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鬧開,自己被富商下了藥失身的事情被王爺知道,王爺……


    還會容許她繼續留在王府?還會待她像從前那樣寵愛?


    不……


    她絕不能失去側妃的身份!


    更不願失去王爺的寵愛!


    她將這份屈辱壓在心底,隻能當做沒發生過。那一日,她將自己清洗了無數遍,也洗不去惡心之感。


    好不容易一個月過去……


    她開始逐漸忘卻噩夢般的那一日。


    結果月事遲遲不來。


    接踵而來的是懷孕後的種種反應。


    孩子不可能是王爺的……距離她上一會侍奉王爺,已過近兩個月,況且自己侍奉王爺多次,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此時,邊疆戰況不利,雲平縣一戰爆發,京中守備森嚴,錦氏也將王府管得門戶森嚴,任何人出入所為何事、帶回來何物都要仔細盤問。


    她買通不了大夫,落胎藥帶不進來。


    她試過泡冷水、跳躍、摔跤……可這孩子怎麽也掉不了。


    被困在院中,隻能一日日看著肚子大起來。


    眼看著將要瞞不住了……


    她將最後的希望壓在禾陽郡主身上,被人玷汙清白並非是她的錯,母親心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隻要母親知道後,將她接去趙府,這孩子就能悄無聲息地打掉,她仍舊是南定王的喬側妃。


    卻未想到母親不在京城……


    而她的人連京城都出不去。


    她該怎麽辦……隻能等到肚子瞞不下去後,等到王爺回來後,將她趕出去?


    不……


    不……


    那樣,她寧願此時就一頭碰死!


    照水看著喬櫻兒灰敗絕望的臉色,咬了咬牙,徹底豁了出去:“王爺出發前半個多月也曾寵幸過側妃,與您去五通觀並未差太久,反正孩子在您肚子裏,就差那麽些日子,大夫怎可能斷定的那麽清楚?隻要您咬死,孩子是王爺最後一次臨幸您懷上的!五通觀的事情,您不說、奴婢不說,那富商肯定也不會到處喧嚷,這件事咱們爛死在肚子裏,再不會有人知道的!”


    喬櫻兒被婢女的話嚇到。


    “這……可行麽?”


    照水:“除此之外再無它法了,如今錦側妃已經開始懷疑上了。而且,側妃您想,萬一這孩子真的是王爺的呢?”


    真的是……王爺的?


    喬櫻兒抿唇,寸寸發白的臉上,才有了幾分血色。她低聲呢喃,像是在說服自己般,“是啊……說不定是王爺的呢……我吃了那麽久的坐胎藥,年紀又這麽輕……王爺也每次都……萬一是呢……不——”她眼色陡然一變,緊緊握住婢女的手,“這孩子就是王爺的!我好不容易懷上王爺的孩子,府中總有那麽幾個心生嫉妒的,使我流產!”


    “隻要孩子真的沒了,我仍會是王府的側妃!”


    喬櫻兒鬆開手,護住自己的肚子,挺直腰背,“去吧,你去將我懷孕一事報給錦氏。盡快被人知道,這孩子才能盡快死去……”


    隻要它呆在自己腹中一日。


    她便一日睡不好覺。


    照水應下,與喬櫻兒準備了一番應對之詞後,立刻將這‘好消息’報去錦氏院中。


    彼時,錦氏正在小佛堂裏跪著誦經。


    婆子挑了簾子,悄無聲息地進來,彎腰附耳輕聲說了這消息。


    錦氏撚著佛珠的手頓住。


    闔著的眼瞼掀開,似有片刻的愣怔,“喬氏有了?誰的?”


    婆子也愣了下,“喬氏肚子的孩子……自然是王爺的。”


    錦氏戴上了佛珠。


    婆子連忙扶她起來。


    主仆二人朝小佛堂外走去。


    錦氏麵色平靜,語氣更為冷靜,“王爺這些年收用了多少女人,我從不曾賜過一碗避子湯,都這麽多年了,你有聽過誰有過身孕?為何偏偏這樁好事就落在了喬氏的身上?依著喬氏那般愛慕虛榮的性子,能忍得住瞞到五個月多才說?”


    婆子應了聲是啊,又說:“側妃是怕喬氏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的?”


    錦氏:“你莫要忘了喬氏是如何自薦枕席成了側妃的。”


    婆子想了下,“會不會是因王爺看中喬氏是郡主的義女,想要借著喬氏和趙家拉近關係,所以才讓喬氏懷上孩子?”


    錦氏想起王爺幾次親自帶著喬氏登趙家的門,如此想來也極有可能。


    可——


    為何偏偏是喬氏?


    她服侍王爺二十多年了,王爺為何不願給她一個孩子?


    是因王爺看不上錦家?


    亦或是……


    王爺看不上的是她……


    錦氏閉目,太陽穴脹痛,連帶著整個腦袋都隱隱發疼,以至於連胸口都湧起惡心感來。


    “去讓人仔細打聽,自王爺離京後,喬氏院中所有人的出府記錄。”說完這句話後,她才睜開眼,看著窗外明媚刺眼的陽光,而她置身於屋中的陰暗處,周身冰涼。


    她不信命。


    隻信自己的直覺。


    喬氏的這一胎,必然有鬼。


    也正是在這一晚,一道從滄州發來的密函八百裏加急送入宮中。


    *


    輕風特地請教了滄州當地頗有名望老先生,定了一個良辰吉日。


    便是在十二日後。


    將軍府中要辦喜事。


    錦鳶本以為日子定的倉促,且自己仍是婢女,身份不高,這場喜事會萬事從簡,能有紅燭、嫁衣、花冠,能嫁給趙非荀,她已十分滿足。


    卻未想到,趙非荀卻未想過‘簡’字。


    一應婚事所需的物件,命人從江南采買後乘船送來,單是路上耗費銀錢已不少,更不用提采買的東西樣樣精致昂貴。


    嫁衣來不及請江南繡娘新製,買了江南繡坊裏價值千金的成衣,另請滄州繡娘修改。


    小到蓋頭、繡鞋、胭脂、耳墜等,皆是選自江南名家。


    如此大的手筆,哪怕是娶正妻也足夠用。


    這份明目張膽的寵愛,讓錦鳶陷入幸福之中。


    石榴、竹搖兩人則是忙瘋了。


    將軍府裏都是一幫子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哪懂得什麽喜慶的布置、婚事的操辦,連同輕風請來的兩位操辦婚事章程的婆子,幾人從早忙到晚,一刻也閑不下來。


    反倒是錦鳶,無人敢差遣她。


    自定下日子後,她搬入將軍府後院裏,直至大婚那日,二人不得見麵。


    她不願讓自己空下來,生出些胡思亂想,給郡主、姚嬤嬤、妙辛等人都寫了信去後,索性自己做起喜事團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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