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這一下子跌落樹下,摔得也是夠嗆,本是調息一下也就罷了,怎奈此時身上一絲不掛,方才喊他的也似乎是個妙齡女子,如此境地,要那陳一凡怎生是好?陳一凡隻能借著身邊的一叢野草勉力遮了一下身子,而後遙遙說道:“這位姐姐,不知道你從何而來……我實在是不知道這林中竟然會有人!”說話間陳一凡輕輕撥開了那從葉子,透過草木之間的縫隙遙遙看到了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子,但見背影窈窕,頗有幾番味道。


    陳一凡心中不覺頗有些激動,心道:“莫非是個美女?”但轉念一想,如花的背影也是如此摧人心魄,萬一……一時間心中頗有些忐忑。


    這時候那女子也說話了,頗有些羞怕的樣子,身子一抖,撇口道:“就算沒有人,你也不應該這樣洗澡吧,而且……”這女子似乎是激動地要說錯話了,說了一半哽住了。


    陳一凡忙道:“哎,汙了姐姐的眼睛,我這就道歉,隻是我實屬無心,還望你多多海涵!”那女子聽了此話,道:“那也罷,隻是以後卻不能再這樣!”


    陳一凡忙點了點頭,一想那女子看不到,隨即大聲道:“這位姐姐,我以後可是再不會這樣做了!”


    那女子卻是猛然一轉身,陳一凡不覺十分驚詫,那,那真是美人一瞥,魂散雲外啊!哐當一聲,一股熱氣直竄陳一凡腦門。


    這是心動的感覺吧!


    很久沒有了……


    如此清麗不可方物的女子正在那一叢叢青草野樹之間,樹影搖曳,微微遮住了裙擺,麵色酡紅的女子,雙眼顧盼如水,陳一凡猛然間有些兜不住了,隱隱有生津的感覺。一想起自己此時光著身子,不覺大為懊悔,心道想上前去打個招呼都沒有機會,哎!正思忖間,再一抬頭,卻發現那個女孩子忽而不見了。


    如霧似雲,清風吹散般消失了。


    陳一凡覺得自己是眼花了,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又發覺自己光著身子,不覺一怒,衝自己喝道:“早知道這樣,就穿著褲衩洗澡,那多好,又……”陳一凡一想到這裏,不覺微微有些詫異,自己入水之前明明是穿著衣服的,為什麽一入水之後身上就光禿禿的呢?一想到這裏,陳一凡整個一激靈,道:“是誰幫我脫下了衣裳和褲子?”


    陳一凡心中生疑,於是朝著林中喊道:“有人麽,有人麽?”


    回音久久,卻沒人答應,陳一凡這才猛地站起來,奔命一般跑向那一灣清水之中,匆匆忙忙跳入溪水裏麵,將身上摔在地上粘著的泥巴之類的東西給洗了個幹淨,之後便立刻捂著關鍵部位去找自己的衣服,尋了一會兒之後卻發現,自己的衣服不見了!


    “老鼠!老鼠!”陳一凡第一時間想起了那隻放屁鼠,接著喊了起來,不到一會兒,水中咕嚕一聲,那老鼠從水裏翻了出來,衝著陳一凡噴了一臉不知道是溪水還是口水,陳一凡也顧不得和這隻老鼠鬧了,而是一把將老鼠擰起來,說道:“你這丫,剛才竟然跟我裝死,害我出醜!”


    老鼠一陣掙紮,最後惱了,又是一口水噴在陳一凡臉上,這一次,估計就真的是口水了。


    陳一凡心知自己下手重了一點,將那老鼠放在一邊的一塊大圓石之上,衝老鼠連連作揖說道:“喂,你可曾見到一個女的?”


    老鼠搖了搖頭。


    陳一凡又向四處看了看,再問道:“那你看到我的衣服了麽?”


    老鼠點了點頭!


    陳一凡一聽這話,忙道:“那你快帶我去找我的衣服!”


    老鼠領命,直接就從圓石上蹦了下去,陳一凡折了一把繁密的樹葉遮在關鍵部位,誰知剛遮上去就一陣大叫,原來這些樹葉是一種卵形的葉子,而它的樹名叫作楊樹,作為楊樹,他有一個特點就是喜歡長毛蟲。


    現在了,那隻毛蟲正呆在陳一凡的關鍵部位。“哇呀呀!”本就怕蟲的陳一凡此刻全然失去了所有的儀態,瘋狂的蹦躂著才將那毛蟲給弄下去。


    而那老鼠早就瞪著眼睛盯著陳一凡了,似乎在說他沒用一般,緊跟著一翹尾巴,一揮前爪,做了個跟我走的姿勢,然後迅速鑽入了樹林之中。


    陳一凡忙在後麵跟了上去,跟著跟著的時候,那老鼠竟然越跑越快,陳一凡心中頗有些不爽,道:“就你這小老鼠,想要跑贏我金剛不壞之腿,嗬嗬,也太小瞧我了!”陳一凡一路狂追,眼看著就要追上那隻小老鼠了,結果卻沒想到那隻小老鼠一個拐彎消失掉了,縱使陳一凡能跑,也不能追上這個會打洞的!


