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這篇番外創作於本書現版本正式發布之前,安漁的定位起初是女主,設定也是雙穿,但寫了好幾個開頭不滿意,所以放棄了雙穿和女主的設定。


    後來又不想放棄安漁這個角色,所以改成了妹妹,人設性格等一些細節上也有改動。


    這篇番外之所以發出來,一是想說一下安漁這個角色的來曆。


    二是寫都寫了,放那也是浪費,不如發出來,反正是免費的,大家看也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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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國,一座私人莊園。


    安閑取回經過嚴密檢測的銀色手提箱。


    修長的手指輕推金絲鏡,薄唇輕抿,勾勒出期待的弧度。


    胸前掛著冰冷槍械的安保人員,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先生,請您跟我來。”


    “謝謝。”


    ......


    一座會議廳,氣氛肅穆。


    大屏幕上的視頻,定格在身著白大褂的安閑走進莊園的那一刻。


    會議桌上圍坐著的,是十位國際刑警組織的高層。


    “時間、地點、人物準確,情報無誤,代號為深海魚的臥底並沒有背叛。”


    屏幕邊的男人伸手輕點,視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對外界而言的絕密檔案。


    【國際刑警絕密檔案


    姓名:安閑


    代號:眼科醫生


    危險級別:sss


    表麵身份:純手工高端定製眼睛假體,俗稱義眼師


    真實身份:活躍於地下世界,為有錢人提供活體眼珠移植服務的‘眼科醫生’】


    男人目光淩厲,朗聲道。


    “行動小組準備就緒,隨時可以發起進攻,這次一定要將他逮捕,或者...擊斃!我請求即刻行動!”


    話音落地,一道道聲音在會議廳中響起。


    “同意。”


    “同意。”


    “......”


    ......


    安閑坐在手術台上,點燃一根雪茄,用力嘬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


    “什麽破玩意!真難抽!”


    安閑嫌棄的扔掉才點燃的雪茄,好整以暇的看著金屬大門上的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手術室外的場景。


    一群魁梧壯碩的武裝分子在瘋狂砸門,想方設法的要將門打開。


    至於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場景。


    安閑看向腳下。


    地麵倒著一具肥胖老頭的屍體。


    一柄隻有刀柄末端露在外的手術刀,深深沒入他的眼眶,鋒利的刀刃貫穿那顆渾濁的眼珠,直刺入他的大腦。


    猩紅的鮮血涓涓流出,蜿蜒一地,這老頭是死透了。


    門外那群想方設法開門的保鏢,倒不是對這老頭有多忠誠,二者無非是一個掏錢,一個收錢的雇傭關係。


    隻是老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這會讓他們的聲譽受到極大的影響。


    眼下想辦法打開厚重的手術室門,抓住安閑為老板報仇,或許能挽回些許聲譽。


    可惜他們注定了是白費功夫。


    手術進行的地點是安閑選的,由對方派人來檢查沒問題後,再開始在這進行活體眼珠移植手術。


    這手術室嘛,安閑確實沒動什麽大手腳。


    唯一一點就是門賊厚,用導彈都轟不開的那種,而且裏麵不同意的話,憑人力想要從外麵打開,就是癡人說夢。


    為了達成目標,他是做足了準備。


    “係統,我等會一死就能穿越了是吧?”


    【是的。】


    聽著腦子裏冰冷生硬的機械音,安閑嘴角浮現解脫的笑容。


    “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呐。”


    本來他都麻木於現在的生活了,想著等父母百年後就自殺的。


    但在一個月前,腦子裏突然多了個係統,說可以幫助他解決後患,讓他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開啟嶄新的人生。


    安閑的心活了過來,突如其來的驚喜並沒有衝昏他的大腦。


    時刻保持冷靜,是這麽多年的經曆教會他的寶貴能力。


    當時安閑並沒有選擇自殺直接穿越。


    他,想要複仇。


    他用一個月的時間,整理搜集一切能搜集到的相關人員的罪證。


    然後,在死之前,殺了那個毀了自己人生的老頭。


    安閑看著肥胖老頭眼眶上的手術刀,嘴角揚起暢快且譏諷的笑。


    願望成真的感覺,真好。


    十年前,安閑就讀於世界上最好的眼科學院,他本應該有光明的未來。


    但因為發布了一篇,名為《論無損、完整的移植活體眼珠,讓病患無後遺症的重獲光明的可能性》的論文。


    光明的未來,毀了。


    不同於移植眼角膜,是完整的移植整顆眼珠。


    如果說前者是更換破損的機器零件,那後者,則是購買一台嶄新的機器,二者天差地別。(ps:此處純屬本人瞎扯,沒有任何依據,勿細糾。)


    有人找上他用威逼利誘的手段迫使他進行人.體.實驗。


    經曆過金錢美女的誘惑、小黑屋裏的毒打、水牢裏幾天不讓合眼的種種折磨,他都沒有屈服。


    直到在視頻中看見遠在大夏的父母,在睡覺時眉心出現了代表著狙擊槍的紅點,安閑沉默了。


    他隱隱有些慶幸,那個傻丫頭沒出現在視頻中,是個好消息。


    就是可惜...等大學畢業就回國找她的計劃,應該是實現不了了吧。


    真的是,明明對自己和她的未來規劃書,都寫了上千頁。


    安閑親手燒掉自六年前落筆,一字字純手寫,裝訂成冊的規劃書,一起被燒掉的,還有他的夢想、他的未來、他整個人生。


    不日,在攝像機的鏡頭前,他親手摘下了一個無辜者的眼珠。


    理論充足可在人體上實操經驗近乎為零的他,不出所料的失敗了。


    充當‘實驗體’的倒黴蛋死了,死在他的手裏。


    視頻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在網上如病毒般瘋傳。


    國際刑警的通緝令下來的很快。


    不過無所謂。


    安閑清楚,當手染上鮮血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不論有什麽苦楚,手上的血永遠也洗不幹淨。


