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確定小女孩燕燕和哥哥春華遭受的苦難是實情,沈予安四人,自然不敢耽擱時間,立刻分頭行動。


    燕燕和春華的事,錦繡鎮的居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聽說突然來了四位少俠,俠義心腸,一傳十,十傳百,竟然傳承了從天而降了四個羅漢真神,下凡來救百姓脫離苦海的,竟然紛紛到客棧來,一睹這四位下凡的神仙,究竟是什麽風采。


    客棧之內,一時間竟然水泄不通,連正常出入客人都不能夠了。


    “行啦!行啦!我的天老爺呦!”


    店家被逼到了二樓陽台上,扯著嗓子,對圍在客棧外麵的鎮上居民們說道。


    “我這店就這麽大,如今快要被你們給震塌了!那四位神仙老爺,是不貪慕名利的,知道你們這樣圍堵他們,早就帶著燕燕離開了!你們就是堵在客棧裏,也沒有用啊。這樣,大家姑且同往常過日子,將來他們得勝歸來,必然會把燕燕和春華給送回來的,我們那時候再拜見,也不遲啊!”


    眾人聽言,既然人已經走了,他們也無可奈何,自討沒趣,都漸漸地散去了。


    ……


    離開錦繡鎮後,四人分做兩隊,沈予安和姚舜卿,往西走,去孔雀山莊,而李寒州,蔡修遠還有燕燕,則一路往北,往汴京而去。


    “等我們把這對兄妹送到錦繡鎮,就去孔雀山莊找你們匯合。”


    “保重。”


    四人作揖,縱馬分別。


    ……


    燕燕今年才七歲,身體又瘦弱,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日日長途顛簸,身子很快就受不了了。


    這日他們才從一家客棧啟程,燕燕就嘔吐了起來。


    “想來是食物中毒了吧……”


    蔡修遠懷裏抱著嘔吐不止的燕燕,滿眼心疼,心裏愈發地愧疚起來。


    “不是食物中毒。”


    李寒州多少懂些醫術,給燕燕把了把脈,又摸了摸燕燕的額頭,輕歎一聲。


    “水土不服,發燒了。”


    燕燕渾身冷得打著哆嗦,嘴裏還在喃喃說著。


    “哥哥……我要哥哥……”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蔡修遠眉頭緊鎖。


    “還是先回客棧吧。”


    李寒州點了點頭。


    “你先帶著燕燕回去,我去找家藥鋪,買些藥來。”


    “好。”


    ……


    蔡修遠一手抱著已經昏睡過去的燕燕,另一手牽著馬,回到客棧。


    把燕燕抱進客棧房間,蔡修遠急忙打來熱水,輕輕用濕毛巾擦拭著燕燕的額頭,試圖讓她能舒服一些。


    不多時,李寒州跑了進來,手裏拿著一隻碗,一個酒葫蘆。


    蔡修遠不解,問道:“你拿這葫蘆幹什麽?藥呢?”


    “可別說了。”


    李寒州氣呼呼地,一邊把酒葫蘆裏麵的湯藥倒到碗裏,一邊說道。


    “我從藥鋪裏買了藥來,請店家幫忙,把草藥給煮了,誰知道那店家說不知道我是從哪裏弄來的草藥,愣是不肯煮。我沒辦法,隻好跑到藥鋪裏,請他們煮了,灌進這酒葫蘆裏來的。”


    蔡修遠接過碗,用湯匙舀了一匙,輕輕吹著,緩緩融入燕燕嘴中。


    “想來店家也是怕藥裏不幹淨吧,他們開客棧的,鍋碗瓢盆,是最要幹淨的。你也別生氣了。”


    “我知道……唉,隻是想想人人要如此提防,心裏就頗不痛快,覺得活得實在太累。”


    “這便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世風如此,人在江湖,身不由主啊。”


    湯藥很苦,但燕燕還是迷迷糊糊地吞咽著,過了一會兒,似乎安靜了些,不再喃喃自語。


    藥不一會兒就都吃完了,蔡修遠將碗放到一邊,輕歎一聲。


    “這女孩兒實在可憐,她哥哥被抓走的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是怎麽過的,好端端的眼睛,也給哭瞎了。盼著她的高燒,晚上就能好了吧……”


    然而,到了夜裏,燕燕的病情卻又加重了,高燒不退。


    李寒州和蔡修遠一夜未眠,輪流照顧著她。


    “不行,這樣根本不是辦法。”


    李寒州突然想起來一樣東西,眼前一亮,一拍手,對蔡修遠說道。


    “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什麽來了?”


    “之前咱們從玉女穀離開的時候,江穀主是不是給了咱們一瓣仙草?”


    李寒州神情激動:“那仙草有奇效,說不定能救燕燕!”


    蔡修遠也跟著精神一振:“對啊,我怎麽把這給忘了。那仙草現在何處?”


    李寒州趕忙翻找行李,終於在一個錦囊裏找到了那瓣仙草。仙草散發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帶著無盡的生機。


    他們小心翼翼地將仙草搗碎,混入水中,給燕燕服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緊張地盯著燕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過了多久,燕燕的額頭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體溫也逐漸降了下來。


    李寒州摸了摸燕燕的額頭,長舒一口氣:“看來這仙草真的有效,燕燕的燒退了。”


    蔡修遠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這孩子總算能少受些苦。”


    燕燕在睡夢中的神情也變得安詳起來,不再緊皺著眉頭。


    第二天清晨,燕燕緩緩睜開了眼睛,竟然驚奇地發現,自己能夠重新看見東西了!


    在仙草的作用下,她的體力早就完全恢複,蹦蹦跳跳地下了床,輕輕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睡著的蔡修遠和李寒州兩人。


    昨夜他二人照顧了燕燕一整晚,實在是累壞了。


    燕燕輕輕拍了拍李寒州的肩膀,李寒州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見燕燕站在他麵前,起先還沒反應過來。


    “燕燕!”


    看著燕燕眼睛明亮,再也不是之前那樣的可憐樣子,李寒州心裏說不出的激動。


    “你……你好了!”


    蔡修遠也被驚醒,口裏止不住地念阿彌陀佛。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算是稍微彌補一些我們蔡家的罪過了……”


    蔡修遠竟然熱淚盈眶,撲通一聲跪下,朝著汴京的方向,不斷地磕頭。


    李寒州:“燕燕,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多了。”


    燕燕的聲音雖小,卻讓李寒州和蔡修遠滿心歡喜。


    “燕燕乖,等你再養養身子,咱們就繼續趕路。”


    蔡修遠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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