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陳一凡的腳背化為金色,再然後金色一絲絲將陳一凡的整雙腳都淹沒了。更是轟然間自雙腿猛漲而起,不下一刻,陳一凡整個人化為了金色。


    而那些如同鬼手一般的不成形狀的陰冥隻要觸碰到陳一凡的身體,當即就被那金色的光芒給活活撕開。


    遠遠的,黑海使者愣住了,他雙手一揮,將所有的鬼物收了回去,重新化作七個各占一方的鬼形。跟著便衝著不遠處的太歲喝道:“死太歲,還不給我衝上去以表你的忠心?”


    那太歲果真還算是聽話,領了命令之後,旋即奪然入雲,整張巨大肉皮轟然之間拉開百丈,遮天蔽日的朝著陳一凡包裹而去。


    陳一凡不動不搖,金身剛剛蔓延到額頂。


    轟然之間,那黑太歲形如一張吞天巨口將陳一凡吞噬了下去。


    在陳一凡看來,天黑了,已然是絕望的時候了,自己整個身體全然被封住了,無法逃脫。


    但,


    是一股什麽樣的力量。


    自胸口如同蒸氣一般緩緩透出。


    那元嬰似同開在春天的花朵,這一瞬間更是泛濫了。


    芬芳,無止盡地透露出來。


    更有一種遙遠的清涼感覺,從此時和那太歲焦灼的狀態下油然而生。


    油黑色的太歲,還在不斷的蠕動著,企圖就這樣將那陳一凡給溶蝕掉,但許久過去,,陳一凡仍舊身形傲立。


    那樣的威脅,似乎並不能稱之為威脅。


    他的整個人好好地站在那裏。


    而且金身也在這一刻與元嬰化為一體。


    陳一凡不知道,但是天知道,地知道。


    天神,不拒。


    終生皆可成仙。


    轟然間,天空開裂了,一道三尺金光自雲縫之間劈斬下來,照著陳一凡所在之地。


    地也開裂了,身下的海麵裏冒出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旋渦中不到一會工夫就開始升起青色的煙霧,這煙霧也同樣包裹著陳一凡。


    那太歲苟延殘喘地在陳一凡的身上扭動著,隻是它的顏色在慢慢變淡,先是黑色,接著化為灰色,最終化為了乳白色。而它身上背負的那些被吞噬在黑球中的東西,一個個墜落到了海中。其中便有道爾,日暮長川和蕭貴三人。


    太歲分黑白,黑白即善惡。


    這一時間,天地成仙之力竟在一刹那將那太歲化為了無邪之物。


    那太歲慢慢脫離陳一凡的身體,良久,化為一個硬硬的蘑菇狀的東西,被那陳一凡拿在了手中。


    陳一凡醒了,他看天,忽而覺得雲遮住了眼,於是猛然揮手之間,那百萬雲層滾滾而落,瞬而化為大雨傾巢而下。


    於是雲開了。


    但這個時候,這番景象,卻讓那黑海使者如同一個木雕一般定在了那裏。他覺得,麵前這個翻手颶風,覆手大雨的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不錯,他真的不是人,他已經是神。


    他的身體站在雲端,風雨交加,打濕了他的長發,但那長發卻仍然傲然飛揚在風中。


    日月,山川,風雨,雷電。


    開天辟地,洪荒初來的八種人間難以掌控的力量,在這一刻已經有了兩種附著在了陳一凡的身上。


    那就是風雨。


    “風吹細雨楊柳青。”


    “大風落兮雨飛揚。”


    從此這般場景在那陳一凡來說,再無等待,風和雨便是他的左膀右臂,隻要有氣便可施展風雨之術。


    陳一凡左手祭起那個巨大的太歲。以真元之力騰然入頂,下一刻,白色太歲在雲中長大,隻是忽而之間,白色太歲的身上爬出了一隻老鼠在那上麵東張西望。


    陳一凡一揮手,將那老鼠抱入了懷中,道:“別瞎鬧!”


    小老鼠眼淚汪汪地看著陳一凡,忽而之間卻是笑了。陳一凡的心砰然一動,這個笑似乎在哪裏見過。


    那頭頂的太歲猛然長大,一個白點流竄於太歲之身,下一刻,那個白點猛然凹陷進去,不一會兒豁然旋轉,一股劇烈地吸引之力朝著那黑海使者衝了過去。


    黑海使者猛然無了退路,蚊蠅七陣頓時盡數被吸進了太歲的身體之中,倒是那斷了三尾的九尾狐猛然一把扯住黑海使者,二人強自運力,險險扛住了這股吸引之力。


    陳一凡在那雲端瞧了瞧二人的狼狽樣子,乃道:“你們二人還不告訴我李甜兒在哪裏?”


    九尾狐愣神,道:“你究竟是誰?你不可能是那個陳一凡,你不可能擁有這般神力!”


    陳一凡沒有理會九尾狐的話,隻是道:“我不想解釋這些無用的,你快將那李甜兒交出來!”