    高材生安閑死了,活著的,隻有地下世界的眼科醫生。


    兩年後,理論徹底完善,第一例成功的手術出台。


    效果比起現有的眼角膜移植手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安閑成了胖老頭手下的撈金機器。


    上了年紀、老眼昏花的有錢人不在少數。


    年輕且富有活力,擁有一雙漂亮眼睛的年輕人也不再少數。


    前者想要一雙明亮水潤的大眼睛,他們受夠了自己那雙渾濁到看不清東西的老花眼。


    至於後者的意願?


    嗬,誰在乎?


    地下世界,每當一副售價上億的‘義眼’賣出,便意味著有人將失去雙眼,甚至是...生命。


    至於沒了眼睛的人以後應該怎麽生活?


    那些用新眼睛看世界的財閥權貴可不會關心。


    一場場手術,一個個被害人,又或者是一具具冰冷的無眼屍體。


    它們讓眼科醫生的名號響徹地下世界的同時,也讓這個名號被血液的腥臭浸透,成了世人眼中最臭名昭著的存在。


    這一切安閑都知道,但他沒辦法。


    他能做的,隻有將自己關在房子裏,用各種動漫、來麻痹自己。


    然後把真正落到自己手裏,那少之又少的‘手術費’,分出十分之一寄給遠在大夏的父母,剩下的統統匿名寄給那些沒被處理掉,還活著的‘倒黴蛋’。


    算是對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卑微且渺小的救贖。


    安閑雙腳離地,在手術台上躺平。


    這麽多年,都是他給別人做‘手術’,自己躺上手術台還是第一次,真是新奇。


    闔上雙眸,全身放鬆,享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寧。


    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今天必將是個重大的日子。


    他用她的名義,向國際刑警匿名檢舉了‘眼科醫生’,也就是他自己的今日行蹤與目的,想來很快就會到了吧。


    舞台搭好,前奏結束。


    等觀眾就位,最後一位主演登場,劇情也將推向高潮。


    到時候,在那群國際刑警麵前,被那個傻丫頭‘擊斃’。


    臭名昭著的眼科醫生授首,而臥底多年的警界英雄將身披榮耀,在世人的讚譽下重歸光明!


    至此,舞台落幕,很完美!


    安閑嘴角勾起,笑容裏是說不出的寵溺。


    嘭!嘭嘭嘭——!


    在這間隔音效果極好的手術室中,忽然響起砸擊牆壁的聲音。


    安閑瞬間睜眼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


    一張辦公桌後的金屬牆麵有絲絲裂紋浮現,並小幅度顫動。


    他翻身下手術台。


    那裏是一處暗道,將這間手術室的防護級別提升至避難所檔次,自然是需要改造的。


    為了順利的將這個胖老頭宰了,注定了改造不可能大張旗鼓的進行,這個暗道就是為了方便改造挖通的。


    知道這條暗道的人極少。


    不會是那些建築工人,那些人現在還被囚禁在一座吃喝不愁的海島上。


    按計劃,等安閑死後,那個傻丫頭就會帶著他搜集的罪證,以功臣的身份凱旋,回歸國際刑警後派人去把那群工人接回來。


    也不會是胖老頭的保鏢,那群蠢貨還在外麵砸門呢。


    更不會是來擊斃自己的國際刑警,他們要有這個本事,也不至於通緝了自己十年都沒有結果。


    答案很明顯了。


    安閑走到牆壁前,稍稍用力抵住,看了眼牆上的鍾表輕聲呢喃。


    “雖然特地將藥效弱化了不少,但還是早了十分鍾,是體質原因嗎?


    算了,影響不大,隻是觀眾還沒來呢,還得委屈你等一下。”


    ......


    【她的自述】


    我叫安漁,安閑的安,漁人的漁。


    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孤兒院很破,隻有我一個孩子。


    那裏沒有朋友,沒人陪我玩,吃不好,穿不暖。


    有的隻是成天陰沉著臉,心情不好就把我當出氣筒的院長老太婆,以及一本不知道看了多少遍,被翻爛了的童話書。


    這些經曆讓年幼的我格外早熟,早早就知道了童話裏都是騙人的,會哭的孩子沒有糖吃,隻會挨打。


    我討厭那個地方,無時無刻不想跑出去,可惜從未成功過。


    直到有一天,我在後院的牆上發現了一個狗洞,我能鑽出去。


    當我快鑽出去的時候,有一道黑影遮住了陽光,站在我的麵前。


    那一刻,我害怕極了,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怕是來抓我的院長,怕是吃人的大灰狼,怕是拐賣小孩的人販子。


    可接下來,事情並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發展。


    “小妹妹,你好!”


    幹淨且有些稚嫩的正太音,宛如一束陽光闖入了我心房。


    他扶著不知所措的我爬出來,用柔軟的指肚在我髒兮兮的臉蛋上擦拭,輕輕的擦掉我眼淚,動作是那麽溫柔,仿佛在擦拭一件脆弱的稀世珍寶。


    壓抑的哭聲止住,淚眼模糊的視線清晰。


    好漂亮的男孩!


