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寶慶公主是個狐狸精


    在玉家內院,玉玲瓏的話便等於是絕對的命令。玉珠也不敢搞怪,雖然想和秦風一起去玩,但這會兒也隻好乖乖地跟著去了。秦風心裏也是好奇,不知道玉玲瓏想讓他見什麽人。


    這裏嚴格來說是玉玲瓏的行宮,最大最正中的庭院都屬於玉玲瓏。才落成幾日,卻已收拾得比皇宮還要用心。


    玉玲瓏赤足坐在席上煮茶,一邊香煙繚繞,與玉玲瓏麵對麵坐著一個青袍人,雖然穿著男子衣衫,卻是掩不住那傾國傾城的雍容氣質。一身與生俱來的貴氣從眉宇間溢出,手裏把玩著一把折扇,那雙手白玉無瑕,扇子反而沒啥看頭了。玉冠丟在一邊,長發披肩,此時麵沉似水,一雙眸子裏霧氣繚繞,讓人看不夠她在想什麽。


    玉玲瓏輕輕給她奉上一杯茶道:“說起來都要怪墨琳。沒事把他送來這裏,卻把我害了。”若是被人看到玉家大小姐在伺候人,不知道會不會驚呆。但是此刻,玉玲瓏卻是神情自若。


    寶慶公主微微一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修為是小,境界是大。你這一次得到啟示,若是當真破了天境,我們今後就不一樣了。我請舅舅封你也做個安國公主,你還怕玉龍宗的日子不安穩麽?”


    玉玲瓏恬靜道:“我可沒想過做什麽公主。我們玉龍宗隻想平平安安地生活,沒什麽大誌,我也不想上陣廝殺。寶慶你要當皇帝,便叫秦風幫你吧,休把我往你們東海的漩渦裏帶。”


    寶慶公主道:“那你來求我作甚?不過是給那小子派個差事,我們姐妹的交情,還犯得著客套麽。但是話說在前麵,此子乃是天煞,遇之則凶,你也不是不知,幫他對我沒有好處,反而要平添危險的。”


    玉玲瓏道:“這一次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原本我也不想他做什麽大事,何況是那血淋淋的路。”她是玲瓏心思,七巧的心肝,想了想,直言道,“寶慶,你可否為他降一次言靈,保得他平安。”


    寶慶怪道:“你為玉龍宗都沒有求過我降下言靈,怎麽反倒為這小子求我。”


    玉玲瓏道:“這一次不一樣。我感到,許多的重大的命運都維係在這個人身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比玉龍宗還要重要。”


    寶慶撇嘴道:“那是因為你喜歡上他了。被他占了些便宜,就覺得關係近了。之前管他有沒有什麽使命,就是死在你眼前你也不會眨一下眼的。其實,天底下沒有一個男子配得上你,一時心動,你莫要當真了。”


    玉玲瓏在不經意間渾身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氣,鄭重道:“這次不一樣。我是認真的。”


    寶慶將茶杯送到唇邊,沾了一下,一愣:“玲瓏,茶要喝熱的。”那杯中的茶湯已然凍成了冰花,寶慶公主嫣紅的唇印印在了冰花上,瑰麗難言。寶慶公主手中放出一道青氣,將茶化開,重新冒起熱氣,輕輕送到口中品嚐。一麵輕品,一麵搖頭道:“玲瓏,你從來沒有喜歡過男人,但是這是什麽樣的人,你未必真的看清了。或許他不是壞人,但是他隻是想報仇,就會帶得你陷入無邊的麻煩當中。你要是當真看的好他,也就不會希望我動用言靈了。你說是吧?”說著笑道,“你若是求我用言靈,要他放下仇恨抱負,生生世世都愛你,那我就勉為其難了,為了你難得喜歡一個男子,折些壽元也沒關係。畢竟,我才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


    她是極為嫵媚的美人,跟玉玲瓏的冷豔湊成一對,正是相得益彰,顯得她絕代芳華,玉玲瓏冰肌玉骨,可惜沒有人能看到。


    玉玲瓏正色道:“若是為我,才不需要言靈。我隻希望他遇到危險,都可以安然度過,回到我身邊。你若不幫忙,也就算了,不要阻攔我,也不要試圖用言靈改變他。”