    陳一凡剛說完這話,忽而聽得那黑海使者一聲哀嚎,轟然之間胸口裂出碗大一個傷口,黑汁一股股從那傷口中滾流出來。陳一凡眼望這一切,不覺麵上一窒,往下一看,卻見是那兩個從水中爬到了島嶼之上的道爾和日暮長川暗下毒手,竟然用金箭射穿了黑海使者。陳一凡怒喝一聲轟然間左手一股風暴席卷而去,一時之間竟然將那日暮長川和道爾的衣服全部撕裂了。


    兩人一急,迅速遮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蕭貴看了看道爾胸口的金色汗毛,忍不住微微發笑。


    陳一凡在那雲端喝道:“你們是何人,我沒說過動手,你們為何要動手?”


    緊接著陳一凡整個人摩雲而下,瞬即蹲坐在那受傷的黑海使者身邊,緊接著以自身真力養護那個使者。


    日暮長川冷哼一聲走上前去,道:“除妖邪魔,乃是匡扶正義之舉,枉你有一身神力,卻連這個都不懂?除妖務必除盡!你留下這個東西必然會是禍害!”


    陳一凡冷眼看著長川,道:“你是何人?”


    日暮長川道:“我乃鮮夷人,日暮長川!”


    陳一凡一聽這話,冷笑道:“原來是流寇本族,怪不得說起話來滿是殺光殆盡之意!”


    日暮長川正要說話,卻見陳一凡護養那使者的手法十分眼熟,看了一刻之後,不覺呆住了,這是南極劍門的真元護身之術。


    難道,他是南極劍門的人?


    可是自己才離開南極劍門幾年,怎會忽然出現一個這樣法術了得的人?


    不可能,絕不可能!


    陳一凡見日暮長川看著他,也並不以為然,而是問道:“你身後站著的外國人和那個漢子是誰?“


    陳一凡此話一落,蕭貴和道爾同時上前說了自家來曆。


    此時那九尾狐倒是十分奇怪地看著陳一凡,道:“陳一凡,你一個南極劍門弟子,為何要救我們這些邪物?”


    陳一凡轉過頭去,看了看九尾狐,道:“你為什麽要把這些東西分得這麽清楚呢?有時候我自己都分不清的!”


    陳一凡隻知道,自己身邊所經曆的那些人,那些事,就算並沒有邪物,但卻看不出其中的哪一點正氣。


    九尾狐看了看陳一凡,麵色變了,他不知道要對這個陳一凡說什麽。陳一凡轉過頭去,看了看九尾狐,道:“你能放過李甜兒麽?”


    九尾狐微微一怔,接著道:“放,我放,我將它們全部放了!”


    陳一凡衝著蕭貴說道:“蕭大哥,你去幫忙吧!”


    蕭貴點點頭,帶著還在回首的頗有些疑惑的日暮長川一起隨著九尾狐朝著島中的那片紅樹林中奔去。


    越奔越近,不一會兒,隱隱聽到了如同鬼哭的聲音。


    四個人在紅樹林中站定。九尾狐指了指遠處那些盤旋虯曲的泡在水中的老樹根說道:“我待會就將禁錮開啟,但是那些人還是要你們自己抬出來,我想,多半的人都是沒了氣息了的!”


    日暮長川一聽這話,赫然衝著九尾狐吼道:“你這怪物,這一切便是你造成的麽?”


    九尾狐轉臉看著日暮長川,冷笑道:“你覺得你現在說這樣的話還有作用麽?今日隻是因為有那個陳一凡罷了,若是沒有他,你們三個估計也會被灌進去!”說罷,他伸手指了指這紅樹林根部的黑水道:“那種黑屍水泡在身體上的滋味,可不是那麽好受的!”


    日暮長川一聽這話,麵色一變,恨不得上前即刻將那九尾狐碎屍萬段,倒是一邊的蕭貴扯住了日暮長川,道:“三弟,救那些人要緊!”


    日暮長川回頭說了一句:“我是老二!”


    蕭貴一聽這孩子氣的話,不覺憨厚一笑,道:“嗯,好,不管你是老幾。我們先下去救人吧!”


    蕭貴說完這話,猛然一個虎躍,跳到了水中的紅樹林中。


    等到三人都跳進去的時候,日暮長川卻發現九尾狐並沒有進去,於是冷喝一聲道:“你怎麽不進來?”


    九尾狐淡淡一笑,道:“瞧我身上這身袍子,我怕弄髒了它!”說罷,九尾狐走到一邊的一棵大樹之上,身子一震,那棵大樹即刻分開兩邊,九尾狐潛身進入罅隙之間,手中摸到一塊黑得發亮的樹根,幾經擺弄,頓時那湖水中的根牢全部緩緩打開了,同時一股惡臭之氣盡數散發出來。


    蕭貴將衣襟撕裂成三塊,扔給了道爾和日暮長川。


    道爾緩緩係了上去,而日暮長川卻是一把將半塊衣襟塞在腰間,眼睛也不眨地跳到了第一個根牢中。轉身便將一具泡得發白的不知道是否還活著的身體扛了出來。


    蕭貴和道爾見狀,也開始救人。


    日暮長川救到第十幾個人的時候,忽然愣住了,這一刻,他手中所觸及到的,是“楚服”。


    楚服,這是鮮夷國的女子才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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