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恩公的話,這件事情,我和我家老婆子,確實是有所探查。”賽魯班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來,對洛雲道:“這封信中,是我們調查到的,那些已經成為金國爪牙的武林高手,但是,有一部分人,卻是未能真正的查探清楚,是非存疑。”


    洛雲拿過來,打開看了一眼,不禁嘖嘖讚歎:“這歐陽克倒是人才,短短時間之內,竟然已經收服了這麽多人,”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看向了賽魯班道:“但是你一年之前就已經中了毒,至今這歐陽克對你仍舊念念不忘,想來是因為你的機關之術。”


    賽魯班聞言麵有得色,笑著說道:“恩公明鑒,老朽雖然垂垂老矣,但是手段還是有些的。不過,機關之術並非殺人術,雖然於殺戮之上,一旦投入的話,必有恐怖手段。可是,老朽日漸年邁,已經趨於平和,近年來所創,不過都是一些有利於生活的用品。”


    洛雲揮了揮手,他覺得這老頭有點碎催。自己不過是隨口問了一句,就蹦出這麽多話來。“那我問你,”洛雲看著賽魯班道:“我若是再讓你把這機關術用在殺人上,你願意嗎?”


    “這,”賽魯班麵露難色,片刻之後,歎了口氣,抱拳道:“老朽的這條命,都是恩公所救。既然如此的話,自然為恩公之命是從!”


    “如此,那麽,我給你指點一個路徑,你去找一個人。”洛雲如此這般一說之後,賽魯班臉色頓時大變:“您說的莫非是變成半天王?”


    “正是此人。”洛雲道。


    “請恕老朽無能,無法為恩公分憂了。”賽魯班咬牙道:“老朽一生行事,雖然不敢說無愧於心,卻也從未有主動殺過一個好人。或有失察,曾經誤殺良善,但是讓老朽夫婦去做那馬賊的同黨,這,這實在是,”


    黃蓉聽的也是稀奇,看著洛雲道:“你這老妖怪到底在想些什麽?那半天王的名字我也聽說過。據說在邊城之地,無惡不作。你竟然這樣的人,”洛雲雙眼一眯,沒搭理黃蓉,而是看著賽魯班:“你當真不願?”


    “請恩公贖罪!”


    “你可知道,拒絕我的代價是什麽?”


    “請,恩公恕罪!”


    洛雲輕輕一歎:“就對你們這樣的人毫無辦法,正人君子,立世大俠,死亡當前,仍舊麵不改色的真英雄,洛某這一輩子也不懂這樣的人,這一刻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卻又無法不佩服這樣的人,他們所懷著的所謂希望和夢想,罷了,既然你胡啊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告訴你一些東西好了,”


    賽魯班和他妻子對視一眼,都不知道洛雲要說什麽。


    黃蓉也支棱著耳朵聽著,打算看看洛雲要放什麽屁。洛雲就把當年汪子尋的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賽魯班聽的是目瞪口呆,過了良久之後方才回過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是老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恩公師徒,忍辱負重,多年以來,竟然不惜,老朽這就帶著老妻前往邊城,投奔汪公子!”


    洛雲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了一枚玉章,交給了賽魯班道:“你拿著這個,前往邊城,尋找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他就會相信你的話了。”“是。”賽魯班雙手接過,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求助的眼神再度看向了洛雲。洛雲道:“沒事了,我給她吃的是療傷聖藥,一枚入腹,很快就能恢複無礙,就憑歐陽克那小子的本事,不用擔心。”“是。”賽魯班又一次千恩萬謝,然後帶著妻子走了。


    黃蓉用有點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洛雲道:“你還會做一些未雨綢繆的事?而且,這種事情,可不像是你這樣的壞人能夠做出來的。利在千秋功在社稷啊。”洛雲翻了個白眼道:“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利在千秋功在社稷,就知道瞎說話,”


    洛雲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我無法給他們想要的未來,那麽,就讓他們自己去爭取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們還有事呢。”“那賽魯班拿了你的玉章,會不會不去邊城?”


    “他不敢。”洛雲道:“躲躲藏藏一輩子,終究無法安寧,既然如此的話,還不如搏一個前程。”黃蓉點了點頭,倒也沒有懷疑今天晚上整件事情會不會就是一出戲,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小之又小。以來她和洛雲的行程,那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所以,不可能有人提前布置好這份局,在這裏等他們,目的是為了潛入半天王的地界,做什麽事情,黃蓉腦子裏稍微的轉了一下之後,就打了個哈欠道:“那歐陽克就這麽放了?”


    “不能。”洛雲道:“你睡一覺吧,明天我們兩個就去找這歐陽克,跟著他回白駝山轉轉,總得讓歐陽鋒給我個交代。”“什麽交代?”黃蓉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沒能殺了我爹,你很失望嗎?”


    “恩。”洛雲點了點頭道:“很失望。”黃蓉鬱悶的不想和這人說話了,


    ……


    嘴唇幹裂,體內如同烈火焚燒,四肢百骸之間,沒有一處不痛。


    這份痛苦,就算是白駝山上的積雪,也無法化解。


    縱然是如何的冰冷,也無法緩解身體之內的這股灼熱。


    他深吸著氣,似乎想要把那冰冷的空氣全都吞進自己的肺裏,然後傳遞到四肢百骸之間。


    但是卻毫無效果。


    臉上帶著一絲蒼白,最後的一點力氣,就快要離開自己而去。


    他從來都不覺得白駝山莊的這一條路,竟然這麽難走,過去都是在幾個侍俾的陪伴之下,輕而易舉的就走過去了。


    但是今天,卻難如登天。


    而心中無比期盼著的那些巡守在白駝山上的弟子,卻是一個都看不見,為什麽一個都看不見!


    他心中的憤懣和絕望,幾乎填滿了半邊天空。


    七天,足足七天!


    他就好像是一個瘋子一樣,飛快的趕路。吃的,喝的,甚至於內急他都在馬上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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