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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江父也沒有要請法師做法的打算了,直接讓人在外頭架起一座柴火堆,直接將兩具屍體就地火化......


    入夜回到屋中的江橫一宿未睡,他在看著讓來福從大伯那裏要來的鏢局出行錄。


    四方鏢局雖不算是大鏢局,但在管理上這塊一直有著比較嚴謹的態度。每次出鏢都會記錄在冊,這也方便如果遇上什麽情況或者人手損失,之後如果查起來也方便。如果事後有委托人對以往的出鏢有異議,也是可以調出來查看的。


    太久遠的因為不好整理,也隻要到了最近三個月的出鏢記錄。


    照著微弱的燭光,江橫一頁頁翻看著。


    “大燕天央四十二年,三月初八,出鏢,物鏢。運至蒼州府城北街胡同李家,途經黑雲山偶遇暴雨,入山中破廟避之。入夜有書生造訪,眾人警戒,果不其然書生乃山中枯骨所化。奮力奔逃,死三人....


    大燕天央四十二年,三月二十一,出鏢,飾品鏢。護送至清縣張記商行。途經廳石鎮入宿聽雲客棧,入夜突聽有人吞咽之聲,眾人不想招惹事非不予理會,一刻鍾後店家敲門言有酒食相贈,死七人......


    大燕天央四十二年,四月十八,出鏢,人身鏢。護送至府城城東北巷劉員外家。途經趙家集,入夜時分,人身鏢忽然發狂,渾身長有黑毛,聲若獸吼,死三人....


    大燕天央四十二年,四月二十九,死一人!


    大燕天央四十二年,五月初八,死三人!


    大燕.........”


    望著這出鏢錄上一行行觸目驚心的記錄,江橫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僅僅三月就死了不下三十人!


    大伯雖然沒什麽文采寫的幹巴巴的,但還是看的心驚肉跳!


    江橫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現在想想,當初富貴一生無憂無慮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


    看完出鏢錄,又讓小柔去書房拿了幾本這個世界的雜談怪誕之類的雜書。


    直到天色漸漸蒙蒙亮江橫才總算是大致看了一遍,心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現在他已經無比的確信,這個世界絕非想象中的那麽安逸。


    至於昨日的柳氏充其量就是被鬼祟的陰氣所影響侵蝕。


    在那些雜書中記載,鬼祟乃是人死後的怨念所形成。尋常之人但凡沾染陰氣則會被直接侵蝕變成柳氏那種怪物。


    但這還不是真正的鬼祟,真正的鬼祟據說哪怕是習武之人,等閑也奈何不得,還得小心再小心的應付。


    江橫雖說還未真正見過鬼祟,但已知曉這世界隻怕是危險重重。


    當然如果僅僅如此,那也不會如此心緒複雜了,因為除了鬼祟還有更加邪異詭譎之物,那些東西,哪怕是那些雜書中記載的也不甚詳細。


    因為沒有活人真正見過那東西,見過的都已經死了!


    此時窗外的點點晨光已經照在他一張還未徹底脫去稚氣的臉上,但此時他的臉上則陰晴不定,在思索著很多東西。


    “這樣一個世界,我該怎麽活下去?繼續像以前一樣?”


    江橫默默的想著,像之前一樣活在舒適圈裏嗎?


    那絕對是取死之道!


    可是我又靠什麽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呢?


    江橫默默的思索著,同時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


    “少爺,您要洗漱嗎?”


    門外似乎已經候了一會的小柔輕聲道。


    “進來吧!”


    稍微洗漱了一番,江橫稍微整理了一番就提起精神向外走去。


    “小柔將屋裏整理一下,今天你就不要跟著我了。”


    也沒有理會小柔的驚訝,江橫便向外走去,剛出自己的小院,外頭狗腿子來福就候在一旁。


    “少爺,今天您還是先用完早點就去賞悅樓吧?那邊小的已經幫您打過招呼了,位置都給您留著呢!”


    看了看狗腿子模樣滿滿的來福,江橫微微搖頭,“我三叔呢?”


    “啊?”


    來福有些不明白,今天怎麽有點不一樣?


    “以後我就不怎麽去勾欄了,我三叔在哪裏?”


    來福懵了懵,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雖然他有些無法理解,前幾天聽說去勾欄聽曲,少爺還笑嗬嗬的,今天怎麽就....


    “少爺,三爺在校場那邊練武呢!”


    “嗯。”


    一路穿過雕花走廊,便來到了校場,江橫的院落距離校場倒是比較近。沿途倒是碰到一些家丁女婢,不過大多沒有了往日的輕鬆愉悅,都是帶著一絲沉重。


    看樣子昨日的風波還是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陰影。


    今日的校場人數比往日還多了一些,除了一些鏢局夥計之外,還有不少家丁也加入其中,而三叔正光著膀子在一旁肅然的喝罵著什麽。


    “三叔!”


    “你怎麽來了?”


    看著江橫,江三海不禁皺起眉頭起來。


    見此江橫也是一陣苦笑,看樣子這具身體給這位三叔的影響一直不怎麽好。隻不過以前家裏有江泰這位更加優秀的繼承人,所以對待他這個侄子倒是比較無所謂的態度,平日裏也是笑嗬嗬的。


    隻是這第一繼承人一死,江橫這順位繼承人倒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起來。


    按理說江家三兄弟,都是有著各自的子嗣的,隻不過大伯唯一的兒子如今在府城教書,是一位有功名的秀才,顯然誌不在此。三叔如今倒是並未娶妻。


    可以說江橫現在算是繼承了三兄弟現在唯一的希望了。


    隻是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三叔,我想習武!”江橫直麵三叔平淡道。


    這話一出,江三海緊皺的眉頭先是迅速舒展開來,旋即有迅速緊蹙。


    “橫哥兒,你莫不是以為你三叔我好糊弄是吧?”江三海眯著眼睛,語氣之中已然帶著一絲淩厲。


    江橫現在才猛然想起,貌似這具身體以前犯了錯,為了消長輩的氣,就用過這招。估計在江三海眼中自己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三叔,我是真想習武?”對上三叔淩厲的目光,江橫毫不退縮。


    江三海眼睛猛然睜大,開始仔細的打量起江橫來,足足過了半響方才歎息道。


    “如果你是三年前對我說這話,我會很高興,但....現在....”


    說著三叔卻是搖搖頭,似乎並不想理會江橫。


    “習武注重身體打熬,以十二歲為最佳習武歲數,最多不能超過十五歲。橫哥兒,你筋骨已然成型,現在習武......晚了!”


    “三叔,我想試試!”江橫目光堅毅的看向三叔。


    他並非隻是單純的習武,還想要印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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