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皇城,九代古都,頗有些浩浩湯湯的氣勢,而陳一凡隨著那個胖子侍衛走了不多時,便已經來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酒樓之中,但見這酒樓方圓幾十丈,足有三層,每一層之上更是雕欄玉砌,大氣雄渾,那撐著整座酒樓的十幾根柱子需要三人合抱方可擁住,陳一凡不覺頗有些驚歎,心道:“這般才算是人間啊!”


    聽聞陳一凡此言,那個侍衛卻是淡淡道:“看樣子你並非是一個出塵之人!”


    陳一凡一聽這話,笑道:“人就是一粒灰,塵埃就是整個江湖,灰就是塵埃的一部分,你要怎麽出去?”


    侍衛一聽陳一凡這話,心中倒是有些驚訝,再一看陳一凡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又覺得他不太像是什麽奇人,可是為何少年皇帝竟然會要召見他呢?侍衛心中雖然有疑惑,腳下仍未停步,帶著陳一凡朝著酒樓三層走去。


    陳一凡細細看了各層的人,方才發覺這酒樓還是分等級的,第一層似乎什麽人都有,不過這些人也算是有些小錢的,這酒樓畢竟不是窮人能來的地方,而上了第二層之後氣氛就儼然不同了,但見每張桌子上的人身邊都站滿了仆人和侍衛,而這些人一個個無不都穿著蟒袍戴著高帽子,二樓的桌椅板凳比起一樓的來說,木料更是好了很多,席上說話的人無不都之乎者也個沒完,陳一凡正在四處眺望著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年輕人的影子的時候,卻聽那侍衛伸手指引陳一凡道:“請上樓,我家主人在樓上!”


    陳一凡的步子剛剛踩上去一下,不覺身子一抖,再去看腳下的時候,不覺大驚,那地上竟然鋪著涼玉……何等奢侈?


    侍衛見陳一凡愣在了那裏,心中不覺頗有些好笑,道:“我家主人正在等著呢!還請您的步子快一些!”


    陳一凡愕然點了點頭,旋即踩著一塊塊玉石往那三樓走去。


    “世上千萬金玉石,多在王侯將相家!”


    想到此處,陳一凡不覺一歎,再走了幾步方才發現這酒樓的三層竟然是封閉的,樓上的一個擋板將前路完全封鎖住,隻是那擋板上有著一排奇妙的鑰匙孔。


    這侍衛叫陳一凡稍等,自己走上前去,將身上所佩戴的一枚鑰匙**了鎖孔,而後一扭,這門還沒有開,過了一會兒之後,方才聽得喀嚓一聲,整塊擋板緩緩升起,猶如護城河上的狼牙門一般構思奇妙。


    待得陳一凡走進這三樓之時,他的整個人懵住了,整整幾十丈的大廳之中,隻擺了三張桌子,而這大廳看起來也隻能擺上四張桌子,何等大小的桌子?


    陳一凡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三張桌子,心中不禁來了氣,如此奢靡!


    但見三張桌子材質皆有不同,其中一張是純金打造的長桌,左側則是一張玉石打造的桌子,而右側看似是草木打造的桌子,卻也散發著淡淡幽香,對於陳一凡來說,倒是這張桌子比較吸引人,通身木製,之上用鏤刻鏤空出來凹槽,在凹槽之中埋下仙草,圖案頗為自然,而那草木之中淡淡的香氣,也十分誘人。


    而那個陳一凡所要見的皇帝,正穩坐在那張木桌之上。眼睛上下打量著陳一凡。陳一凡緩步上前,跪了下來,而後行了個禮,道:“皇上你好,找我有事麽?有事就說,沒事我要去看戲了!”


    那少年皇帝身邊的人一聽陳一凡這番話,立即喝道:“怎地這般無禮,明知道這是皇上,說話還如此隨意!”


    陳一凡一聽那人的喝叫之聲,頗有些尖細,心知這人一定是個太監,於是頗有些感興趣的朝那人的襠部瞄了一眼。那太監方才很激動,說話之時已經站在了人前,此刻見陳一凡瞄著自己的下身,頓時臉上一陣漲紅,喝道:“你這小子,怎地如此無禮,盯著咱家這般!”


    陳一凡笑了笑,道:“沒什麽,我隻是看見了公公,忽而間想起了一個故事!”


    那公公一聽這話,道:“什麽故事!”


    陳一凡向那少年皇帝行了個禮,道:“皇上,卻不知道這個故事你愛不愛聽!”


    皇帝揮手道:“不必拘禮,這不是在皇宮,你又是我叫來的,有什麽故事要講就講吧!還有就是,別跪在這裏講,站起來!”


    “好!皇上真爽快!謝謝皇上!”陳一凡拜謝之後,旋即站起來,然後看了看公公,道:“說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公公……”陳一凡說完此話後,卻再不言語,眾人等了一等,心道這人真是奇怪,於是方才那位帶著陳一凡來麵見皇帝的侍衛衝著陳一凡道:“下麵呢?”


    陳一凡等的就是這句話,急忙道:“下麵沒有了!”


