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薄命,天地之間


    陳一凡吃完了酸果子,體力像是恢複了一點,搖搖晃晃齜牙咧嘴的回味著野果子的味道,癲狂之態往那青衣峰下走去,走了一路之後,氣血漸漸回複,身體的狀態看起來也頗有些不錯了。陳一凡心中已經有了感知,更是麵上一喜,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爽之下,陳一凡忽而覺得自己像是要回複往日的風采了。


    迎著風找了一塊光禿禿的石頭,陳一凡滿臉矍鑠的金光,說道:“我陳一凡又回來了!”


    擺完造型之後的陳一凡再不多留,不覺加快了步子往山下奔去,一路清風拂麵,神清氣爽,略略行了一段時間,忽而想起了之前的狂奔之餘忽而身入半雲的壯舉,心中一動,便跨開步子奔走起來,方才已經有了騰雲的經驗,此時再起之餘,已然不像當時一樣的跌撞,幾棵古樹的纖細盤曲的枝條倒成了陳一凡的登天之梯,幾步之餘,便可手摸白雲。


    這才是白雲啊!陳一凡激動無比,想起自己在現代的時候縱使坐著飛機也摸不到白雲,不覺為自己感到無比的驕傲。


    陳一凡摩雲登天,再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頓覺南方的山脈與其它地方都顯得有些不同。


    陳一凡所看的方位正是七天仙子峽的缺口之處。而此時那些仍未停滯的霧障還在一層層洶湧地朝著七天仙子峽灌入。而那些從外圍舉著旗子朝著七天仙子峽進發的鬼巫族人,正一路興高采烈。


    陳一凡沒曾多想,朝著那缺口飛去。


    誰知道剛飛到半路,耳邊忽而聽到一聲怒喝:“那裏來的狗賊,如此大膽,敢在我七天仙子峽中來來去去?”


    陳一凡猛一轉頭,卻見是一個駕著蝶雲的女子。而她的肩膀上也正呆著一隻打著瞌睡的鸚鵡。


    這女子正是蘇舞。


    隻是陳一凡還沒有真正和這個蘇舞打過照麵,此刻見蘇舞滿麵怒氣,隻道是個如朱青一般的“毒婦”,何況此時蘇舞的眼睛中全是憤怒,更讓陳一凡覺得頗有些不舒服,本已經從鬼門關逃出來幾次的陳一凡想到:這七天仙子峽中的女子個個彪悍狠毒,就算好言相談,也保不住一死。


    既然死過這幾次都死不掉,也就不怕死了,去你娘的,我跟你拚了!死的至少有尊嚴。


    心裏麵想到這裏,陳一凡忽而一改往日的嬉皮,兩眼頗有些英氣,怒斥道:“普天之下,我姓陳的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管得著麽?”


    蘇舞此時已經棲近陳一凡,忽而發現這人正是那日朱青所要救治的人。蘇舞知道他必然是大病初愈,就算有法力,也必然不夠精純,更不用說來跟她蘇舞相抗了。


    蘇舞冷笑道:“你還沒死?”


    這笑聲太冷,睡在肩頭的小綠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陳一凡一聽這話,微微有些**,說道:“你認識我?”


    蘇舞又是冷笑道:“不僅認識,我還要替我妹妹照顧你!”話音一落,她的麵上忽而怒氣橫生,淩空翻了一個矯健的筋鬥,雲氣大勝,內中更是傳來一聲清亮的哨音。


    陳一凡正不解這女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的時候,卻是忽而感覺身邊狂風大作。


    陳一凡一轉身,不覺驚呆了,但見遠遠的有七隻巨大的鷹隼朝著陳一凡撲了過來。陳一凡大叫一聲:“哎呀,好大的麻雀!”旋即放開步子一陣飛奔,其速度竟然直令一邊的蘇舞目瞪口呆,那陳一凡飛奔雲端的時候,那一雙金剛不壞的腿中竟然發散出劇烈的金色光芒,儼然如同踩著兩個金輪似的。


    那七隻巨大的鷹隼撲到的,隻是陳一凡人已遠,卻猶似存在的影子。


    這幾隻鷹隼的體型頗為巨大,通身黑褐色羽毛,一雙細月彎鉤的閃著寒光的尖喙,似乎擁有著撕碎任何東西的力量,長翅展動,頓時黑風四起。


    而這七鷹更是息息相關,齊齊成團,行動間卻似有著章法。


    這七鷹乃是蘇舞和王鳳兒一起培養出來的靈獸,王鳳兒借著蘇舞的力量,將那行軍布陣之術也多多少少傳給了這些鷹隼。


    陳一凡一路跑的太遠,回頭之時再沒看到那七隻老鷹了,不覺一愣,說道:“我不是要跟這個女的拚一把的嗎?跑這麽遠哪裏還像個男人?”想到這裏,陳一凡立刻又從原路往回飛奔,雲海之中儼然已經被他踩出一條雲河。


    七鷹正盤旋之中,忽見陳一凡又出現了,立刻群集朝著陳一凡飛了過來,陳一凡剛一站定,忽見麵前有三隻鷹,正在疑惑間,忽而身後一陣嘶鳴,陳一凡回頭一看,又有一隻鷹出現了,同此時,四麵八方齊齊出現了鷹隼的痕跡。


    此乃“遍地開花陣”。


    若是王鳳兒在此,必然翹著嘴巴笑道。


    那遍地開花的七隻鷹隼同時朝著陳一凡湧了上來,陳一凡忽而想起手臂上“昆穴”裏麵的那幾隻救命蟲,於是立刻一聲暴喝,說道:“蟲蟲在哪兒?”


