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九十一章外麵的世界


    這家客棧是黑石城唯一的一家,住店的人並不多,進門的多是來用飯的。


    看到他們這幫修士,一個個都露出了十分好奇的眼神。


    林燁叫來了小二,問清楚了內城該如何付錢。


    和城外的集市一樣,這裏最好也是以物易物,最好是黑石城內沒有的東西。


    在這家店裏,又以外麵釀製的酒水最為珍貴稀有,因為在他們這兒沒有糧食可以用來釀酒。


    即便有,糧食也十分珍貴,用來釀酒這樣的奢侈行為根本不敢有。


    所以打聽完了之後,林燁便給了安九霄一個眼色,後者十分土豪地從自在壺中拿出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這瓶酒,夠麽?”


    店小二打開剛聞了一下,立馬就兩眼放光,甚至都不用跟老板娘申請了,直接道:“夠夠夠!這幾日幾位住店和吃飯我們店裏都全包了!”


    剛才林燁隻說休息一日,但現在店小二張嘴就是“這幾日,看來這瓶酒不僅僅是夠了,而且在他們看來還血賺。


    說著店小二就下去了,很快飯菜就送了上來。


    可惜,沒有茶水也沒有酒,畢竟在他們這裏,茶葉和酒水都是非常珍貴的。


    安九霄也不客氣,直接拿著自己的無盡葫蘆給眾人一人倒了一杯。


    酒水的醇香瞬間漫溢,讓整個大堂裏的人都朝著他們看過來。


    這幫人雖然在黑石城算是“成熟”了,但許多也就是剛剛成年而已,自然孩子心性了一些。


    聞到他們酒水的香氣,一個個都露出了豔羨的目光。


    林燁見狀,已經能聽到咽口水的聲音了,便知道時機差不多成熟了。


    他端著酒杯站起來,朝著大堂裏的人道:“諸位,我等途徑此處,也是第一次來到黑石城做客,有心和大家交個朋友。若是有願意的,可以坐過來,咱們同飲一杯如何?”


    酒水這般珍貴的東西,對於這些人來說吸引力可想而知。


    這幫沒什麽閱曆的年輕人一聽就心動了,想都沒想就趕緊湊了過來:“真、真的可以請我們喝酒麽?”


    林燁看向了安九霄,後者大剌剌地把酒壺往桌上一放:“別的不說,酒水,管夠。”


    一聽這話,整間客棧裏的氛圍都沸騰了。


    本來還有幾人有些猶豫,看到有人先上去接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之後享受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紛紛湊上來找安九霄倒酒。


    盡管安九霄說了酒水管夠,可他們端著酒杯還是小心翼翼地抿著喝。舌尖沾上一點,收回嘴裏之後度要放在口腔裏細細地品嚐好一會兒。這讓安九霄都開始懷疑,自己給他們倒的究竟是酒還是仙露?


    得了好處,這幫原本隻是好奇看著他們的本地人也熱絡了起來,全都湊上來和林燁幾人套近乎。


    一位看樣子隻有十二三歲的男孩兒湊到林燁身邊,捧著酒杯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仙人,你們此去是到安樂城吧?”


    有人主動和自己搭話,林燁是求之不得。


    有些事情,自己若是主動開口問,反而顯得刻意,弄不好人家就算知道點什麽也防著自己不肯說。


    “是啊,”林燁端著酒杯和他碰了碰:“早就聽說安樂城是出了名的妖鬼之城,所以我們幾個人想去見識見識。”


    那男孩兒睜著一雙涉世未深的大眼睛,十分懇切道:“這倒是,安樂城那頭向來的熱鬧,不過也許久沒人去了。許是我沒見到,但往那邊去的人也少。”


    “是麽?”林燁挑了挑眉,順著往下說:“聽你這麽說,你去過安樂城?”


    少年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我們現在是不能出城的。”


    這個“不能”,瞬間就吸引了崔沐嫦等人的注意力,他們雖然還在和其他人閑聊,但是注意力已經放在了這邊。


    林燁不解地問道:“不能是什麽意思?而且你說現在不能出城,意思以後可以?”


    “是啊。”


    少年沒有絲毫避諱,也沒有半點要防備他們的意思,抬手就指向了櫃台裏笑盈盈看著他們喝酒聊天的老板娘:“阿英姐馬上就可以出城了。她的孩子明年就生了,到那時她也會變老。等她的孩子八歲時,她也可以從內城出去了。隻要出了內城,那她想去哪兒就可以去哪兒了。”


    少年說著,眼睛了多了一抹向往,一雙漆黑的瞳孔微微閃動著光芒,滿麵紅光:“我聽說,在黑石城以外,還有很多很多其他人,不僅僅是像你們這樣的仙人,還有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隻不過他們比我們更聰明、活得更長。他們會耕種、織布、釀酒,而且還會製作蠟燭、煤油燈......外麵的世界一定非常豐富多彩!”


    這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天真,而且很富有感染力,讓林燁都能夠感受到他內心裏的向往和熱情。


    “阿英姐說,等她可以出城以後,就會去很多的地方遊山玩水,在短暫的壽命之中,完成從前都未曾完成的心願。她一直很喜歡女紅,也想親眼看看布匹是怎樣製成的。她還說,等她出去之後,臨死之前會再回來一趟,那時我還沒有出城的話,她就會給我帶很多城裏沒有的東西。”


    少年很開心,仿佛那位阿英姐說的事情已經實現了一般。


    看著這個和自己弟弟一樣大小的少年,旁邊的葉夢瑤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放心吧,一定會的。”


    可這時,他原本欣喜的表情反而暗淡了下來:“不過......我倒是覺得,阿英姐可能沒法實現她的願望了。”


    “不知道什麽原因,好像這裏的每個人在生孩子之前,都對外界有著非常狂熱的向往。”


    “但是當他們有了孩子之後,突然就對外麵的世界失去了想法。”


    “我父親如今就住在外城,我曾經偷偷爬上城牆看過他。在我很小的時候,他也對我說過和阿英姐一樣的話,可現在,他成日裏就躺在距離城牆最近的那條街道上......”


    “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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