有的人,你試一千遍一萬遍都是如此,你所謂的證明無非是想要一個你想的答案。”


    白棠手指滄瀾猶如一隻矯健的燕子飛了出去,一劍砍掉一隻喪屍的頭,手腕一轉,輕輕一擊,一劍爆了另一隻喪屍的頭,方才收回滄瀾。


    迷迷糊糊看到那張她熟悉的臉,奶奶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家孫女,隻好拍了拍爺爺的肩膀道:“老不死的,你看看,她長的好像小棠兒!”


    爺爺聽了下來,喘著氣,猶如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不敢看白棠,隻是道:“老伴,她就是小棠兒。”


    “爺爺,大晚上你背著奶奶出來幹嘛?外麵喪屍零零散散,怪危險的,快回去吧。”白棠和聲道。


    “我……”爺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自然不能說他怕老伴變成怪物害了他們,也怕自己兩個手腳不利索的老不死給她拖累。


    “回去再說。”白棠做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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