    “急拉”一聲刺耳的鳴叫,兩隻金蟬子還有一隻金色螳螂齊齊出現在了陳一凡的背上。


    遠處觀戰的蘇舞忽見陳一凡身體周圍金光一閃,不覺盼盼看去,想知道出現了什麽,當她看到兩隻金蟬子的時候,不覺大吃一驚,道:“如何這等神物竟會在這小子身上?”


    金蟬子,神妖食之,法力則大增,凡人食之,更有延年益壽起死回生之效。


    蘇舞本對這些時間靈獸都熟門熟路,此時不覺心中一陣激動,忽而又是一陣口哨過去,那鸚鵡小綠立刻抖抖翅膀飛到了鷹隼的上空,在那裏嘰裏呱啦叫道。


    舉著翅膀抬著爪子手舞足蹈,像是在指揮著這些鷹隼,那些鷹隼還沒對陳一凡發起進攻,倒先是被這鸚鵡給攔住了。


    陳一凡才不知道這鸚鵡是幹嘛的,隻當是那女子的爪牙,於是指著鷹隼喊道:“你們這群大麻雀,今天就讓你們成為瀕危物種!”話音一落,陳一凡指著身邊的螳螂,喊道:“三角頭,你給我上!”


    這螳螂一領命令,立刻騎著一隻金蟬子朝著陳一凡頭頂上正在盤旋的那隻鷹隼衝了過去。


    那鷹隼本來正在等候小綠的命令,卻沒想到這小綠竟然來了一句:“主人命令你們要抓活的!”這句話可讓這鷹隼呆住了,這樣的話,打起來就會有點難度,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忽而感覺身下有光,定眼一看,是一隻螳螂騎著一隻金蟬子上來了。


    鷹隼眼力還算敏銳,瞬即調整身形高飛入雲,轉而回身一個俯衝朝著那金蟬衝去,先不管抓死抓活,先傷了他們再說,鷹隼這樣一想,更是手下不留情,朝著金蟬子衝去。


    那金蟬子飛起來就顯得比鷹隼笨多了,再加上此時因為要壯大聲勢,從昆穴中爬出來的時候變成了乳豬般大小,更顯身子肥重,蟬翼無力。


    鷹隼瞄準金蟬子,雙翅帶風,貫空而去。


    螳螂卻是一笑,道:“哥們兒,準備好了沒?”


    金蟬子點點頭,道:“我數,一,二,三!”


    螳螂道:“好!”


    “一,二。三!”金蟬子用蟲語一叫。


    那鷹隼早就已經撲了上來,隻是在這一瞬間,那蟬和螳螂竟然同時失去了蹤影。


    鷹隼一下子撲了個空,不禁好生奇怪,沒頭沒腦的到處盤旋著,正在此時,卻忽而感覺眼前有個什麽東西晃了一下,正待細看,卻著了一刺。


    一個東西,刺中它的眼球。


    那隻螳螂竟然化作一般大小,方才更是趁亂蹦到了它的額頭上,接著就是揮動一雙鋸齒般的前爪,直接**了鷹隼的眼眶之中。


    那鷹隼慘叫聲中一個翻身,直直揮動著翅膀如同一個無頭蒼蠅一般朝著遠處飛去,更是不擇路徑,一頭撞到了幾裏外的一個山頭上,頓時血濺三尺,死於非命。


    蘇舞一見這景象,不覺大怒,正待起法控鷹,對陳一凡再予一擊的時候,卻是忽而聽到不遠處傳來轟隆隆的鼓聲。


    蘇舞這一下猛然凝住了身形,放眼看去,但見七盤山缺口之處,一群形似野獸麵目猙獰的人順著缺口奔了進來。


    蘇舞一見這些人的怪模怪樣,便知道他們就是那鬼巫族群,卻沒想到他們來的竟然這樣快。


    蘇舞眼見陳一凡仍然毫發無損的站在雲端,心道這小子便讓他快活幾刻,我先解了峽穀中的禍端再說,畢竟峽穀之事才是大事。


    心想到此,蘇舞一聲口哨,那六隻鷹隼即刻俯身朝著山下的缺口處密集的人群衝去。


    這一班人馬,正是鬼巫族第一首領的隊伍,這家夥此刻正站在已經石化了身體的葫蘆娃麵前,說道:“你們幾個可是傳說中的七仙子?”


    三娃見這人怪模怪樣,早就對他不懷好意,道:“你這人眼睛是不是吃屎了啊,男女都分不清楚!”


    那老大何曾受過此等侮辱,伸手就朝著說話的三娃一巴掌打過去,隻聽嘣地一聲,儼然如同打在了精鋼銳銅之上。


    接著老大的手就放在三娃的肩膀上不動了。


    身後的一個跟班見老大麵色有變,說道:“大首領,你怎麽了?這小子說話如此無禮,讓我把他腦袋給砍了去!”


    大首領忙用左手攔住跟班,然後說道:“砍頭的事過會兒再說,你先去找個藥師幫我把胳膊接一下,估計斷了!”


    “哈哈哈哈”六個葫蘆娃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那個跟班忙朝著身後的隊伍喊道:“藥師快來!”


    藥師忙一步三搖的跑上前來,給這個大首領固定好了胳膊。


    那六個葫蘆娃笑聲仍未絕斷。


    大首領麵上一怒,衝著身邊的跟班一揮手,說道:“你,砍了他們!”


    那跟班一點頭,舉著刀就走到了三娃跟前,也不廢話,一刀下去……刀不見了。正在疑惑之間,忽見頭上刀光一閃,這一瞬間,跟班的頭看到了自己的背麵。


    這是他一生第一次或者看到了自己的背麵。


    這奪去了跟班手中的刀的,正是一隻鷹隼。


    隨後翩然而至的,便是淩然於蝶雲之上的蘇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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