    他湊上來,我急忙向後縮了一下。


    我的衣服本來就又破又爛,這會剛從狗洞裏爬出來,身上更是髒兮兮的。


    但他很幹淨,幹淨像不染塵埃的白天鵝,我這隻髒兮兮的醜小鴨,怎麽敢去玷汙了他。


    他明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燦爛陽光的笑,真好看!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悄聲道。


    “我早就聽我爸爸說這家孤兒院的院長可壞了,你是從裏麵跑出來的吧?”


    我下意識點頭。


    這個小哥哥看我的目光,頓時變得像看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充滿了憐憫。


    “走!我帶你去玩!給你買糖吃!”


    他牽起我的手朝光的方向跑去,背影在我眼中愈發高大。


    當時的陽光為他鍍上層金光,我心想,難道他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王子嗎?


    看來,童話故事並不全部都是騙人的。


    他用他攢下的零花錢,給我買了一個漂亮的粉色蝴蝶結發卡,還帶我吃了好多我從沒有吃過的東西,有炸雞,有漢堡,有可樂,還有超級甜的玉米糖!


    那天是我自記事起,最開心的一天。


    我知道了他家就在孤兒院隔壁,比我大三歲,在上小學。


    他叫安閑,我喜歡叫他安哥哥。


    最關鍵安哥哥和我一個姓呢。


    嘻嘻,難道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時間過得很快,半輪夕陽染紅了天。


    我感到安哥哥情緒漸漸低落,我問他怎麽了。


    沒想到他突然哭了,仔細想一想,認識他這麽多年,那是我唯一一次見到他哭,可惜當時的我沒有手機,沒能保存下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做錯,惹得他不高興了。


    就算再怎麽早熟,我也隻是一個比他小三歲的小女孩而已。


    於是他哭,我跟著一起哭。


    過了一會。


    安哥哥突然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零零散散的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塊。


    對當時的我而言,那是筆想都不敢想的巨款。


    他把錢塞進我的手裏,嘴裏說著對不起,他說他想幫我,想讓我離開孤兒院,但是...他隻有這麽多錢。


    我眼淚漸漸止住,笑了。


    我沒有要安哥哥的錢,而是主動拉起安哥哥,向孤兒院的方向走去。


    孤兒院門口,我和他拉鉤,以後還會找他玩,他答應了。


    隨後在他眼巴巴的注視下,主動回到孤兒院。


    迎接我的是竹條一頓亂抽,很疼。


    但是這次,我不想走了。


    從那以後我經常找安哥哥玩,為此挨了不少打也無所謂。


    周內安哥哥要上學,白天見不到他。


    沒關係,我會等他。


    一年後,我也上小學了,能和安哥哥一起上下學,開心!


    好事成雙,那老妖婆總算是遭報應了。


    她被警察叔叔抓走,來了一個新院長,孤兒院翻新,來了不少新的小朋友。


    我不願意和他們玩,總是跑出去找安哥哥。


    他們叫我跟屁蟲,我沒有反駁,事實如此,我就是安哥哥的跟屁蟲!


    新院長比老妖婆好多了,她見我不願意和其他小朋友玩,同意讓我從大門出去找安哥哥!


    孤兒院翻新後,來了很多要領養小孩的大人。


    我長的這麽可愛,自然也有不少人要領養我。


    我當然不會同意,一次次被領養,我想方設法的破壞,又一次次被退回,如此五六次後,以後再來人,院長就不讓我去見他們了。


    在安哥哥知道這件事後,不知和他爸爸說了什麽,第二天安伯伯來了,說要領養我。


    我不同意,不管安哥哥怎麽說,我都不同意,領養的事無疾而終。


    那是我第一次沒聽他的話。


    我才不要被安伯伯領養!


    從那以後,院長的態度對我差了很多。


    但能讓我繼續出去就行,我有安哥哥就夠了。


    時間很快,三年又過去了,安哥哥上初中了。


    我能找他玩的時間更少了,不開心。


    再後來,我上初中,安哥哥上高中。


    我上高中,安哥哥上了大學,還是國外的。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難受的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哭了一晚上。


    少女的情愫就像一顆種子,當破土發芽時,早已根深蒂固。


    原來,安哥哥早就是我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後來我向安伯伯打聽,得知安哥哥上的是世界最好的眼科學府。


    那一刻,我覺得我離他好遠,他如皎潔皓月,我不過是一株雜草。


    雜草沐浴著月光,皎月對它而言,是那麽高不可攀。


    落寞過後,很快我就重整旗鼓。


    悲觀沉淪不是我的性子,我要努力長成一株通天樹!


    小漁加油!你一定可以!


    高中三年,我拚了命的學習,隻要能拉近一點距離,哪怕隻有一點,我都會很滿足。


    這三年,我不止一次暢想安哥哥穿白大褂的樣子,一定很帥吧。


    後來我在夢裏夢見了,安哥哥穿著白大褂的模樣,真的很帥!


    我的動力更足了,我不滿足於夢見,我要站在他麵前,親眼去看!


    童話故事裏的醜小鴨最後變成了白天鵝。


    我也想試試,為此,再苦我也不怕。


    畢竟,能配的上白天鵝的,隻有白天鵝。


    努力沒有白付出,傲人的高考成績證明了一切。


    成績下來的那天我欣喜若狂,因為我很快就能再見到安哥哥了!