    寶慶一呆,已然明了,玉玲瓏是真的喜歡了一個人。但是秦風這人她也是見過的,當下急道:“秦風那人,前途無數血光。他是龍主的命不假,但卻是最慘的那一種,無親無故,孤然飄零,命中所犯的都是天煞。不要說赤帝一定要他死,對於其他的龍主來說,他的存在也是一種天生的威脅,容不得他的。不是我不願意成全你的心願,而是要改變這樣的人的氣運,隻怕我這一條命不夠用。你看,我自己都沒有為東海的國運用過言靈,言靈不是萬能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秦風那人命太凶,我隻怕為他祈個福,我自己倒要七竅血崩而死了。”


    玉玲瓏不再說話,獨自品茶。


    寶慶鬆了口氣:“我倒是突然想起那時他說龍困淺灘的話,有點兒意思。”


    玉玲瓏欲言又止,想著要不要告訴寶慶,她在秦風的體內見到了祖龍的神格。突然門外有婢女說:“大小姐,秦公子和三小姐來了。”


    寶慶和玉玲瓏都隨手拿起麵具,戴在臉上,遮住了容貌。


    秦風和玉珠一進門,還沒看清人,寶慶便哎呀一聲,一揮折扇,對著玉珠道:“這位姑娘真乃人間絕色,不如許配給在下,做一房愛妾,朝夕與共如何?”


    秦風和玉珠登時都懵了,隻見眼前一個青袍公子,披頭散發,戴著白玉麵具,兩顆藍寶石打磨成眼睛,透出湛湛藍光,正盯著玉珠。


    玉珠憤然叫道:“你是哪裏來的鬼啊,大白天的亂走!敢打本小姐的主意!秦哥哥,我們走!”


    秦風卻望著那麵具和玉手,猛然鞠躬拜道:“見過寶慶公主!”


    “咦?”玉珠望著那玉手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對著她吐了一下舌頭的俏臉,登時叫了起來,“好啊,寶慶姐姐,居然作弄我!原來你已經來啦,也不叫人知道。”


    秦風抬頭想看,寶慶已經將麵具又戴上了,不由得暗道可惜,沒有見到寶慶公主的容貌。


    寶慶公主對秦風微微欠身回禮,輕輕道:“難為秦公子還記得在下。”


    秦風道:“救命恩情,秦風絲毫不敢忘記。”心中詫異,寶慶公主的眼神似乎有些妒忌?像是情敵的那一種。


    寶慶公主微微一笑:“這恩情你倒是還得極快,已經去了四分之一。”說著故意瞟了一下玉玲瓏,故意道,“那話怎麽說來著,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倒黴起來誰也說不好什麽時候。這不是已經讓你趕上了麽,玲瓏妹子困在淺灘,我也要寄人籬下,算是虎落平陽啦。你可得報答我啊。”


    秦風被調戲得麵紅耳赤,說不出話。玉玲瓏現在確實是龍困淺灘,但是卻是他造成的。仔細想想,寶慶公主住在雲蒙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娘舅家固然親,但畢竟是背井離鄉,前程險惡。


    秦風想了想,當下躬身道:“公主但有差遣,秦風莫敢不從。”


    寶慶公主道:“我能有什麽差遣?你看我屋前屋後都是人,像是缺人的樣子麽?”


    秦風登時有些尷尬,寶慶公主似乎不是很喜歡他。


    玉珠卻察覺不到尷尬的氣氛,左望望,右望望,突然驚呼:“秦哥哥,你跟寶慶姐姐認識?”又看看玉玲瓏,“大姐,你也早就認識秦哥哥了?”頓時生氣鼓起嘴來,“噢,你們本來是都認識的!死賊人,偏不告訴我。哼,我再也不相信你啦!”


