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應?”高峰看著秦朗,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警察就是一切罪惡的報應。”


    秦朗唇角微勾,眼眸彎起一個弧度,那是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


    警察的確是罪惡的報應,但作為冥王之子的他,才是真正審判罪惡的神明。


    高峰是一個心智極其強大的男人,即使遇到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但他還是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狀態。


    “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再見,秦先生。”


    “再見。”


    秦朗看著他逐漸走遠的背影,緩緩站起身。


    清俊修長的身軀,在陽光灑下地方,落下一片陰影,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腳下。


    他手上抱著一束白菊,朝著住院部走去,身後似乎還跟著幾個半透明的女孩。


    她們直勾勾的看著一個地方,眼眸裏,全是怨恨。


    如果高峰這時回來的話,一定會發現,秦朗去的地方,正巧是曾翠蘭的病房。


    病房中的曾翠蘭還在昏迷中,麵上戴著氧氣罩。


    即使打了鎮定劑,她似乎睡的還是不太安穩,眉頭一直緊緊皺著,仿佛在夢中也在遭受著痛苦的折磨。


    秦朗將白菊插在花瓶中,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原本還昏迷的曾翠蘭,瞬間睜大了眼睛。


    她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眼眸閃過一絲警惕,“你是誰?”


    秦朗笑了笑,揮手間,簾子全部關閉,病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他緩緩開口:“審判時間正式開始。”


    曾翠蘭瞳孔驀地睜大,插在她身上的儀器,也在瘋狂地作響。


    她想要按下求助鈴,可不知為何,明明那個求助鈴就在她的手邊,她卻怎麽都碰不到。


    她憤怒又恐懼的瞪著秦朗,歇斯底裏地吼著:“你是誰,你究竟誰,你憑什麽審判我。”


    秦朗張開雙臂,聲音如春風拂過,“出來吧。”


    原本還半透明的女孩,漸漸現出了身形。


    陳雨涵,徐麗麗,高蕊,還維持著死前的模樣。


    陳雨涵渾身是血,全身骨頭都錯位了,混著血液的腦漿不停地從頭頂流下來。


    徐麗麗全身裹滿了水泥,眼睛和嘴巴都撐的大大的。


    高蕊最為恐怖,她沒有四肢,肚子高高隆起,脖頸還趴著一個怨氣橫生的鬼嬰。


    鬼嬰看見曾翠蘭的一瞬間,立即撲到了她的身上,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奶奶,我終於找到你了。”


    曾翠麵色煞白地看著眼前的鬼嬰,手指緊緊地抓著床單,心髒快到要跳出胸口。


    這世界怎麽可能真的有鬼,幻覺,一定全是她的幻覺。


    “奶奶,你看到我不高興嗎?”


    鬼嬰已經爬到了她的臉上,青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曾翠蘭像是被嚇傻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喉嚨裏才發出一句,“救命……救命………”


    不是幻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她們來找她索命了。


    曾翠蘭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幾乎要暈厥過去。


    然而,她的腦子卻異常清醒,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呈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無法逃避。


    “嘻嘻嘻……”


    鬼嬰緊緊地抱著曾翠蘭的腦袋,它的笑聲如同惡魔的低語,讓人毛骨悚然。


    “我好高興啊,奶奶,我們一家人,很快就要團聚了。你高興嗎?”


    鬼嬰的聲音冷酷而無情,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


    曾翠蘭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的眼睛瞪大,看著鬼嬰的手指逐漸伸向她的眼睛。


    “啊啊啊!”


    曾翠蘭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她的雙眼被鬼嬰挖了出來,鮮血淋漓。


    她的臉上充滿了恐懼和痛苦,靈魂仿佛在那一刻被撕裂。


    鬼嬰的笑聲更加歡快,它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它將曾翠蘭的眼睛捧在手中,仿佛在欣賞著一件珍貴的寶物。


    曾翠蘭陷入絕望黑暗中,然而,這場審判才剛剛開始。


    失去了光明的曾翠蘭,耳朵變得格外的靈敏。她躺在病床上,無助地哀求著,“別殺我……我什麽也不知道。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


    淒厲的鬼笑聲,在病房中回蕩著,仿佛無處不在。


    鬼嬰趴在她的耳邊,冰冷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奶奶當時明明什麽都看見了,為什麽要假裝不知道呢?”


    曾翠蘭拚命地搖頭,“不,不是,我沒有看到。”


    “你撒謊!”一個淒厲的女聲驟然響起,“趙曾今折磨我的時候,你就在門外!我那麽大聲地向你求救,你為什麽裝作聽不見。為什麽裝作看不見!”


    “不是……我……我沒有……”


    曾翠蘭蒼白的辯解著。


    她越是這麽說,腦子的畫麵就越是清晰。


    趙曾今折磨高蕊的時候,她就在門外。


    砍掉高蕊四肢的刀,是她親手遞給他的。


    甚至,在趙曾今殺死高蕊的那天,她也在場,地下室的鎖也是她親自去買的。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曾翠蘭痛苦地哀嚎著,“雖然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錯的,可是我又有什麽辦法,曾今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麽狠的下心去毀掉他。”


    既然舍不得毀掉自己的孩子,她隻能選擇毀去別人的孩子。


    求生的欲望讓曾翠蘭腦子飛快地旋轉著。


    她努力地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我是對不起高蕊,可是,陳雨涵和徐麗麗,真的與我無關啊。我隻是頂多算是一個幫凶,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秦朗聲音緩緩響起,“人間的法律你或許罪不至死,但在我這,你罪該萬死。”


    曾翠蘭聲音一下尖銳起來,“你到底是誰?!你要是殺了我,也會是殺人犯。”


    “殺人犯?”秦朗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其新鮮的說詞,跟著念了一遍,隨即他淡淡地道:“這麽殺死你,太便宜你了。”


    “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我……我要報警。”


    曾翠蘭眼睛看不見,兩隻手胡亂地在黑暗中亂摸自己的手機。


    突然,她感覺手指濕漉漉的,像是摸到了什麽東西的口腔。


    “啊啊啊!”


    “咯吱,咯吱……”


    鬼嬰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曾翠蘭的手指,“奶奶的手指味道很好啊,平時一定有好好保養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心髒,是黑的還是紅啊……”


    “不!!啊啊啊!!!“


    曾翠蘭驚恐大叫,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外麵的血肉,被一隻鋒利的小手一層層的剝開。


    ”不要殺我,求求你……求求你……“


    鮮血很快便染濕了她身上的病號服。


    鬼嬰的小手放在了那顆跳動的心髒上,露出細細密密的鋒利鬼齒,“沒想到做了那麽多壞事,奶奶的心髒竟然還是紅色的。”


    “……”


    痛,好痛啊……


    心髒好像要被擠碎了,全身仿佛都被撕開了一樣。


    曾翠蘭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就動彈不了。


    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她的身體,令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咯吱咯吱……”


    耳邊全是鬼嬰吃心髒的聲音,曾翠蘭絕望又不甘地仰著脖子。


    她要這麽死了嗎?好不甘心啊……她連凶手的樣子都沒記清,輪回路上,她該怎麽報仇……


    “啊啊啊!”


    唰——


    眼眸感覺到一道刺目的白光,曾翠蘭渾身一顫,猛地睜開雙眼。


    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痛苦像是潮水一般從身體退去。


    曾翠蘭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原來剛才經曆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嗎?


    “曾市長,你醒了?”


    曾翠蘭猛地扭頭,朝著聲音望去,當看清秦朗那張英俊斯文的臉後,瞳孔瞪大,驚恐大叫出聲,“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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