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忽而見遠方一道金光爍爍照來,尋眼看去,卻見是那三人又多了一個幫手!陳一凡雙眉一沉,赫然道:“都過來吧!”


    陳一凡此話一出口,那飛奔而至的人於那眾人圍攻之時忽而淩然禦空,於陳一凡的頭頂劈空而來一道破碎的佛光。


    喪生和尚以短暫的度佛之力將那人身上布滿了佛力,自然是對那陳一凡的弱點有所觀瞻,他也知道陳一凡體內的佛勁尚在滿貫全身的時候,而那額頂也正是此時的虛弱之處,那佛光若是忽地自天上劈下,陳一凡以周身之力去阻擋倒也可以,但是此時其餘三人都圍在一邊,陳一凡一時之間自顧無暇,轟然那道佛光直直穿透了陳一凡的全身,精光過處,陳一凡身子一抖,自那雲上跌落下來。


    其餘還在圍攻陳一凡的三人不覺盡數大喜起來,旋即一個個身落地下,其中一個人手持一把巨大的銅錘,企圖將陳一凡置於死地,卻不料這銅錘剛剛落下,旋即轟然之間手中一麻,那銅錘旋即飛到了一邊。


    那人正自左右一看,卻是忽而從頭頂飄來一塊碎布,碎布之上乃是書寫道:“既已抓到,何苦為難?”


    那人正自疑惑,卻見是方才對陳一凡下了最後一手的那個全身金光的人,隻是此刻那人忽而一閃之間,卻是消失不見了。


    嶗山道士看了看陳一凡,轉頭對身邊的兩個人,道:“李鳳,趙光二位兄弟,我們就將他帶回去吧,反正此時已經到了我們手上,或許得了賞銀,我們又可以勉強過些好日子的生活了!”


    那二人看著這位嶗山道士,隻是輕輕一歎,道:“青衣子大哥,有朝一日我們的生活會變好的!”


    青衣子淡淡一笑,道:“難說啊,想想我嶗山本也是千年大門,此時早就被那南極劍門等一幹所謂同道給逼得門派盡散,如今隻剩下一些到處漂流的散仙,真個是物是人非啊!”


    就在三人剛剛要提步的時候,卻是忽而看見遠處的一個男子飛奔而來,此刻眾人一看,這不正是那個朱老板,這朱老板此時麵色頗為惶恐,忽而一見就拜倒在地,衝著這幾人道:“你們幾位神仙,快去救救我家娘子啊!”


    青衣子看一眼朱老板,道:“什麽,你家娘子?你家娘子出了何事?”


    朱老板跪伏在地,道:“我家娘子讓這二人中的另外一個人給抓去了,我本來想要去追,結果卻是沒有追到!”


    就在這時候,那三個人還沒有說話,忽而聽得不遠處一個人厲聲喝道:“不用追了,我就在這裏,要想我放了你家的娘子也可以,隻是你必須得先放了我家弟弟!”


    來人正是手提著朱家娘子的陳世美,此時那娘子滿臉的妝容盡皆毀去,發絲如同衰草一般,而一雙眼睛更是睜得通紅,口中塞著一段頭巾布團,猶在發出嗚嚕嚕的如同喝罵之聲。


    朱老板一見自己娘子被擒,此時慌忙搖撼著青衣子的腿,道:“這位先生,快些救救我娘子啊!快一些啊!”


    青衣子冷哼一聲,道:“你這般撕扯,怕是……”


    話還沒說完,青衣子的褲子就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要說這青衣子也算是頗有些寒酸了,這褲子形如草紙一般質劣,此番一扯就撕裂了。


    朱老板不覺一驚,忙是連連道歉,道:“我這就把手中的銀子全部給你!”說罷更是翻開自己的口袋將所有的碎銀子盡數從口袋中倒出來,然後道:“你想穿什麽褲子就穿什麽褲子,隻要您幫我把我的娘子從那人的手中救出來!”


    青衣子一邊的那個黑胖漢字趙光一聽這話,馬上道:“好,這等子事就讓我去算了,不需要我大哥出馬!”旋即,趙光手拿起那把大銅錘走到陳世美麵前,喝道:“你敢和我動手麽?”


    此時的陳世美也是重傷初愈,怎是對手,乃是搖搖頭道:“我不會和你動手,我隻是要和你交換我的弟弟,若是你們不將他交還與我,我便殺了這個婆娘!”


    陳世美此話一出口,那三人中的李鳳忽而淩然道:“你這家夥,還虧說過自己是什麽名門之後,你們南極劍門竟然也做這等事情?”


