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兩道恐怖的能量撞擊在了一起,那越轉越急的巨大漩渦似是似是膨脹到極限一般,突然爆破開來。


    原本整齊的青石板地麵在這股恐怖的能量下從地麵拔起,來不及後退的兩派弟子加起來有十多人被四處飛散的石板撞得吐血倒飛出去,沒多久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之前被張朝撞斷兩根房柱的議事廳在這股能量之下也沒能幸免,整個房頂都被巨大的風暴掀飛了起來。


    待到那個龐大的漩渦散開,場中已經雜亂不堪,兩派都近十名弟子不幸被青石板砸中,沒死的則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


    漩渦中心,蕭霸天依舊負手站在原地,隻是麵色有些蒼白,顯然是真氣消耗過度的緣故,對麵的張朝躺在地上,身形淒慘,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了碎布條,嘴裏還在無意識的冒著黑色的鮮血。


    隻見張朝掙紮著勉強抬起頭,眼中沒有即將死亡的沮喪,而是一陣恍然,嘴中斷斷續續的道:“原……原來,你……已……經……經,突……破……”


    “不錯!”不等張朝說完,蕭霸天坦然承認了下來。半年前,一直閉關的蕭霸天就已經突破到了天階,隻是這則消息之前沒有人知道,張朝也是在最後一掌的對決中感受到的。


    “哈……哈……咳……咳咳!!”見蕭霸天承認,張朝慘笑幾聲,進而再次咳出幾大口黑血,麵上閃過一絲血色,大叫道:“敗得……不冤!!”說完這句話,張朝隨即脖子一歪,頹然咽氣。


    張朝已死,鐵拳門眾多弟子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紛紛低聲啜泣起來。悲痛於張朝的死亡,同時也預感到了自己即將遭到屠殺的命運。


    蕭霸天掃了一眼哭作一團的鐵拳門弟子,對著不遠處的嚴修海招了招手,而後便飛身而起,消失在了寂靜的夜空中。


    見到門主的示意,嚴修海心領神會,在蕭霸天走後立刻冷眼瞅著鐵拳門弟子道:“殺!!”數十名魔門精英弟子拔劍在手,如狼似虎的向著鐵拳門弟子衝了過去……


    深夜,從修煉中清醒過來的林曉站在窗台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不知為何,今夜的林曉心思雜亂,難以入定。


    白天時候,林曉已經從蕭霸天口中得知,一個月前,蕭無塵與蕭無憂兩人偷偷出了望天城,南下找自己去了,至今還沒有回來。聽到這個消息,林曉打消了去望天城的心思,同時心裏有些擔憂,如今南方三大世家抱成一團,兩兄妹在這個時候遊走江湖會有什麽危險。


    此前,蕭霸天知道林曉的心思,在邀請他到望天城被拒絕之後,也沒有再提出邀請。並且告訴林曉,他已經派人南下聯絡兩人,想必兩人在得知他此刻身在太和城,會很快就趕回來。因此,林曉打定主意,最近一段時間就呆在太和城,等待蕭無憂。


    靜謐的夜晚,皎潔的月光,林曉的心卻無法平靜。一會兒想到以自己做鼎爐修煉的方生,一會兒又想到深藏心底的蕭無憂,想到那將自己打落漢江的神秘人,最後想到了身在大陸的母親。


    林曉想到過要去大陸找他的母親,但絕對不是現在。一方麵是自己大仇未報,另一方麵,大陸危機重重,兩族都是受天道眷顧的種族,據說其生下來就有不亞於天階武者的實力,隨著體內血脈的增多,實力會越來越強大。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言是真是假,但即便是假的,大陸也不是他如今的實力所能夠闖蕩的。要是真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此前林曉也懷疑過這則傳言,不過後來聽到的另一則傳言卻令他有些鬱悶。遠古時期,陰陽二神龍開辟出十方大陸,那個時候,九塊大陸之上的靈氣都是從混沌元氣轉化成的先天靈氣,較之於最中心的大陸,靠近邊緣的大陸靈氣反而濃厚一些。


    隻不過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東南、西南、東北、西北這四塊大陸上的靈氣突然少了許多,到如今,西南大陸的靈氣比之隔著西天河的南方大陸少了近十倍。


    按理說靈氣這東西可以算得上是虛無縹緲了,然而南方大陸的靈氣雖然多,卻並不往西南大陸泄露一絲一毫,如此才造就了西南大陸上的武者實力普遍低下,並且看不到一個修仙者的局麵。


