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凡此刻正是四肢被綁,那些繩子在竹子的彈力作用下使勁往回拉著,朱青本是醫修之人,自然深知人的肌體所能承受的力量限度,所以並沒有直接放開陳一凡,而是以本身的力量緩緩將陳一凡抬升起來,這樣的話那拴著陳一凡四肢的竹子的猛勁就被柔化了,直到抬到一個差不多的高度,朱青忽而將陳一凡鬆開,但見那四根粗竹子猛然撐開,一時間陳一凡就如同雨傘的傘麵一般被猛然拉伸成大字型繃直在竹林之間的半空中。


    一絲絲的暗含勁道的力量緩緩從竹子彎曲的樹幹上傳了過來,縱使陳一凡已經昏迷,但全身的那股不能阻擋的張力卻是從骨髓之中散發出來,陳一凡猛然睜開眼睛,頓覺四肢麻木,仿佛血流也在手腕處捆著繩子的地方凝固住了,隻一會兒的時間,陳一凡就已經是麵無血色。此時的他被整個人架空於竹林間,麵額朝天,隻能看到蒼藍的天空和密密麻麻的竹葉子,除此之外最清晰的便是身體各個關節處的那種膨脹感,似乎連骨節處都隱隱傳來了哢吃哢吃的響聲,長此下去,必然會使全身的筋脈盡數斷去。


    陳一凡痛苦的看著蒼天,隻罵朱青看似溫和實則是凶狠無比。但埋怨歸埋怨,陳一凡也深知自己一輩子都碰不到什麽好女人了,尤其是遇見李甜兒以後,那麽此刻首要要做的事情就是怎麽脫身。


    陳一凡想起了自己的法術,那日登台盛會結束後,眾人登上了雲台仙荒之後,太真上人親自為眾位弟子授課,所授課業也是南極劍門道法的速成之法,雖然道法要以循序漸進為主,但當時眾位掌門都覺得世間可能會有大變,於是太真上人便先教了一些速成方法讓弟子們先出去磨礪一下,而陳一凡也不是笨人,那些東西他倒是都學會了。


    那麽,此時就試一下吧。


    陳一凡先閉上了眼睛,試圖運動真氣,卻不料剛剛發動念想,卻有一陣空虛出現在胸腹之中,一時間陳一凡胸口如同被人掏去了心髒一般一陣猛烈抽痛。


    陳一凡沒想到,那個叫朱青的女子現在已經將自己的氣竅封住了,無論怎樣運行法力結果都會是一個,無能為力。


    陳一凡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絕望,卻在這時候,他身下傳來了朱青的聲音:“臭小子?感覺怎麽樣!”


    陳一凡此時隻感覺周身繃直,像是自己就將被那巨竹的彈力崩斷全身筋脈一般,但眼見自己不能用任何法術,陳一凡也隻道自己即將見閻王了,索性硬撐著對那女子說道:“感覺好啊,好得很,就像是在蕩秋千,那句詩怎麽說來著——亂紅飛過秋千去!待會兒我一死,隻怕就是這個樣子了!”


    朱青見這個人還如此貧嘴,心中更為惱怒,轉身走到拴著陳一凡左手的那根竹子那裏,猛然一推,那竹子的力道加了上去,陳一凡頓覺左胳膊哢嚓哢嚓一響,跟切胡蘿卜一個聲音。陳一凡終於是忍不住叫了一聲。


    朱青聽到了陳一凡的聲音,心中頗有些得意,衝著陳一凡說道:“看你還嘴硬!你怎麽不求饒啊?”


    陳一凡終於還是咬住了牙齒不再喊疼,道:“本人生平最恨有人要挾我,你就算是拿我的命走也罷了,我再求饒一聲我就不是男人!”


    朱青冷然說道:“你是不是男人管我什麽事,隻是你害死我的靈彘,我自然要對它有個交代!”


    陳一凡心中有些迷糊,說道:“什麽靈彘?”


    朱青痛恨地說道:“你頭上插得簪子便是它的肋骨!”


    陳一凡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不少,說道:“不就是頭乳豬麽?殺豬還犯罪,你們古人的規矩真奇怪!”


    朱青一聽這話,心中大氣,叫道:“你才是豬!靈彘不食人間的蠢物,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朋友!”


    陳一凡頗有些好笑,隻是臉上的笑容加上痛苦就變成了苦笑,道:“你殺了我吧,它既然是你的孩子,鮮見你的智商跟他一定差不多,我死得也沒有遺憾了!”


    朱青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抽出腰間的赤紅鞭子朝著陳一凡抽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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