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梅若煙吃人肉,沈予安眉頭跳了一下,總算有些害怕了。


    果然不是人……


    西方有佛國,佛國有靈山,靈山下有一荒涼塚,世間慘遭男子淩辱,死於非命的苦命女子,上天無路,求地無門,一點孤魂,飄蕩到荒涼塚中,佛主憐這些孤魂孤苦,便允許她們在塚中打坐悟禪,以求早日飛升。


    但這些孤魂前世受苦一生,心中執念頗深,難以參透佛家清淨之門,修煉幾年後,大多都重返人間,借屍還魂,專門吃盡天下男子,既是解了心頭之恨,更可以讓自己永葆青春。


    也就是說,當年賭神莫言多自盡之後,他那女兒不久之後也死了,現在的梅若煙,其實是一個來自荒涼塚的冤魂,附身在梅若煙的屍身上而已,用強大的法力,辦下這個賭局,借此來吃人肉,保青春,解心頭恨。


    幾個小廝抬上一個大酒壇來,有半個人那麽高,又在桌子上擺上了三十六個酒盞。


    沈予安:“猜拳還是行酒令?”


    梅若煙冷冷一笑:“青鸞劍仙行走江湖,不論是猜拳,還是行酒令,隻怕對你都是小兒科。今日咱們改改規矩,比酒量,如何?”


    “酒量?”


    沈予安笑出了聲,看著那有半個人高的酒壇。


    “不是我沈某誇口,隻怕這些酒,還不夠我沈某人塞牙縫的。”


    梅若煙聽言,也冷笑出了聲,尖聲道。


    “沈大俠酒量是好,千杯不倒的大名我也是聽說過的,隻怕姑奶奶今日這酒,連你沈予安也招架不住!把酒壇打開,讓沈大俠見識見識咱們這聞香醉!”


    “聞香醉?”


    周圍人又竊竊私語起來。


    “這聞香醉,酒如其名,隻要聞一下就會醉,這青鸞劍仙隻怕難以招架啊。”


    “聽說這酒,是玫瑰刀翻遍了古籍,釀造出來的,隻在三年前打開了一次,灌醉的就是酒仙安青陽!”


    “連酒仙都灌醉了?青鸞劍仙隻怕是在劫難逃嘍。”


    李寒州聽著周圍人說話,擔憂地向阿瑤問道:“阿瑤姐,這酒真這麽厲害啊……”


    阿瑤神情嚴肅:“這酒我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具體威力也不知道。但照這梅若煙的規矩,輸給她,是要把命留下的,如果真的三年前灌醉了酒仙,酒仙為何到現在還逍遙在蓬萊山?要不是這酒言過其實,就是其中有些故事了……”


    她猛地想起一事,驚道:“也是啊,蓬萊山距離中原千萬裏,隔著大海,沒有極深的內功,如何能過去?而且他還是喝完酒之後,才去的蓬萊山……”


    李寒州終於聰明了一次,一拍巴掌:“莫非這酒還可以增加內功?或許就對師傅恢複武功有助益啊!”


    “小聲一點,也不過是猜測,先看看情況,事情要是不對,咱們就上。”


    “好。”


    ……


    酒香四溢,從壇中緩緩飄出來,鑽入人的鼻子裏,直稍稍進入鼻息的那一瞬後,便讓人渾身發軟,飄飄欲仙,連沈予安都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他心裏一沉,看著桌上的三十六個酒盞,這酒隻怕喝一盞都受不了,更別說這幾十盞!梅若煙很顯然是要灌死自己……


    梅若煙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冷笑,扶著桌子,高聲道:“倒酒!”


    兩個小廝,不一會兒就將三十六個酒盞倒得慢慢的。


    梅若煙眼中殺氣騰騰,不懷好意地看著沈予安:“沈予安,這三十六盞聞香醉,你要是能全喝了還能站在這裏,與姑奶奶我對打三個回合,我便算你贏,敢嗎!”


    實在蠻橫無理。


    圍觀一人忍不住為沈予安打抱不平:“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這分明是要青鸞劍仙死嘛!”


    梅若煙如此淩厲凶狠的眼神瞪著那人,突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跟飛鏢,結結實實插在那人腦門上,可憐那人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就倒在了地上,被兩個小廝拖出去了。


    場麵頓時鴉雀無聲,誰也不敢在這裏看熱鬧了,都一哄而散,趕緊回家逃命。


    看客一哄而散,隻剩下李寒州,阿瑤,還有蘇儀晴站在這裏。


    梅若煙輕蔑地瞥了三人一眼,冷冷說道:“你們三個不趕緊跑,等著在這裏送死?”


    沈予安:“賭局最忌諱在沒結束的時候就妄下結論,掌櫃的怎麽就這麽自信?”


    說著,他已經捏起酒盞來,將酒放在鼻子前,輕輕聞了一下,一臉陶醉,歎道:“酒不醉人人自醉,為伊消得人憔悴啊……”


    他邪魅的眼神,有些調情的意味看著梅若煙,微起雙唇,瓊漿入口,立時全身酸麻,飄飄欲仙。


    沈予安知道,這酒不是尋常的酒,隻要自己一盞入口,必然是要醉的。


    隻能用別的辦法了……


    他眸中飛過一絲寒意,一手端著酒盞,另一隻手輕輕摸著胸膛,其實是在點穴。


    封住真氣之田,真氣不再流動,體溫簡直比冰還要冷。


    沈予安明白,真氣在五行中屬火,而酒亦屬火,兩火相遇,體溫急劇上升,人體必然難以駕馭,即為“喝醉”。隻要人體體溫最後低,就能夠克製這酒的烈性。


    所以他剛才點了自己的穴,封住了真氣之田,真氣不再產生,體溫也很快就降了下來。


    一盞酒下肚,沈予安拍在桌子上,臉不紅心不跳,還連連咂舌道:“好酒啊,好酒!”


    說著,他又捏起第二個酒盞,照舊一飲而盡,照舊安然無恙。


    “怎麽這麽好喝,我沈某人行走江湖這些年,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好喝的酒。”


    沈予安略帶挑釁的目光看著梅若煙,又捏起第三個酒盞。


    梅若煙吃驚地看著沈予安,很快就察覺到了端倪,假裝扶鬢角的時候,瞅準時機,突然用了隔空點穴的本事,隔空解開了沈予安原本封住的穴道,逼他的真氣之田再次調轉真氣。


    此時沈予安一盞酒已經下肚,已經來不及了,隻覺得咽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團火,實在難受。


    阿瑤在一旁看著,皺著眉頭,喃喃道:“不好,沈予安被算計,心火燃起來了……”


    她剛從腰中布包裏捏出一點醒酒散,準備找機會下在其他的酒盞裏,突然感覺到身邊清風徐徐,扭頭看去,竟見身邊蘇儀晴雙手弄成結印,嘴裏還在念叨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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