    就在林曉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輕微的破空聲將他從沉思中驚醒,放出精神力查探了一番,見來人是剛剛出去沒多久的蕭霸天。看到林曉站在窗台邊上,蕭霸天疲憊的笑了笑,並未說話,徑直走入了自己的房間裏,之前那一戰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真氣消耗太多,需要盡快補充回來。


    看著蕭霸天走回房間,林曉心中有些奇怪,他們所在的這間院子在城北,離城南還有十多裏,因此林曉雖然感覺到了城南的能量波動,卻沒想到鐵拳門如此不堪一擊,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滅門了。


    既然心中淩亂,無法打坐修煉,林曉索性不再修煉,駕馭著風元素從窗口飛了出去,想要去城南看看戰況如何了。


    待到林曉晃晃悠悠的飛到城南,鐵拳門總部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此時的魔門弟子正在清理鐵拳門弟子的屍體。之前眾人都見過林曉,知道他是魔門未來的姑爺,此時見林曉飛來,紛紛上前拜見。


    林曉隨意的揮了揮手,讓他們繼續做自己的事,而後打量著議事廳外的廣場。廣場上,有一處直徑約有三十米的青石板路麵已經全部化為粉末,林曉蹲在地上,隨手抓起一把石粉搓了搓,心中微微有些驚訝。


    並非驚訝於蕭霸天的實力,而是驚訝於與蕭霸天對戰的那名武者,沒想到鐵拳門還有如此高手。想著心事,林曉抬起頭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躺在離台階不遠的屍體上,就在他看到這具屍體的時候,心中卻如晴天霹靂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震驚、不可置信、悲痛、憤怒……種種情緒頓時如同潮水一般湧入了林曉心中。隻見他疾步走到張朝的屍體前,略微打量了一番他的死狀,便顫巍巍的伸出雙手,將屍體上的那些碎布條撥開。一個清晰無比的黑手印顯現在了屍體的胸口,與當年於凡的死狀一模一樣。


    化血神功中的凝血掌不同於一般掌法,中了凝血掌的人全身血液會急速的湧入胸口,以至於崩壞血管,最終淤積在胸口致人死亡。因此,不管是身體哪個部位中了凝血掌,都會在胸口形成一個紫黑色的掌印。正是由於凝血掌如此獨特的現象,才會令江湖人將之列在魔功之首的位置。


    此時的林曉心中五味雜陳,腦海中回憶著當年自己與蕭無塵的對話,回憶著對方當時那不自然的表情。“怪不得他不肯告訴我實情,原來早就知道於伯是被蕭霸天所殺。”想到待自己如親人一般的於伯,林曉蹲在地上,雙拳緊握,額頭上更是青筋暴起,若蕭霸天此時在他麵前,林曉必然會不顧一切的找他拚命。


    “林少俠,您怎麽有空來這裏?”見林曉蹲在張朝的屍體麵前一動不動,嚴修海便走過來問了句。


    聽到嚴修海的話,林曉從憤怒中驚醒過來,收起心思勉強笑了笑道:“我隻是好奇這具屍體上的傷口,你知道這人是誰麽?”


    “哦,這樣啊!他是鐵拳門掌門張朝,至於身上的傷口,則是中了門主的凝血掌所致。”聽到林曉如此一說,嚴修海便簡單的解釋了句。


    “凝血掌。”林曉低聲碎念了句,而後接著問道:“這凝血掌在江湖中有幾人會使?”


    嚴修海聞言立刻嗤笑了聲道:“這凝血掌是化血神功中的一門掌法,乃是我魔門至高心法,除了門主,還有誰有資格修煉?”


    聽到此話,林曉心中頓時升起一團無名怒火,過了許久才勉強將那股怒火壓了下去。


    見林曉麵上陰晴不定,嚴修海不知自己哪句話觸怒了多方,小心翼翼的問道:“林少俠,你怎麽了?”


    林曉輕輕搖了搖頭,笑了笑道:“我隻是驚訝於凝血掌的恐怖,一時沒反應過來罷了。江湖第一掌法,果然名不虛傳。”


    聽到林曉如此推崇凝血掌,嚴修海也是與有榮焉,頓時也跟著裂開嘴笑了笑。此間事了,林曉也不再打擾,與嚴修海道別之後便步行回了院子。


    一路上,林曉心中煩亂,一方麵想要替於伯報仇,一方麵卻又顧及蕭無憂的身份,心中久久難以平靜。等到回了院子,林曉無力的躺在床上,也無心修煉,一直瞪大著雙眼盯著頭頂的床幔。


    不知過了多久,林曉沉沉的歎息一聲,想著於伯對他的好,喃喃自語道:“以前我不知道此事倒還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仇人是誰,若不去報仇,以後到了地獄,如何麵對他老人家?”至於蕭無憂,林曉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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