    陳世美掐住那老板娘的脖子,喝罵道:“我不是南極劍門,我才不怕你們怎麽說我!你們若不放,我就真的殺了她!”說罷作勢要去掐那老板娘。


    朱老板一見此狀,即刻轉身五體投地,朝著陳世美道:“英雄,你何苦要為難我娘子啊,這……這事情盡是我惹起的,給縣令報信也是我啊!你放了我娘子,拿下我也行啊!”說話間,這一雙眼眶周圍竟然涕淚縱橫。倒是著實有些動人心魄。


    陳世美冷冷道:“你這般疼惜你娘子,可知道夫妻本是一體,既然這樣,那你犯的過錯,必然也是你娘子的過錯!”


    ……


    陳世美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而隻聽得青衣子一聲暴喝,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如此多的廢話,且快放了這個婦人,若不然,我們必讓你命喪此地!”陳世美心中思道,若然不將這陳一凡牢牢握在手中,那南極劍門的劍法若是想要去學,必然更加困難,想到這裏,他麵上一凜,喝道:“你們不放掉他,我必不會放掉這個女人!”陳世美話音剛落,那青衣子早不再多言,赫然趁其不備轟然之間一張火符打將出去,直直朝著陳世美化為一團激越的火焰。轟然之間,火焰爆裂之間,卻是忽而聽得一聲哀嚎,有人被火球擊中了……但那個人並不是陳世美,而是陳世美手中忽然提起的老板娘!


    “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之聲在此刻響起了,這聲音正是來自朱老板,他捧著自己的一張臉,緊跟著又是一陣哀嚎,喝罵道:“老子要殺了你這個狗娘養的!”說話間,手邊撿起一塊石頭不顧一切的奔了上去。


    那所有耳邊擦過的火焰,他都不在乎了。


    那一聲屬於娘子的慘叫聲已經將他整個心撕扯了一個粉碎。


    那是自己的娘子,那是要和自己一輩子的女人!


    朱老板瘋了,他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朝著陳世美奔去,他已經忘了一切,他的眼中隻有此刻燃燒在娘子身上的火焰,隻有陳世美那雙緊緊攫住娘子領口的手!


    像是所有的一切,全然靜止。


    還有三步,自己就可以用石頭解決這個男人,為自己的娘子複仇!


    還有兩步……


    還有一步……


    轟然之間,還有一步的路程卻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極為遙遠。


    朱老板的眼睛隻看到一片血雲,和自那血雲之中騰蛇般竄出來咬住自己脖子的血舌。


    撕裂,鮮血飛濺。


    與生命的盡頭,朱老板忽而像是聽到了那種遠自雲端一般的聲音:“相公!”


    娘子,不遠了,不遠了,我們……就要相見了!


    朱老板的身軀被血雲打到了一邊,軟軟的軀體散去了所有生命的氣息,那一雙眼睛在幻覺中的重逢裏,幸福的閉上了。


    “啊!”天地之間一陣哀怨的嘶吼聲,是那燃燒著的裙擺中猶在爬動的老板娘,她並沒有死!


    那青衣子的一張水符滅掉了她身上的火,雖然此刻她的麵龐已經有了燒傷,但她還有力氣爬到自己的夫君身邊。


    身後的陳世美和那三人鬥作一團。隻是這一切,與她無關。


    她一路跌跌撞撞,闖進了自己的相公躺著的那塊地方,她抱起相公略帶溫度的身體,哭泣著道:“你怎麽如此的傻啊,你不會法術啊,難道你不知道麽!我一直是福大命大的啊,你怎麽要這樣為我送死啊?你根本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啊,你要保護誰啊,你難道真是個……白癡麽?”


    語不成句,詞不成章,就連哭泣都是斷斷續續的。


    老板娘此刻隻是緊緊抱著朱老板的身體,似乎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融化在自己的懷裏。


    不要這麽離開!


    你說過的話我都還沒有聽明白!


    不要這麽離開!


    我在,你根本沒有權利離開!


    不要這麽離開!


    我,想你留下來!


    我們好好的,沒有錢也罷,我就做個窮老板娘,你就做張桌子凳子都可以,我們可以說說話啊!


    你幹嘛要離開呢?


    ……


    眼淚,在這個痛苦的女人的臉上漫漶著。


    生若離開,也隻是難以相見罷了!但死若別離,我這一生又能再去找誰?


    那陳世美與眾人尚在爭鬥之中,此時全然無力阻擋這三人,隻能是且戰且退,尚未退得幾步路便口吐鮮血!


    青衣子冷笑一聲,道:“你逃走便也罷了,竟然還敢回來!那我們就把你也一起帶走吧!”說到這裏,那青衣子更是一張火符打了過去。


    陳世美卻是再不麵對鋒芒,拔腳邊跑,隻是他所修煉的血巫術乃是靠著血陣方可駕雲,此時全然精力不足,不能成勢,隻是一陣奪路而去。


    那三個人更是緊追不舍,陳世美方是跑了幾步的時候,忽而自遠處林中匆忙竄出幾道金黃色的光芒,一時之間竟然將那三人頓了一下!


    青衣子略略一愣,喝道:“方才阻我們殺那陳一凡的就是這種金光,那林中看來還躲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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