    我要報考那所眼科學院!


    盡管我對眼科並不感興趣,但隻要我喜歡的他在那,就足夠了。


    可就在填報誌願的前一天,有警察衝進安哥哥的家,抓走了安伯伯和安阿姨。


    緊接著,一紙通緝令散布到周圍的街坊鄰居手中,我也拿了一份。


    我所有的規劃,被徹底打亂了。


    【國際刑警通緝令


    安閑,年齡二十一歲,著名眼科學府大三學生,因進行人.體.實驗、殺人、非法行醫、疑似黑惡勢力成員等多項罪名,特此通緝。


    如有發現,請......】


    看著通緝令上那張熟悉的臉,不知不覺間早已淚眼滂沱。


    那晚,我如喪考妣,比得知安哥哥去國外上大學的那天還難受。


    我坐在床邊,怔怔的盯著安哥哥第一次送我的,那個已經褪色的粉紅蝴蝶發卡,發了一晚上呆。


    第二天,填報誌願。


    所有誌願我都填了世界上最好的警察學院。


    不是想去抓安哥哥,而是想為他洗脫罪名。


    我不相信當年那個,因為幫助不了才第一次見麵的我,就會淚流不止的小男孩會幹出那些事。


    他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安哥哥真的變了。


    那也無所謂。


    我本就身處黑暗,大不了,再去黑暗中陪他好了。


    成為一名國際刑警,對我而言是接觸到安哥哥最快的路子。


    不出所料,我的成績讓我成功被錄取。


    成績優異,學費全免,真是個好消息。


    入學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我一個來自東方的柔弱女孩,爆發出驚人的潛力,被選入精英班培養。


    四年如一日,我敢保證,同屆學生中沒有一個人比我在訓練場上待的時間長。


    當眼科醫生這個名號在地下世界聲名漸起的時候,我以當屆第一名的成績加入了國際刑警。


    很巧,組織需要一名臥底進入地下世界。


    新被錄取、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的新麵孔,能力過硬但外表嬌弱具有迷惑性,大學四年幾乎無社交,性格冷淡、不會感情用事......


    種種優點,讓我的檔案通過層層篩選,擺到了最高負責人的辦公桌上。


    當天任務下達,我很樂意的接受。


    畢竟,它與我的目的不謀而合。


    安哥哥,我離你又近了一點呢。


    幸運女神也有打盹的時候,她不會總眷顧著我。


    剛接下任務的我被綁架了。


    等醒來時,已經躺在了手術台上。


    在那,我看到了一張令我朝思夜想的臉。


    比當年更加成熟,但眉眼依舊。


    是安哥哥!


    可...他好像沒有認出我。


    難受。


    我很快釋然,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七年的時間早讓我徹底變了樣。


    以前那個嬌滴滴的可愛蘿莉,如今徹底成了一個不會笑的冰冷機器。


    要不是找到安哥哥的信念一直支持著我,我可能早就崩潰了吧。


    大學四年所學,讓我立即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設備精密的手術室,兩張手術台,一張我躺在上麵,另一張上是一個皮膚皺巴巴的老太婆。


    我明白我現在的處境了。


    看來,我就是這一次提供眼睛的倒黴蛋。


    我幻想過無數次和安哥哥再次見麵的場景,唯獨沒想過是這一種。


    不過能死在安哥哥手上,也許是個不錯的結果。


    久違的輕鬆湧上來,我真的...好累啊。


    我沒有與安哥哥相認,因為我看到了巨大的玻璃窗外,那一張張醜陋的臉。


    他們在看著手術的進行。


    如果我和安哥哥相認,他們查出了我其實是一名國際刑警,那麽會害了安哥哥的。


    我不願意那麽做,哪怕那樣我有活下來的可能。


    我能再見到安哥哥,心裏就很滿足了。


    這麽多年沒有笑過的我,臉上不知不覺的露出了笑容。


    安哥哥穿白大褂的樣子,果然和我夢裏夢到的一樣帥呢!


    可惜,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又有些難受了。


    我看著安哥哥向我走來,帶著手術手套的手指落在我的臉上,撥開我的眼瞼,冰冰涼涼的。


    他俯下身,認真仔細的打量我的眼珠。


    那一刻,他的臉占據了我所有視線。


    我能感到安哥哥的鼻息噴到我臉上的溫熱,有點癢癢的。


    我的臉倏然紅了。


    但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見安哥哥了,眼底又有點泛淚。


    我真的好想一直和安哥哥在一起啊。


    明明...我努力了這麽多年...


    不行,要忍住...一定...一定要忍住...


    可是好難受啊,抱歉,我還是沒忍住。


    安漁你真沒用!


    四年的訓練,你連眼淚都忍不住!


    淚水從眼角湧出,劃過臉龐,滴落到冰冷的手術台上。


    我緊張的轉動眼珠,看向玻璃窗外。


    那群人沒發現異常,臉上隻有醜惡的笑。


    我放心了,或許他們早就見慣了我這樣的‘倒黴蛋’,在失去眼珠甚至失去生命前流下眼淚。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安哥哥忽然擦拭掉了我的眼淚。


    一如初見,動作還是那麽輕柔,像是在擦拭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寶。


    一道帶著笑意的呢喃在我耳邊如平地驚雷般炸響。


    “小漁,你怎麽還是這麽愛哭?”


