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抱歉,對不住姑娘了――放我下去吧――”萬天逸說著,愧疚地低著頭向後一縮,便想退開被纏住的身子,但他的身軀和手腳同時被兩個軟似無骨的妖異女子各自牢牢勾住。


    “公子想要下床可以,不過――請讓我先親一口,好麽?”青衫女子吃吃笑著,湊近了萬天逸。白衫女子也不阻攔,隻是瞥了一眼青衫女子,方才還在尖利鬥嘴,但兩人此刻卻甚有默契地一起靠近了萬天逸。


    “姑娘,我――”見雙姝如此執拗,萬天逸心下微驚,眼見她們二人媚態重施,魅惑無人可抵,他忙攝定神智想要掙開二人的環抱,但兩位美人雖然柔弱,手腳纏人的力氣卻是如此之有勁,萬天逸還算精壯的身軀宛如被無數道皮繩牢牢縛住,動彈不得。


    萬天逸心中驚駭,再聯想到之前的噩夢,他仔細看了看麵前的雙姝,見二人眉心隱隱透出黑紫,原先的黑眸漸漸泛出金綠色的光芒,眼梢眉角看似萬分得意,還帶著幾許戲耍的神色,他的心猛地一沉,心跳好似漏跳了半拍,他知曉今日隻怕真是遇到妖精了。


    果不其然,青衫女子撲上前來,湊在萬天逸的脖子側邊,伸出舌頭**著他的鎖骨,她邊舔邊吃吃笑,隻聽得她低低說道:“公子,你方才不是想看我們的舌頭麽?”


    還未等萬天逸答話,她用帶著尖銳長甲的手猛地托起萬天逸的下巴,忽地便將自己的舌頭伸出來給他看!


    她伸出來的舌頭竟然變得又尖又長,舌尖呈叉形,猩紅如血,時而長時而短,不住地吞吐著,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噝噝”聲響,在因驚駭過度而失聲的萬天逸臉頰上晃動。


    “還有我呢――”白衫女子微微一笑,見青衫女子伸出舌頭,她也不甘示弱地從萬天逸臉頰的上方驀地垂下了她的頭!她的頭從美人變成了三角形,原本美麗的人眼竟變成了圓形的蛇眼,帶著金綠色的光芒,正骨碌碌瞪著萬天逸,還是從倒掛著的角度。


    萬天逸與那雙倒掛的蛇眼對視,臉頰又被不停吞吐的蛇信**,他隻覺得整個人都似被蛇噬咬吸食,那種驚駭到連心都吐出來的驚悚感覺使得他雙手痙攣地抓緊床褥,腦中一片空白,枯坐如石像。


    萬天逸一動不動,青衫女子還玩不過癮,猛地張開了血盆大口,作勢要將萬天逸的腦袋吞噬下去,卻被白衫女子輕輕一推,“別鬧了,他已經死了――”白衫女子扭著腰坐起身來,將裙衫下的一截粗大的蛇尾縮了回去,又重新幻化成一雙修長的美腿。


    “嗯?不會吧?”青衫女子仔細看看萬天逸,隻見他麵如紙白,雙目緊閉,全身冰涼,早已經沒有了知覺。


    “真沒用,這樣就嚇死了啦?”青衫女子不免有些掃興,她驀地鬆開了萬天逸的胳膊,萬天逸如同一堵軟塌塌的棉花牆,轟然倒塌,一動不動了。


    “若不是你半途非要插進來,我早已經將他吸盡精血,助我修行了――”白衫女子看了看青衫女子,滿臉的不悅之色。


    “哼,姐姐若不是太自私,以你我之合力早就不用費這麽多功夫和這書呆子周旋了,”青衫女子反言相譏,她似笑非笑道:“姐姐半天還不行動,是不是對這書呆子起了惻隱之心呢?姐姐喜歡上人了麽?”


    白衫女子冷冷地一揮衣袖,怒極反笑道:“也就你修行無定性,不論是什麽東西,你都能吃得下去,瞧瞧你水性楊花的本性!”


    白蛇寂傾湮說的並沒有錯。


    青蛇黛冉冉在她們還是蛇的原形時,就可以和任何異類交合汲取它們的精氣。


    冬日她們入水與魚,春日她們回6與獸,夏日與龜或蛙,秋日她們從山林裏爬出,借助氣流的湧動在山頂滑翔,從空中勾引飛過的大雁。


    所以時常會有人在山下無意間拾到從空中墜下的雁回去吃,大雁身上無傷痕,人以為是天賜珍肴,孰不知那是因為雁被誘惑而喪失了飛行能力而掉了下來,白白成了人類的盤中餐。


    所以,青蛇是所有妖中修煉得最快的,根本不揀對象,來者不拒,所汲取的精氣良莠不齊,因此修煉雖快,但總為其他蛇類所不齒。


    白蛇寂傾湮的一番話激怒了青蛇黛冉冉,她惱羞成怒地猛地直立起身子,眼眸中金綠色的光芒變成了金紫色,那是她怒的前兆,“姐姐,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你這麽咄咄逼人,是想逼我和你動手麽?”


    “是你先挑起事端的,我忍耐你也很久了!”白蛇寂傾湮並不被青蛇黛冉冉所脅迫,她隨身一變,柔軟的身軀立刻膨脹開來,白色衣裙無風而獵獵作響,裙下碗口粗的巨尾橫掃而起,刮起狂風陣陣。


    一場惡鬥眼看在所難免,隻聽雕花窗戶“吱呀”一開,另一條細長的身影順著窗欞爬了進來,“兩位姐姐,不要打了――”帶著些許稚嫩而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止住了雙姝的惡鬥。


    兩人回過身去,齊齊恨道:“柳曼吟,關你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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