    秦風急得滿頭大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哎,今天許多事……”


    勸了好久,把當初虹都被屠城時候遇到四龍天女而獲救的事情簡單說了,玉珠才轉怒為驚:“赤帝這麽可恨?怪不得九陽那麽多逃奴。秦哥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說得自己好生偉大,玉玲瓏和寶慶都笑了,方才的一絲尷尬頓時無影無蹤。


    玉珠指著那些麵具,好奇道:“寶慶姐姐,你們幹嘛都戴著這麽個麵具啊?給我看看,真好玩。”


    “這個?”寶慶一笑,“因為臭男人太多啊。”


    她說的時候特地用手捏起麵具的下邊,朝著秦風掀了掀,卻不揭開。這屋裏隻有秦風一個男的,臭男人自然是說他了。秦風直勾勾看著,等著寶慶公主摘下麵具給玉珠。誰知寶慶公主偏不摘下來,卻是玉玲瓏將手裏的麵具拿了下來,給自家妹子玩。不由得暗道無趣,心裏癢癢的,心想這寶慶公主隻怕是個無德的可惡公主,難道這東海的人,都沒有知道主子相貌的麽?


    寶慶突然偷偷掀了一下麵具,逗他道:“你想看嗎?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偏不給你看。”她臉上遮著麵具,穿著男人的衣服,這一下卻是百媚橫生,麵具也擋不住,聲音更是令人骨酥筋麻,心神蕩漾。


    秦風想不到寶慶公主會這樣開他的玩笑,搞得心裏癢癢的。其實在玉玲瓏的記憶當中,他已經見過寶慶的樣子了,心道我很稀罕你長什麽樣子麽?隻是真人就在眼前,總是不免有些眼饞。秦風心道,不喜歡我,又故意要調戲老子,這公主真賤,心裏偷偷罵了一聲“狐狸精”,之前得過玉玲瓏的授意,知道寶慶公主是要捧著的,又何況當著玉家姐妹的麵,可不敢露出絲毫輕佻。


    忽然外麵婢女叫道:“四皇子,大小姐在會客,誰也不讓進。啊喲……”聽聲音已然被強硬推開了。


    玉玲瓏和寶慶交換了一下眼色,心道,討厭的人這不是來了麽。玉玲瓏從妹子手裏拿過麵具,收了起來。她板起臉,頃刻便是一幅冷豔模樣。寶慶公主卻將丟在地上的玉冠撿了起來,走到屏風後將發束起,整理衣衫。


    四皇子殷祥已經闖了進來,哈哈笑道:“聽聞玲瓏妹子在會客,愚兄便忍不住想要看看是哪位貴客,也好結識一番。失禮之處,還請勿怪。”


    秦風心道,隻怕是看看誰在跟你搶姑娘吧?連風度都不要了,騎白馬的果然是臉皮夠厚。


    婢女揉著手臂道:“大小姐,四皇子要進來,奴婢攔不住。”


    玉玲瓏麵沉似水,輕輕一擺手,婢女退下去了。玉玲瓏麵上凝起一團白光,遮住了麵容,冷冷道:“四皇子,不知道有什麽貴幹?”室內寒風四起,一片蕭瑟,顯然是不太歡迎不請自來的客人的。


    殷祥似乎早就習慣了她的冷漠,拱手道:“我這幾個護衛不知輕重,我回去責罰他們,給玉府賠罪。”突然看到秦風坐在玉玲瓏對麵,臉色便一沉,三小姐玉珠也就罷了,這小子算是什麽貴客了?


    秦風更是暗叫了一聲高手,真是爬冰山的高手,被這樣寒風猛吹都不在乎,還可以把過錯推到手下身上,當皇子就是好。


    突然一股傲倪天下的皇者之氣撲麵而來,寶慶公主從屏風後轉出,用自己的氣息將整個房間罩住,便沒有人可以發現玉玲瓏如今龍息全無的異狀。此時的寶慶公主,和秦風方才所見判若兩人。隻見一個青衫公子手持寶扇,昂首闊步,玉假麵上射出兩道藍色的瞳光,舉手投足都是威儀,沉穩中帶著的乃是與生俱來的貴氣,令人不敢仰望。若說四皇子殷祥也算是有些威風,在寶慶公主麵前便連個屁也不是,頃刻成了泥裏的蚯蚓。


    “你是……”殷祥突然結結巴巴,說不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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