    陳一凡一個人被丟在了樹林中,倒是頗有些懊喪,正遊移不定的時候,忽而耳邊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陳一凡心中一樂,原來還是在那溪流邊上,陳一凡順著那聲音走過去,此時的溪流比先前的水流緩了很多,而且岸邊青草盎然,看起來頗有些美好,就在陳一凡四處走動的時候,卻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塊大石頭,而那大石頭上正曬著自己的衣褲……


    陽光透過樹林的縫隙暖暖照進來,陳一凡忍不住想要張開雙臂迎接陽光,但一想自己的裸體,最終還是算了。


    忽而卻有“噠噠噠”木頭捶打的聲音出來,陳一凡覺得頗有些奇怪,仔細看去,卻是那個先前見到的女孩兒,正蹲坐在那清澈的溪流邊,溪流反照的明媚陽光照亮了她漂亮的黑發,還有那一雙如水的臉頰,而那女子,此刻也正乖巧地在洗濯陳一凡的衣服!


    陳一凡整個人驚呆了。


    林中被樹木頂端切割出來的淡而薄的陽光一絲絲照在女子單薄的背上,看起來頗有些玲瓏巧妙,陳一凡看著看著,一顆心頓時砰然一動。女孩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子,欠著身就要轉過臉來,陳一凡此時雖然遮住了一點,但心中還是恐懼,馬上閃到一邊的樹後,遙遙看著。


    女孩兒將那最後的一件長衫撲在鋪滿陽光的大石頭上之後,欠然一笑,轉身朝著林中走去了。


    陳一凡見那女子一轉身,即刻心道此時決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旋即猛然掠到大石之後,將那些衣服褲子搭在自己的身上,以道家之力蒸騰開來,瞬即就將衣服烘幹了,然後套在了身上,隻是等他轉過身跟上去的時候,林中那抹女子的倩影,終究還是消失不見了。


    陳一凡盯著這片靜謐如斯的樹林子,忽而惶然間覺得這像是一個夢,難道這一切全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麽?


    輕輕將那衣袂卷起,放到鼻尖嗅一下,卻有著淡淡的皂花香味,輕而薄,飄渺如夢般的香味不知道要散去何處。


    那女子到底是誰?


    “碰!”


    “是誰!”


    陳一凡一摸腦袋,嘿,這是哪個家夥竟然用鬆果砸我!“碰”,又是一顆。陳一凡朝著身邊的樹上看去,卻見正是那隻老鼠,那老鼠叉著腰站在樹枝上頭,吐了吐舌頭,接著又是一顆鬆果砸向陳一凡。


    陳一凡這次當然不會上當了!他一把抓住這鬆果,朝著那趴在樹上的老鼠試探了一下,那老鼠旋即飛快地竄到了另一根樹枝上。


    陳一凡嗬嗬一笑,展開手道:“跑什麽跑,這送果子還在我的手上了!哈哈哈!”


    那老鼠一看自己被戲弄了,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在那樹上竄來竄去,更是鬆果如雨一般射向陳一凡。


    陳一凡隨手一搭,藍光畢現,旋即便把那送果子擋在了外麵,陳一凡站在藍光之中嗬嗬看著小老鼠。


    小老鼠一見陳一凡竟然用護氣,頓時頗有些生氣了。旋即將一顆鬆果塞進了嘴裏,也不知道嘴裏怎麽咕噥了一會兒,旋即豁然將那鬆果朝著陳一凡吐來,陳一凡一看這顆鬆果,便發覺與平常的有些不一般,那鬆果直直砸向了陳一凡的藍光護氣,頓時轟然一聲響。


    那陳一凡是什麽手段!你這一個鬆果再怎麽厲害,還不是隻把這個藍光護氣砸進去一個一尺的洞子!


    但陳一凡一看這場景,卻是頗有些驚異,藍光護氣本就是南極劍門的七級護氣,這老鼠竟然也能用一顆鬆果砸進來這麽深,足以證明,這老鼠絕非凡品!


    隻不過隨他是不是凡品,陳一凡本就是好玩之人,那老鼠愛玩,就跟它繼續玩下去,想到這裏,陳一凡將那藍光打散,旋即將那個鑲入藍光中的鬆果捏在手中,朝著老鼠所站的鬆樹的樹墩上輕輕砸了過去。


    老鼠一見陳一凡的傻乎乎的樣子,不覺在那樹上吱吱捧著嘴巴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卻是身子一抖,暗道不好。


    轟然之間,腳下的整棵大樹竟然猛烈炸將開來,老鼠“呀”地一聲從那樹枝之上被炸了出去,但是奇怪的是,它的身上並不感覺到痛苦,相反,有一雙略有溫度的手正捧著它。


    陳一凡笑著對老鼠說道:“你這模樣還跟我鬥,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我身邊吧,要知道那土地公公早就將元嬰渡給了我,你這小家夥,就等著一輩子跟著我吧!”陳一凡說完此話,祭起除罪金簡,登上了雲海,雲海深處留戀之時,不覺回眸探了探已經有了些距離的那片樹林。


    若是要給這個樹林取個名字的話,大概如夢林還不錯吧。


    陳一凡想到這裏,懷裏揣著這隻老鼠,朝著遠方飛去,行了一會兒……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響了。


    陳一凡頓時臉上一陣苦笑,想起了土地公公的信上的那句話:“此丸藥入腹中,會致七日腹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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