    我瞳孔驟縮,差點沒忍住蹦起來,整個世界都明媚了!


    安哥哥認出我了!


    還不等我有下一步動作,冰涼的針頭刺入我的脖頸,在藥劑的作用下,我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時,是在一間陽光明媚房間,房中隻有我一個人。


    看著窗外的鳥語花香,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我知道我還活著,眼睛也還在。


    在這個陌生無人的環境,我沒有一點慌張。


    因為在我的手心,有著一顆玉米糖,一顆來自大夏,安哥哥愛吃,同樣也是我最愛吃的玉米糖。


    撕開包裝,將糖放進嘴裏,甜絲絲的,甜的我眼睛微眯,眼底盡是眷戀。


    我靠在床上大腦放空,見到安哥哥了,緊繃四年的神經,總算能鬆懈下來了。


    過了不知多久,房門打開,安哥哥回來了。


    他身上的白襯衫,血跡斑斑,臉上青一片紫一片,眼角和嘴角開裂,滲著血絲。


    我急忙迎了上去,可他沒有任何搭理我的意思,直接越過我走進了浴室。


    我不知所措的呆了一會,快速取來床邊的醫療箱,靜靜的站在浴室門口等待。


    二十分鍾後,安哥哥出來了。


    他隻是用浴巾圍住了下身,裸露的上半身一道道陳舊的鞭痕觸目驚心。


    還有嶄新的傷口向外滲血。


    我的心髒像被大手緊緊抓住了一般,喘不上氣。


    他麵無表情坐到床上,冷冷的讓我上藥。


    我照做。


    酒精和碘伏落在他傷口上的時候,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痛。


    我簡直不敢想象安哥哥這麽多年經曆了什麽。


    我一邊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一邊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沉默的氣氛持續了一陣。


    在我給他纏白紗布的時候。


    他開口了。


    “你叫安漁是吧?我看你一個啞巴挺可憐的,以後就當我的助手吧。”


    我大腦快速分析著這一句話。


    安哥哥不想,又或者是不能和我相認。


    我是一個啞巴,以後是他的助手。


    我點了點頭,應下了。


    從此,我成了安哥哥的助手。


    後來我得知了我為什麽能保住眼睛,安哥哥又為什麽會挨打。


    那天的手術出了意外,安哥哥在摘除那個老太婆的眼球時,手‘不小心’抖了一下,傷到了她的大腦神經,老太婆死了。


    那也是這麽多年,‘眼科醫生’出現以來,唯一一次失敗的手術。


    失敗的是一次手術,壞的卻是眼科醫生從不失誤的金字招牌,後果是極其沉重且惡劣的。


    老太婆死了,我也就沒了用處。


    移植眼睛需要雙方的一些身體數據相匹,避免出現排異反應。


    在場的那些人沒人和我匹配。


    當時安哥哥背後的胖老頭,要除掉沒了用處的我。


    是安哥哥不知道付出了多大代價保下了我。


    接下來幾年,我敬業的扮演著啞巴助手的身份。


    國際刑警的臥底身份,在我或有意或無意下,已經被拋之腦後。


    畢竟能陪在安哥哥身邊,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至於身份並不重要,不是嗎?


    尤其是不經意間,得知了安哥哥淪落至此的緣由後,我更加堅定。


    一個人在黑暗中太孤單了,有我陪著,他會好受些吧。


    當我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


    突然一天,安哥哥讓我找人去秘密改造一間手術室。


    然後他開始著手搜集那些人的罪證。


    難道他要和那些人同歸於盡嗎?


    那豈不是說,一直陪在安哥哥身邊的日子要結束了?


    難過。


    不過無所謂。


    安哥哥做什麽選擇我都會支持他。


    之後會承擔什麽後果,我都會陪著他,哪怕是死。


    一個月後,一切準備就緒。


    安哥哥把我叫到一個隱蔽的房間。


    他一反常態的露出溫暖陽光的笑容,一如小時候那樣。


    我看癡了。


    我擔任他助手的這些年,第一次見到他露出發自肺腑的笑。


    以前的安哥哥,又回來了!


    安哥哥叫了我的名字,和我相認。


    我很開心,想要回應,可是這麽多年沒說過話,我張著嘴阿巴阿巴,急的忘了怎麽說話。


    安哥哥笑著揉著我的腦袋,神情寵溺,像是摸小貓一樣。


    那隻握手術刀的手很漂亮,比我的手漂亮多了!


    手掌寬大,落在我的頭頂,暖暖的,超級舒服!


    我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蹭了蹭,露出享受的神情。


    安哥哥笑的更開心了。


    他往我嘴裏塞了一片藥片,說是葉黃素。


    他誇我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像星星一樣,要多吃葉黃素好好保養。


    葉黃素?


    不,那不是。


    在學校的時候,我各科成績第一,其中就包括辨別藥物。


    擔任助手的這麽多年也沒少接觸藥物。


    這片藥是葉黃素還是安眠藥,我還是分得清的。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那是我第二次沒有聽安哥哥的話。


    上一次,是他讓我接受安伯伯領養的時候。


    藥,我沒有吞下去,而是用特殊技巧卡在了嗓子眼。


    但是我裝著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安哥哥將我放在床上後,輕輕掰開我的嘴巴檢查。


    當時我格外的慶幸,我為了不讓安哥哥有不滿意的地方,在個人護理方麵下足了功夫。


    貝齒白亮,舌頭粉嫩,口腔也沒有任何異味,不然肯定要社死!


