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安頓好雲小琪母女,自貝女營中精選女紅活計好的貝女,到玉龍莊裏學習紡織和刺繡。雲小琪每天為那些貝女傳授雲繡的秘傳技藝,餘下的時間都在擺弄秦風想要的東西。


    半月後,一家大布莊便在禹都開張了,就開在雲紡街上,和德雲紡一南一北。這家鋪麵乃是玉白大少爺以雷霆手段進行收購,鋪麵極大。原本德雲紡靠南,所以品質優良的鋪子都靠南,靠北的鋪麵都是經營普通人穿的衣衫布匹,一連被玉龍宗收購了十幾家小鋪,連成一片,大肆裝修後就開始營業。玉龍宗居然要大規模投入布業?這把整個雲紡街的同行都嚇壞了,德雲紡自然也緊張得不得了。誰知一開業,才發現雖然裝修很體麵,但實在說不上有多好,店鋪裏都是很普通的布料,是原來兼並的小鋪子裏的存貨。


    玉白大少爺在一片鞭炮聲中喜氣洋洋跟所有的人問好,一群雲族的店東湧進來看了沒有幾分鍾,一哄而散,都放心了。德雲紡的店東出了店門“呸”了一聲,哈哈大笑:“我還以為玉龍宗要幹什麽呢。跟大東家說去吧,都是一些破爛。”身邊德雲紡的夥計們都笑道:“玉宗喜歡賺些窮苦錢,咱也沒法攔著。本來就是,玉宗哪裏懂什麽紡織啊。”回頭看時,果然進出之際吸引的都是一些窮苦百姓了。裏麵衣服布匹都很便宜,似乎是要將一些積壓的破爛甩賣掉,吸引了許多老百姓。


    秦風暫時不用為這些開布莊的事情操心,首要的事情自然還是要到東海衛報到。


    東海衛的大營在瓊陽,乃是東方沿海的一處軍事重鎮,屯兵數十萬,戰艦萬艘,水龍十萬,城池更是依著海灣修建的巨大要塞,整個雲蒙東部防線都在東海衛的勢力籠罩之下。


    秦風自郾城出發,原本帶領隊伍的話需要半個月的長途跋涉,耗費不少的輜重。但是因為有瑤光鏡,隻需要屆時將人從瑤光鏡裏帶出就可以了。所以秦風隻需要孤身出發,騎著蹬龍小紅,沿途瀏覽雲蒙的河山。


    天柱崩塌之後,許多地方仍是不毛之地,荒墳遍野,雲蒙也不過是比其他的國家稍微好上一點兒罷了。沿途所至,貧困吃不上飯的人比比皆是,像秦風這樣的行色,有蹬龍,穿著又得體,便儼然是個貴公子了,在沿路村民的眼中,那便是從禹都來的大人物。


    還有一天便到瓊陽,秦風在驛站裏休息。反是有修為到兵部備案後要向瓊陽大營報到的人,都可以免費住在沿途的驛站裏,但是隻限於有真龍以上修為的人。這也不光是為了省錢,同時也是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從四麵八方來的人大半都要經過驛站,經常可以聽到許多其他地方聽不到的信息。而因為離瓊陽是最近的驛站,這裏被稱為驛縣。


    秦風剛走進驛站所在的大街,就不停見到有牽著坐騎的人經過,都是去瓊陽大營報到的。許多人結伴而行,更有很多人身份較高,帶著大隊親兵,打著旗號。


    秦風略微感受了一下驛縣的氣息,方圓十裏內有真龍修為的人密密麻麻,數不勝數,不由得暗自心驚。未來一個月內雲蒙的高手大規模向瓊陽集結,總兵力將逐漸達到百萬。


    身後傳來狂龍的咆哮聲,一頭巨大的魁龍拖著戰車疾馳而過。龍背上的甲士手持長鞭,大聲驅趕街上的民眾。


    秦風一側身閃開,拉著小紅站到街旁。那魁龍體格魁梧,和玉府見過的不太一樣,相貌凶悍,渾身覆蓋堅甲,身上騎著的騎士多達十人,龍身上覆蓋著巨大的盾牌,那些騎士手持長矛,背著長弓,盔明甲亮,裝備精良。魁龍身後拖著一輛豪華的戰車,當前站著一人,銀盔銀甲,大紅披風。身後站著四個侍從,為他帶著四色不同的武器。戰車後麵魁龍成群,親衛騎士多達千人,各個耀武揚威,背後背著巨大的宣花大斧。


    魁龍在戰龍中是體型較大的龍,這一經過聲勢浩大,將所有的人都驚得向兩邊躲開,議論紛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一個衣甲破舊的魁梧男子向秦風攀談道:“敢問兄台,也是去大營報到的麽?”


    秦風點點頭,那人便道自己也是,羨慕地望著眼前經過的大隊,說道:“這是牧北侯的小侯爺,燼風公子,來東海衛攢軍功的。”


    秦風大感意外:“兄台怎麽知道?”


    那人指著已經快消失的戰車道:“看這坐騎、裝備,難道還不清楚麽?這麽好的戰龍,如此強悍的親兵。”


    秦風不以為然,之前聽牽翔順的掌櫃說過,魁龍海戰的能耐很普通。要說裝備好嘛,似乎是很整齊的。


    那人道:“兄台看那戰車上的四色兵刃,都是軍器,想必是傳說中的四相神兵了。雷霆槍,熾火弓,霄雲劍,裂風盾。隻有牧北侯才有一將四神器的恩寵,這一次為了攢軍功,竟都讓小侯爺帶來了。瞧那火紅的箭囊,裏麵裝的都是屠龍箭。”


    秦風奇道:“牧北侯不是四大都督之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的兒子到東海來攢軍功?”


