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跟我說下我小時候的事麽?”林曉遲疑了下,還是沒有叫出“娘親”這兩個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淩韻也明白,兩人失散了十多年,感情上基本一片空白,要讓林曉認同自己還得多花些時間。隻聽她輕笑著道,“你小時候可乖了,不哭不鬧,餓的時候會不停的揮舞小手。”說話間,淩韻模仿著林曉小時候的樣子揮舞著拳頭,接著說道,“我們當時都為你擔心,生怕你是個啞巴。為此,你爹還四處請大夫幫你醫治,但是請來的那些名醫也是束手無策。”


    聽著淩韻的講述,林曉努力回憶著,卻一點也記不起來。不知為何,他總感覺淩韻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的小孩。


    “後來呢?我有沒有開口說話?”林曉壓下心裏的思緒,急忙問了句。


    淩韻卻答非所問的接著講述道,“即使時隔十八年,我也清楚的記得,你有一雙明亮的眼眸,當年,每當你看向我的時候,雖然我明白你還是個剛剛出生的小孩子,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眸直透心底,像是一眼就能將我看穿似得。”說到此處,淩韻不禁輕搖著頭,盯著林曉的眼睛道,“如今你的眼睛雖然不像當年那樣攝人心魄,但卻更加真實。”


    聽到此處,林曉卻突然眉頭緊皺,雖然記不起淩韻所描述的自己,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每當自己做那個奇怪的夢時,夢裏那名長相絕美的女子總是用一對明亮的眼眸盯著自己。難道說,這東西還有遺傳?夢裏那名女子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不同於其他的小孩,你剛剛滿月就已經能站起來了,兩個月大的時候就可以行走。這一點令老爺欣喜若狂,逢人便說方家又出了一位練武奇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說到這裏,淩韻雙眼明亮,沒多久卻漸漸黯淡了下來。


    隻聽她接著道,“直到你快滿周歲的時候,你才開口說話。記得當時我坐在房間裏幫你做衣裳,你坐在床邊,踢著雙腳叫了聲‘娘’。你知道嗎?我當時還以為我聽錯了,然後你又叫了聲‘娘親’。”淩韻雙肩微顫,用手絹捂著嘴啜泣著說道,“我急忙跑去找老爺,告訴他孩子開口說話了,老爺也非常的……震驚……”


    說到這裏,淩韻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皺著眉頭仔細回憶著當年的情景,喃喃自語道,“是了,他非常的震驚,可是為什麽不是驚喜呢?”


    林曉一直靜靜的聽著淩韻的講述,此時見她又一次走神,聽著她嘴裏奇怪的話,不禁也有些疑惑。自己的孩子可以開口說話,這在父母看來應該是天大的好消息,方生為什麽不高興,反而,似乎是震驚?


    “難道是他想方設法令自己無法開口說話?”林曉輕搖了搖頭,這似乎有些不合邏輯。


    “後來呢?”見淩韻一直在發呆,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林曉急忙問了句。


    “後來……”淩韻出神的望著窗外,陷入了回憶中。“聽到你開口叫我娘親,我當時高興壞了,通知了老爺之後,就去廚房做些你喜歡吃的東西。可是,當我回到房間裏的時候,卻見你昏倒在地上,我急忙出門去找大夫,然而,你這一昏迷,就是一個多月,直到一個多月後的深夜,突然有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人闖進房間將你擄走,此後這十多年裏,為娘再也沒有你的消息,卻沒有想到,你竟然一直生活在九華山上。”


    聽著淩韻的話,林曉神色驚訝。首先,方生聽聞自己能夠開口說話,然而當天自己就無緣無故的昏了過去,再然後就被人擄走了,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一時間,兩人均不自覺的陷入了沉默中,過了好大一會兒,淩韻才起身說道,“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娘親明天再過來看你。”語畢,淩韻拿起桌子上的碗,轉身出了房間。


    林曉隻是呆呆的靠坐在床邊,回想著淩韻方才所說的話。一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也太過於離奇,令林曉不敢輕易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從淩韻的隻言片語中,林曉能夠感覺得出來,自己身上的某些疑問,包括一些零碎的記憶,或多或少的與家主方生有關。


    聯想到自己下山時師父林無聲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以及於凡臨死之時提醒自己不要招惹方家人,很顯然,師父林無聲知道自己的身份,於凡則應該是從自己身上奇怪的地方看出了某些端倪,才會警告自己的。如此想著,林曉暗自打定主意,等到自己把傷勢養好,一定先要回九華山找師父,也許能夠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拋開心裏紛亂的思緒,林曉抬頭望了一眼窗外,卻發現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林曉歎息一聲,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了每天必修的功課,凝聚精神力。


    深夜,方生關好房門,脫下外套準備上床休息,卻見夫人淩韻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發呆。方生心裏奇怪,自己這位夫人從來都是習慣早睡早起的,怎麽今天都快二更天了,還磨蹭著不睡覺?