    他認真的檢查了我嘴裏的每一處,確定藥是吃下去了,然後俯下身。


    我感到額頭有清涼的觸感,是安哥哥的唇!


    他親我了!


    我差點沒忍住雀躍出聲。


    好在最後按捺住了。


    片刻,我聽見安哥哥舒了口氣,似乎是...解脫?


    我又聽見他放了什麽東西在桌子上,緊接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我繼續裝睡沒有動。


    幾分鍾後,門被打開。


    安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警惕呢。


    可惜我棋高一著!嘻嘻!


    如此兩次後,安哥哥真的走了。


    我睜開眼,用巧勁咳嗽,吐出一粒白色藥片。


    藥片被唾液浸濕,吸收進了體內一點。


    這點劑量除了讓我微微頭暈,沒多大影響。


    走到桌子邊,上麵放著一張紙、一個磁盤。


    紙上的字很好看,是安哥哥的筆跡。


    【小漁,磁盤裏是我整理的那些人的罪證,我用你的名義向國際刑警舉報了我自己,到時候別人問起來你可別說漏了。


    耽誤了你這麽多年,挺抱歉的,這些罪證和我的命,足夠給你換一個潑天大功了,就當這麽多年對你的補償吧。


    或許這些在耽誤你的十年麵前不值一提,但...我隻有這些了,抱歉。


    忘了我吧,我沒救了,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你有光明的未來,你這麽好的人,理應擁有更美好的人生。


    嗯...算了,就這樣吧,等你醒後一切都結束了,這張紙記得燒了別留下把柄,去迎接你的新生活吧。】


    啪嗒...啪嗒...


    淚水滴落,暈染開紙上的字跡。


    紙張被小手緊緊攥住,產生破裂。


    我要用你換功勞的話,這麽多年機會太多了,要換早就換了!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用摻著你骨灰的青磚鋪就的通天路,我走不安穩!


    笨蛋!大笨蛋!


    我握緊磁盤衝出門,看到路邊有輛無人車,鑰匙還沒拔,真巧,看來老天都讓我去救安哥哥!


    開著車,我向那個改造後的手術室疾馳。


    那個手術室是由我監工改造的,我知道那裏有條暗道。


    時間還來得及!


    ......


    “國際刑警!別動!”


    上百名來自各國的全副武裝的國際刑警衝進莊園。


    莊園裏的安保人員通通老實蹲下。


    他們是來自正規公司的保鏢,持證上崗的那種,又不是窮凶極惡的逃犯,犯不著和國際刑警對著幹。


    刑警很快摸到了地下手術室的位置。


    製住了門口的保鏢後,他們看著緊閉的大門,一時間陷入了難。


    打不開,怎麽辦?


    難道要一直守在這,把裏麵的眼科醫生餓死?


    再說裏麵要是有暗道怎麽辦?眼睜睜看著這個被通緝多年,臭名昭著的犯罪分子逃走?


    要真是讓跑了,國際刑警在社會上,恐怕就成笑話了。


    這是他們堅決不能忍受的。


    就在他們打算動用強力武器的時候,那牢不可破的金屬大門,竟然緩緩打開了!


    負責行動的隊長當即抬手,示意眾人就近隱蔽。


    生怕裏麵扔出一個高爆手雷、毒氣彈之類的東西。


    這等歹徒,沒什麽是幹不出來的。


    可過了數秒,什麽都沒有發生。


    裏麵隻有用腳踹胖老頭腦袋玩的安閑靜候著。


    是安閑主動打開的門。


    在看見國際刑警來的一瞬,他便沒再抵著暗道的通道口了。


    一切就緒,激動的情緒讓他指尖產生輕微的顫抖。


    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進去。”


    隊長聽著耳麥中,高層傳來的指令,手掌一揮。


    全副武裝到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的國際刑警們,端著上了膛的槍一擁而入。


    第一排十幾人蹲下,後麵的人交叉舉槍。


    同時被幾十把槍指著,安閑心裏隻有期待。


    來了來了!他們拿著槍來了!


    安閑不擔心他們開槍。


    雖然說國際刑警對於自己這種級別的通緝犯,是允許當場擊斃的。


    執行任務的刑警是本應第一時間開槍,無奈上麵的人特地下了令,讓以逮捕為主,實在沒辦法了再擊斃。


    活著的眼科醫生,比死去的安閑更有價值。


    不論是活體眼睛移植技術,還是他所掌握的有關地下世界的情報,皆是意義非凡。


    上麵的人打算和安閑進行通話。


    以終身監禁,留他一命的條件,換取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就在這時。


    嘭的一聲巨響,擋著暗道的鐵板,被推開砸落在地。


    刷刷——!


    一瞬間,前排的槍口轉移,對準暗道口。


    安閑也看了過去,當暗道中的人鑽出來的時候,他眼中先是浮現一抹笑意,然後迅速被慌張覆蓋。


    戲,要做全套,那樣才真。


    看著浮著層灰,又被淚水打濕的髒兮兮的巴掌小臉,安閑心疼之餘有著期盼,在心中模擬了幾百次的場景,終於要來了嗎。


    安漁好似沒看見那些槍,徑直撲向安閑。


    負責此次行動的隊長,他第一時間認出了安漁的身份。


    跟隨了眼科醫生七年的助手,也是...國際刑警的臥底!


    此次行動,就是‘安漁’提供的情報!