    “呃……”那侍衛正在思索的時候,卻是當今聖上,少年天子忽而一聲哈哈大笑,緊接著這屋子裏的其他人盡數笑了起來,唯有那個公公的臉色卻是如同豬肝一般。


    那個胖侍衛更是笑得合不攏嘴,拍著陳一凡的肩膀說道:“你這家夥可真是敢說啊!”


    “嗬嗬!”陳一凡扭過臉看著那公公,笑道:“公公覺得這個故事如何?”


    那公公剛要發作的時候,卻是想起了方才是皇帝首先笑的,若是自己此時發威,自然對那皇帝不好,於是隻能忍氣吞聲評論道:“此故事語帶雙管,妙妙妙!”


    少年天子側臉看了看公公,笑道:“吳英德啊,平素你就你這人能惹人開懷大笑,卻不想今日被人弄來作笑吧!”


    吳公公低眉順眼地衝著少年天子行行禮,道:“咱家倒是無所謂,隻要能逗皇上一樂,就算是叫咱家光著屁股去那城中跑兩圈又如何?”


    皇帝一聽這話,笑了笑,道:“我自然是不會讓你光著屁股去到處跑了,方才這個人講的笑話還頗有些好笑的,我就把這個機會讓給他吧!”說罷,皇帝轉過臉對著陳一凡道:“我雖不知你是官是民,但今日你逗得朕一笑,也算是有功,來,今日就讓你做個主,看你說吳公公要不要光著屁股四處去跑跑!”


    皇帝這話一出口,那吳公公即刻轉臉對這陳一凡媚笑道:“既然皇上有令,嗬嗬,那就全憑您吩咐!”說話間還超陳一凡使了個顏色。


    陳一凡嘛,至於陳一凡這樣無聊的大人物,自然不假思索地說道:“所謂光著身子上街,也不會掉一團肉,那就去吧!以彰顯您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啊!”


    吳公公一聽這話,頓時身子一抖,暗道:“這小子怎地如此對我!”此時他的心中早就把陳一凡砍殺了千萬遍了。心中隻懊悔自己不該說出這樣的條件,話一出口,若有反悔就是欺君之罪了,吳公公隻得心道:“罷了罷了,去就去,反正人老了,也不值得一看!”雖然心中掙紮,但麵上卻依舊一副忠誠的樣子,對著皇帝行禮道:“皇上,老臣這就去了!”


    不久,這酒樓之下的街道上頓時一片人聲鼎沸。


    少年天子笑了笑,指著陳一凡道:“你就坐在我對麵吧,我有話要跟你講!”


    陳一凡行禮道:“不知道是什麽話!”


    皇帝看了看陳一凡,道:“你可是隨身帶著一隻老鼠?”


    陳一凡一聽這話,不覺倒是頗有些詫異,遂將那老鼠從懷中掏出來,不料老鼠正是熟睡之中,陳一凡這一拉,老鼠隻是使勁用尖細的爪子扣住陳一凡的中衣,死死不放爪!陳一凡抓了半天,老鼠不肯鬆爪,於是就隻能將它重新放在了懷中。麵色有些尷尬地對著皇帝道:“皇上,這便是我的老鼠!”


    皇帝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陳一凡的懷中,繼而眯著眼睛朝著陳一凡遠遠的嗅了一嗅,乃道:“你可知你懷中的老鼠身上頗有些香味!”


    陳一凡一聽這話,心中倒是覺得十分奇怪,道:“怎麽可能,老鼠怎麽會是香的,他跟著我身邊這麽久我就沒有聞到它的身上哪怕一丁點香味!”


    “不!是香味!”皇帝忽而伸手阻止了陳一凡繼續說下去,接著道:“今日我從那城門邊經過的時候,便是這隻香鼠的味道吸引了我,那種恍如幽蘭的清新,又如梅花初綻的純粹的香味,著實吸引了我!”


    陳一凡覺得這皇帝頗有些可笑,於是低下頭嗅著自己懷中的老鼠,全然聞不出一點香味。


    皇帝一雙眼睛盯著陳一凡的懷裏,充滿了渴望,道:“朕今日找你來,也就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將這隻香鼠送給我,朕可以許你一個七品之官做一下,或者什麽別的東西你想要的,朕都可以跟你換!”


    陳一凡一聽這話,倒是頗有些詫異了,乃道:“你想要的話,我就給你唄!”陳一凡這話剛一出口之時,忽而隻感覺心口一痛,頓時慘叫一聲,喝道:“你這隻死耗子,幹嘛咬我!”陳一凡的話音沒落,那隻老鼠早就竄出了陳一凡的懷中,接著蹲在陳一凡的麵前,衝著陳一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陳一凡看了看老鼠,道:“你看,當今皇帝要讓你做他的寵物!你還不高興?”老鼠吱吱叫了兩聲,卻是忽而猛地轉身朝著桌子那邊的皇帝衝了過去,速度之快讓人咋舌,隻不過那些皇帝的侍衛也不是吃素的,情急之下各用暗器飛射而出,誰知道這老鼠本是世間靈物,仙寵一隻,這般境地還是威脅不了他的,老鼠左躲右閃之間,猛地一下蹦在半空中,朝著那皇帝吐了一口口水。


    皇帝呆了,陳一凡呆了,所有的侍衛也都呆了。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隻奇怪的動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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