    “夫人,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方生脫下外套,走到淩韻身後輕聲問道。


    “你自己做的好事,竟然瞞了我這麽多年!!”淩韻並未回頭,隻是一個勁的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盯著自己眼角生出的細紋,突然一陣哽咽。為了這個家,自己失去了二十年的青春,然而換回來的,竟然隻是丈夫的算計。


    聽著夫人的話,方生心裏咯噔一聲,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我瞞你什麽了?”


    見丈夫竟然還想抵賴,淩韻“噌”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過身瞪著方生怒聲說道,“當年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告訴我是賊人抓走了孩子,現在呢?明明是你派人帶走了我的孩子,害得我十八年不能見他一麵,你還有什麽話說?”說到最後,眼淚已經噴湧而出,淩韻似是要將自己這十八年的相思之苦發泄到丈夫身上。


    “你都知道了?”麵對有些竭斯底裏的夫人,方生麵色平靜,心裏則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此時他心中思緒電轉,努力思考著如何才能平複夫人的怒氣。


    “真的是你!!”原本對於方生派人擄走林曉的事還有些將信將疑,方才也隻是試探一下他,卻不成想,方生似乎沒有抵賴的打算。此刻,深藏在淩韻心中的怒氣勃然噴發,右手食指顫抖的指著方生,顫聲道,“今天要是不跟我說個子醜寅卯來,明天我就帶著孩子回娘家!!”


    淩韻的娘家淩家同樣是三大世家之一,方生能夠穩坐方家家主二十年,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淩家的支持。若此時與淩韻決裂,那麽那些覬覦自己家主位置的小醜們必然會跳出來,方家也將陷入無休止的內鬥中,這顯然與他的計劃不符。


    想到此處,方生頓時失去了平時的儒雅,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怒吼道,“你說為什麽?還能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保護林曉,不讓他遭敵人的毒手?”


    眼見丈夫突然發怒,似乎比自己還理直氣壯,一時之間,淩韻呆愣在了原地,氣勢也弱了幾分。見夫人慢慢平靜了下來,方生急忙趁熱打鐵道,“你知道麽?曉曉沒有丹田,根本無法修煉武功。”


    這句話像是一個炸彈一般炸的淩韻暈暈乎乎的,記得當年親耳聽到方生說過,林曉是方家千年難出的練武奇才,可是如今卻又說他沒有丹田,這令淩韻心中充滿了疑惑。


    “還記得當年我跟你說的話麽?曉曉一個月大的時候就能站立,兩個月大就能行走,根骨奇佳,更令人驚喜的是,他天生百脈俱通,根本不存在習武之人需要打通經脈這一難關。然而後來,當我替他洗精伐髓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沒有丹田!!”說到這裏,淩韻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話了。


    不等淩韻發問,方生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當年我能坐上家主的位子全靠你娘家人的支持,那個時候,四叔、五叔、九叔都支持二弟,父親雖然力排眾議將我扶上家主之位,但是這個家主坐的並不穩當,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的兒子隻是一個廢物,可以想象,那個時候我們會是什麽樣子。”


    當年方家的事,淩韻也是知道一些,即使到現在,方家二老爺方文仍然對方生坐上家主之位耿耿於懷,明裏暗裏與他作對。沉思片刻,淩韻接著道,“雖然如此,但是你也不該不告訴我一聲,難道我連兒子的去向也不應該知道麽?”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希望孩子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平安長大成人,如今我也已經坐穩了家主的位子,我的孩子,即使不能修煉武功,也不會再有人敢在我麵前說三道四了。”麵對淩韻的質問,方生模棱兩可的回答了句,在他的言語中,似乎一切都是為了林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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