    這位可是大功臣!有這等功勞在身上,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關鍵她長得還特別漂亮,要是自己能傍上這等人物...一步登天!


    隊長下令,讓那些將槍口對準安漁的士兵住手。


    隨後準備迎接這位功臣的回歸。


    不料安閑比他動作更快。


    他太清楚安漁要幹什麽了!


    不能讓這戀愛腦開口!


    趕在安漁撲過來前,安閑按預想步驟一樣,搶先衝上去扼住她的脖頸,將她死死鎖在懷裏。


    “安漁!七年前我救了你的命!這七年來更是待你不薄!結果你就這麽背叛我?!!”


    憤怒的大吼,凶戾的眼神,宛如擇人而噬的凶獸。


    演得像真的一樣。


    安閑要是能看見自己的表情,一定會後悔當年為什麽沒去上電影學院,有這演技,再配上自己這張臉,當個明星絕對爆火。


    安漁愣了一下,眨眼間反應過來安閑要幹什麽。


    她不蠢,反而還很聰明。


    小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


    她想要開口,剛才路上不斷地嚐試,讓她現在已經能斷斷續續的說一些話了。


    不成想安閑直接捂住她的嘴,斷了她的念想。


    自己死定了,一定不能把小漁拖下水!


    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隻差子落局定!


    老子給你的功勞,你不要也得要!那條直達青雲的通天大道,你走定了!


    “安漁!去死吧!”


    他扼著安漁脖頸的手掌發力,眼科醫生也是醫生,作為醫生,他有把握讓安漁缺氧昏厥,但又不至於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到時候等她醒來,一切已經成了定局。


    安閑死了,單這一條命就足以讓她完成三連跳。


    再加上磁盤裏那地下世界海量的犯罪證據,這絕對是一筆滔天功勞!


    她的未來,一片坦途!


    “安閑,住手!”


    隊長厲喝,真要讓安漁這個功臣在自己麵前出了事,他也就幹到頭了。


    “你跑不掉了!立即放開她,老實接受逮捕,爭取寬大處理!”


    “呸!”


    安閑不理他,朝著他就是一口唾沫。


    寬大處理?我聽你放狗屁!


    國際刑警?各國高官?我這麽多年,又不是沒給他們換過眼睛!


    和胖老頭一路貨色!


    說是寬大處理,無非就是把我換個地方監禁,各種待遇也絕對不會比現在好。


    老子?不陪你們玩了!把這傻丫頭送上人生巔峰,我要穿越去異世界躺平!重新開始好好享受人生!


    見安閑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根本不聽勸。


    隊長額頭冷汗涔涔。


    想要傍上安漁的心思徹底沒了,現在隻要安漁不出事,他就燒香拜佛了!


    “呃——呃哦——”


    安漁麵頰充血,那層髒兮兮的灰都遮擋不住通紅的臉。


    她眼白占據了大部分眼眶,一副快要暈死的模樣。


    此時的她,完全有能力通過傷害安閑,達到讓他鬆手的目的。


    但,她舍不得。


    安閑也是格外心疼,可是沒有辦法,這時候鬆手,毀掉的就是安漁的未來!


    他鬆開扼住安漁脖子的手,另一隻手依舊緊緊捂著她口鼻。


    空出的手下滑,抽出腰間的一柄手術刀,塞進安漁無力垂在身側的手中,又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握住安漁的手,打算給自己來一刀,做出被安漁刺殺的假象。


    那刑警隊長見安漁情況愈發不好,焦急萬分。


    這時,他收到上麵的命令,眼神發狠,毅然抽槍。


    “最後警告一次,不放開,我就開槍了!”


    “呸!”


    “冥頑不靈!”


    嘭!


    槍口火花一閃,一發子彈射向安閑完全沒有做遮擋的左胸。


    ‘眼科醫生’是很重要,但作為臥底的安漁更重要!


    重要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臥底的身份。


    若是這時候為了活捉安閑放棄了安漁,那所有國際刑警都會因此心寒,所造成的惡劣後果影響之重,讓他們不敢去冒險。


    聽到槍響,安閑大腦空白了一霎。


    手上的力道不自禁鬆了些。


    不過下一刻,便加快了握住安漁的手,向自己刺來的動作。


    他願意用自己的命,為安漁搭建向上的台階,卻不願意死在別人手裏!


    然而這時,因為安閑的鬆懈,一絲氧氣進入安漁嘴裏。


    她瞬間被槍響驚醒!


    千鈞一發之際,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向後一頂,將猝不及防的安閑頂的後退!


    那發子彈,已然降臨。


    噗——


    沉悶的子彈入肉的聲響,穿體而過,後心一朵血花綻放。


    不是安閑,是在安漁的身上。


    她腳下一個踉蹌,嬌小的身軀後倒入安閑的懷裏。


    安閑懵了。


    臉上的絲絲溫熱,迸濺到嘴裏的鐵鏽味,刺激的他大腦一片空白。


    刑警隊長也傻眼了,怎麽會這樣?!


    安漁死在安閑手裏,他撐死被擼帽子,現在死在了他自己手裏,那可就沒這麽簡單了!


    安漁躺在安閑懷裏,看著他呆滯的臉以及顫抖的瞳孔,癡癡傻笑。


    “嘿嘿...安...安哥哥...沒你在的未來,那咳咳...那算...算什麽未來...小漁隻想...隻想和你在一起,但...咳...但小漁...真的好難...好難...啊...”