    那人瞅了秦風一眼,得意道:“兄台這就不懂了吧,自己提拔自己的兒子,豈不是招人非議。讓小侯爺到東海來攢戰功,他日刀劍侯的公子也去北方找牧北侯積攢戰功便是了,這叫‘易子提拔’,兄台一看就沒有在軍中混過,這些都不懂。”說著歎了口氣,“咱們這些沒有後台的人,都是單槍匹馬進到東海衛,做個小隊長就不錯了,多半連個正職都不給,隊正一般是東海衛的精英軍官,咱們隻能做隊副,給他人當炮灰。要是倒黴犯了規矩,說不定就直接拿你安插到這種世家子弟手下當小兵使喚了,危險的時候衝在前麵,死活沒人管,功勞卻是他們的。”


    秦風愕然,還可以這樣?


    “是啊,牧北侯是寶相宗的大弟子,和刀劍宗相互換門下,是常有的事情啊。”


    秦風心裏咯噔一下,之前聽說是“四相神兵”便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應驗了。寶相宗的勢力在軍中比瑤光派要大得多,看來東海衛不好混。


    那人抱拳道:“咱叫石天林,世代都是軍戶,不知道兄台怎麽稱呼?”


    秦風笑道:“我叫秦風。”


    石天林道:“哦,好名字,和建極公子同名。”


    秦風一暈,笑道:“你怎知我就不是建極公子?”


    石天林道:“建極公子就穿你這個窮酸樣?哈哈,兄台怕是經常被人誤會吧。”


    秦風道:“是啊。不過,建極公子應該是什麽樣?”


    石天林一臉向往道:“牧北侯的小侯爺燼風公子這個排場你看到啦?但要是跟建極公子比,那差遠了。建極公子那是什麽名頭?你總該知道什麽叫建極綏猷,那是天下人的典範,說一句‘名動天下’絲毫不誇張。聽說還沒有報到,兵部就已經先有‘紋龍校尉’的軍職了,聽說是聖上欽點的。人家之前是寶慶公主身邊慶字營的精銳,不是咱們這種白身入伍,能一樣麽?如今有雲蒙四公子的說法,已經不是說名姓都不知的四龍公子了,乃是說咱們雲蒙最厲害的後起之秀,建極公子排在最前,燼風公子隻能排在最後。但是大家都說,若不是仗著牧北侯的勢力,燼風公子給建極公子提鞋都不配。建極公子發個話,要投靠他老人家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光是瑤光派、玉龍宗、東海十四族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吧?燼風公子這點兒威風算個屁,這是沒有遇到其他的人罷了。”


    秦風很暈,問道:“另外兩位公子是誰?”


    石天林道:“自然是淩雲公子雲正隆,還有滄海公子滄九黎。”


    秦風點頭道:“雲正隆很厲害。”


    石天林道:“豈止是厲害啊?人家是雲宗的大人物,有錢有勢,雲宗的高手都是他的親衛。雲宗法寶又多,雲正隆又舍得花錢,聽說前幾天已經過去了,親兵隊和押運的車馬排了幾裏長,這種小地方人家根本就不住。”


    秦風問道:“那滄海公子又是什麽來頭?”


    石天林道:“聽說是突然出現神秘高手,獨領兵馬,之前便已經是南陽軍的將軍。四公子中以他軍職最高,傳說武功也是最高。前一陣爆發了南軍暴動,滄九黎一個人將叛軍殺得幹幹淨淨。這人特立獨行,跟誰都不親,跟誰都不好。隻是在南軍中極有威望,手下親兵各個都是絕世高手,凶悍至極,鎮南大都督都怕他。聽說這一次他是自己請調的,原因沒有人知道。怎麽你都不知道?兄台啊,你這樣不行啊。”


    秦風笑道:“我這人比較閉塞。”


    石天林歎道:“唉,專心修為是沒錯,但是到了最後,總還是發現修為再高也沒用,功勞都是別人的,咱就隻能當替死鬼。”


    秦風道:“石兄也不用這麽悲觀吧。”


    石天林道:“不過也不用怕,我還有些經驗,兄弟就跟著我一起去報到吧。”拍拍胸脯誇耀道,“真要是能分在一起,你看我這身戰甲,別看舊,這可是真正的軍甲,祖傳的。我爺爺乃是隨青帝征戰多年的老兵,有軍功在身。跟著我,保你死不了。”


    兩個人說著向驛站走去,他手裏牽的是年幼的蹬龍,石天林牽的是驥馬,還不如他。兩個人穿戴都很普通,牽得是最尋常的坐騎,石天林好歹還有一套舊一些的戰甲,乃是軍戶祖傳的軍甲,秦風卻是連戰甲都沒穿,自然不會受人重視。


    臨近驛站,才發現之前燼風公子的大隊已經被帶到附近安營,而整個驛站的空房都被燼風公子包下來了,已經住進去的人也被趕了出來,正不高興地往外搬行李。


    有人不高興,罵了兩句,立刻被一腳踢了出來,轟的一聲直飛到大街上。那被踢的人也有真龍修為,這一腳將元神都被踹傷了,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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