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中象州官員衣袖更濕。


    幾個年輕的象州官員死死握著拳,死死咬著牙,淚水慢慢滑落麵龐。


    慶國加諸於象州人身上的罪惡,萬世難消!


    方運默默收起毛筆。


    敖煌低頭擦幹眼淚,咬牙切齒道:「景國左相一肚子壞水,但太後是個聰明人,這慶國倒好,什麽君君臣臣,明明是昏昏沉沉!兩國相爭,拉一個女子出來當替死鬼。得虧方運有擔當,直接贖回這些人,要是換成別人,必然被你們推出去打殺了然後用來汙衊。」


    但是,一些慶國官員依舊憤怒,慶君也是怒火未消,因為方運這首詩,點到了所有君王的痛處。


    如此對待一個宮女,而且實際是自己的國民,這就是不仁!


    天子君王可以不義,可以不禮,可以不信,可以無能,但唯獨不能不仁。


    仁君乃是儒家對國君的基本要求,一個國君若被批不仁,在聖元大陸是最極端的指責。


    景國官員們已經對方運佩服得五體投地,明明隻是一次突發事件,方運不僅能用一首詩扭轉局勢,還能指責慶君殘暴不仁,為文戰象州、收復失地製造出最充分的理由。


    一旦此詩流傳,足以引發象州人的共鳴。


    第757章 兵道對壘,兵聖文界


    慶君眼簾低垂,慶國百官又怒又憂。


    若象州保住,隻要慶國稍微厚待象州人,這首詩的影響自然消除。若象州不保,那麽此詩的影響範圍也僅限於象州。


    但是,慶君方才做了一件大錯事。


    答應了用人交換這首詩!


    這首詩放在慶國,就是恥辱柱,隻要慶國皇室不換,隻要慶國稍微出點事,各國必然會用這首詩展開抨擊,甚至連國內的讀書人也可能用來指責皇室。


    大多數讀書人與執政者天然對立。


    詩文在聖元大陸的地位本來就高,這可是虛聖的首本之作,慶國是萬萬不敢銷毀,一旦景國藉機攻擊慶國,判定慶國故意毀壞虛聖之詩,皇室必然會被聖院懲罰,削減皇家特權。


    景國一些官員見慶君還不認錯,相互暗使眼色。


    何魯東表麵上看似是一個粗壯的將軍,實際卻深通兵法,眼珠一轉,道:「此詩未經官印驗證,又未在文院之中書寫,還不知才氣幾何,河川先生,您不如做最後評鑑吧。」


    景國人一聽,心中暗笑,這何魯東的目的太明顯,這首詩既然沒有鎮國異象,那才氣應該在三尺上下,最多是鳴州,但若僅僅是普通的鳴州,那此詩的地位又凸顯不出來,就需要想辦法捧高,也就是所謂的揚名。


    薑河川一沉吟,道:「鳴州之詩,鎮國之情。」


    「妙!」眾多景國官員齊聲稱讚。


    慶國一眾官員心中暗罵,這還隻是大儒強行吹捧一首詩,若是歷代大儒都吹捧,這首鳴州詩絕對會被活生生吹成鎮國詩,那樣慶國可就丟大人了。


    那些與慶國有矛盾的大儒或讀書人,隻要在賞析相關詩詞的時候,必然會「自覺」把這首詩帶上,幾百年積累下來,形成的文名非同小可。


    隻要出縣的詩詞,都能夠保持很久,到了鳴州的層次,已經是水火不侵、蟲蠹不蝕,現在又被捧高,那慶國想不丟幾百年的臉都不可能。


    何魯東道:「我這就把今日的事情經過寫到論榜之上。近日十國讀書人都在關注方氏藏書館與方虛聖文戰一州,此事必然會引發熱論,諸位可不要與我爭。」


    「不爭。不過,此詩已經上了文榜!因為是新詩,暫時的地位很高,位居第三!已經有人在論榜詢問這首詩的來歷。」


    慶君神色一慌,輕嘆道:「這位景國將軍且慢去論榜。是朕疏忽了,海州都督辛植,出言無狀,革職,罰俸三年,另有任用。」


    方運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別說那些官場老油條,就連自己這個初涉官場的人都明白,辛植是被革職,看似嚴重,但另有任用卻是慶君在暗示辛植,無論怎樣,既然為國出麵,近期或許會雪藏,日後必然會進行補償。


    慶國既然懲罰了辛植,那傳揚出去,慶君和慶國的顏麵會好一些,起碼沒有包庇犯錯之人。


    「下官知罪,甘願受罰。」辛植道。


    何魯東向慶君一拱手,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辛植明明是構陷舞姬、辱罵虛聖,為何慶君您隻說他出言無狀?若是有人惡意咒罵一國之君,也僅僅是出言無狀嗎?」


    慶君麵色一沉,心中暗罵這些景國人怎麽這麽狡猾,若是文位低的人如此說,他可以嗬斥,若是薑河川等大儒如此說,反而可以欺之以方。偏偏何魯東這種翰林,地位不高不低,慶君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完美的說辭。


    可事發突然,慶君又隻是舉人,再有經驗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找出完美的解釋。


    辛植一見慶君為難,立刻怒視何魯東,道:「區區小國的翰林,安敢質問我慶君?當我慶國無人?」


    何魯東卻冷笑道:「是十國大比第七小,還是十國進士獵場第一小?」


    辛植反唇相譏:「是十一州大,還是四州大?」


    慶國有十州半,勉強算十一州,景國隻有區區三州半,算作四州。


    何魯東輕哼一聲,沒有回應。


    方運卻平靜地糾正道:「今日之後,便是十州。」


    慶國眾官無不在心中大罵,這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哪怕是換成景國大儒如此說,他們也敢指著對方鼻子譏諷,但方運是虛聖,他們就算氣炸了肺也不敢說過分的話,必須要字斟句酌心平氣和跟方運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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