    最後帶著些許哭腔的聲音漸弱,安漁雙眸中光漸漸熄滅。


    安閑緊緊抱住安漁的身體,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樣。


    無盡的悔意充斥安閑的內心,苦澀在口中蔓延。


    他後悔,後悔沒有和她說清,後悔太晚知道了安漁所想,也後悔自以為是的為她安排好未來的路!


    要是早點知道...要是早點知道!


    他一定不會聽那狗屁係統的選擇什麽穿越!


    等等...等等!


    係統!


    對了,還有係統!


    “係統!出來!!!”


    安閑在心中怒吼。


    【叮!宿主】


    “救她,救她!快給我救她!”


    【抱歉,在這個無超凡能量的普通世界,無法令死人複生】


    安閑思緒飛轉,能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是他這麽多年鍛煉出來的優良品質。


    “在這無法複生,那就是在其他世界可以?”


    【......是的。】


    “那快啊!”


    這次,係統陷入了沉默,在安閑以為它死機了的時候才發出聲響。


    【是否攜帶安漁的靈魂一起穿越?


    警告!攜帶他人靈魂穿越會產生未知風險,請宿主慎...】


    “艸!慎尼瑪慎!確定!攜帶!我確定!!!”


    安閑急不可耐的沒忍住罵出了髒話,這也是成為眼科醫生以來,第一次破防。


    【那麽...請宿主赴死,開始穿越。】


    安閑不再多言,輕輕放平安漁的身體,合上她的雙眼,從兜裏取出一個褪色到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蝴蝶發卡,別在安漁頭上。


    俯身在那髒兮兮的小臉上落下一吻,薄唇微張,聲音溫柔。


    “傻丫頭,乖,就當睡一覺,我發誓,下輩子我一定,一定不會讓你再等了。”


    安閑收起目光的溫柔,拿出安漁衣兜裏的磁盤,放到自己麵前,衝刑警隊長用淡漠冰冷,無一絲感情可言的聲音道。


    “那些人的犯罪證據全在裏麵,想要嗎?”


    隊長一愣,眼中浮現狂喜,但他有些猶豫,顧慮著不敢上前,心想要不要讓手下拿回來。


    “想要就自己來拿。”


    安閑看出了隊長的想法。


    “臥底任務完成,有大功,但被你槍殺,這罪名讓你死十次都夠了。”


    他腳踩在磁盤上。


    “它,是你唯一的救命稻草。”


    隊長臉色難看,安閑說的沒錯。


    但他能負責此次行動,不是傻子,安漁為安閑擋槍,足以證明二人關係匪淺。


    現在安漁死在自己槍下,安閑讓自己過去拿,他想幹什麽,不用猜都知道。


    可是...不能拒絕。


    赤裸裸的陽謀,知道安閑想殺自己也得過去。


    隊長握著槍就要上前。


    “槍扔了。”


    “我...”


    “槍,扔了。”


    安閑腳掌用力,磁盤外殼略微凹陷,說著,他掃視其他刑警一眼。


    “我勸你們不要有小動作,或者可以試試,在你們開槍打死我之前,我能不能毀了這個磁盤。


    又或者賭一把,毀掉的磁盤你們能不能完全修複,這裏麵的信息缺失一點,所造成的損失都是巨大的。”


    “好!別衝動!”


    隊長扔掉槍,又嚴令禁止其他人開槍。


    他緩步向安閑走去,眼底浮現一絲譏諷。


    實在是太天真了。


    難道認為沒有槍,你一個醫生,能殺得了我一個經過高強度訓練的國際刑警?


    開什麽玩笑。


    安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係統,我需要點力量。”


    雖然係統在這個世界用處不大,但畢竟是係統。


    反正安閑是要死的,直接以壓榨生命力的代價,暫時將他的各項屬性強行拉高。


    暖流升起,肌肉更加緊致有力。


    安閑感受著暴增的實力,在隊長走近的一瞬,手臂一伸,撿起剛握在安漁手中,現在跌落在地的手術刀。


    早有防備的隊長就要反擊。


    可他太小看,一具年輕健康的身體,以剩下所有生命力為代價,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強悍!


    他的格擋在安閑麵前完全不奏效。


    噗嗤!噗嗤!


    “啊!!!”


    趁眾人沒反應過來,鋒利的手術刀刺入隊長的脖頸,拔出,再次刺入。


    頓時血液不要錢樣的,化身滋血小噴泉。


    隊長的慘叫持續的時間很短,他走的很快。


    溫熱的血噴射一臉,安閑麵無表情。


    他不得不承認,這麽多年的經曆,讓他對殺人已經習以為常了。


    而且,還是為那傻丫頭報仇,他更不會有不忍的情緒。


    盡管殺小漁不是刑警隊長的本意。


    不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小漁死在了他的槍下。


    就像國際刑警不會關心他想不想成為‘眼科醫生’,隻會去逮捕甚至擊殺他這個‘眼科醫生’一樣。


    結果麵前,出發點與過程,似乎不值一提。


    撲通!


    隊長瞳孔擴散,轟然倒地。


    這像是一個信號,驚醒了其他人。


    噠噠噠——!!!


    霎時間火舌噴湧。


    不大的手術室被彈火覆蓋。


    數不清的子彈落到身上。


    安閑倒下。


    【準備就緒,開始穿越】


    聽著耳邊最後響起的係統聲音,嘴角微微勾起。


    傻丫頭,我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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