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萬天逸心跳如鼓,生平一次如此失態,站在風雨中,他已經忘卻了所有的憂愁與憤懣,眼裏與心裏,隻有這張美麗的笑臉。


    朱紅色大門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萬天逸還沒來得及和那位姑娘多說一句話,那位姑娘就被人拉進了門內,同時探出了另外一張妖豔的臉來。


    那也是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她有些微惱而又氣喘地盯著萬天逸,狐疑地問他:“公子敲門所為何事?”


    萬天逸還未從茫然中醒過神來,倒是一邊的駿馬急躁地蹬蹬蹄子,好像有些不安,不住嘶鳴。


    萬天逸回過神,暗暗為不見了先前那位女子而感到失落,他有些尷尬地重新作揖道:“打擾姑娘了,我是趕考路過的舉人,路上突遇大雨,所以想請求在府中暫避一下。”


    “哦,是要借宿的麽?”青衣女子上下打量著萬天逸,眼眸裏驀地頓現精光,但她寬袖一拂,很好地遮掩去了她的算計與窺探。


    “若是姑娘覺得不方便,那就不勉強――”萬天逸也是個飽讀聖賢書的君子,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眼見大宅子裏出來應門的是兩位美貌女子,心想這個府邸應該是沒有男丁,因此也不敢冒昧魯莽行事。


    “若是肯讓我在屋簷底下避雨就可以了――”萬天逸說著,昂然站在漫天的風雨裏,他原本是清秀俊逸男子,長眉星目,神色從容灑落,即使全身濕透但也不顯猥瑣之色。


    青衣女子收起打量的眼神,心裏盤算著,她沉思片刻,說:“公子請等一下,等我去稟報我家主人再作定奪可好?”


    萬天逸感激地躬身,道:“多謝姑娘――”


    萬天逸的話還未說完,青衣女子便“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把萬天逸關在了大門外。


    萬天逸抬起頭來,有些難堪地自嘲笑笑,伸手撫了撫煩躁不安的駿馬,說:“馬兒,馬兒,不要著急,今晚至少我們有落腳的地方了――”說著他黑亮的目光望向朱紅色緊閉的大門,心裏一蕩,腦海中又出現了方才最先那位女子的嬌豔麵容來。


    他的心又開始狂跳起來,他慌忙攝定心神,“萬天逸啊萬天逸,你讀的聖賢書到哪裏去了,怎會如此把持不定呢?”


    他身邊的駿馬嘶叫了一聲,似乎挺讚同他主人的自言自語。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一片白汽茫茫。萬天逸並沒有在門口等太久,青衫女子便出來重新開了門。隻是身邊再不見那位梳雙丫髻的姑娘。


    萬天逸連忙上前,青衫女子掩袖笑了笑,眼波悄然流轉,道:“公子,我家主人說了,容許公子在此借宿一晚,等明天一早雨停了再走吧――”


    萬天逸感激地朝著青衫女子作了個揖,說:“叨擾姑娘與你家主人了――”


    青衫女子纖腰一扭,笑道:“公子多禮了,請跟我來吧――”說著轉身便走,她纖手中提著一隻紅色的燈籠,腰肢細如楊柳,長裙拂地,款步前移。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她邊走邊扭著細腰,腰肢如水蛇般扭動,長裙下圓潤的曲線隨著腰肢變幻扭動,透著無比的誘惑與嫵媚。


    非禮勿視,萬天逸原本並無注意,但青衫女子的腰肢柔若無骨,陣陣香風傳來,讓他不注意也難。他是一個正值青春血氣方剛的男子,不由地麵紅耳赤。


    他慌忙低下頭,心跳如擂,隻是拉緊了手中的韁繩,再不敢多看一眼。似乎青衫女子哉悄悄斜瞟了他一眼,而他渾然不知。


    萬天逸牽著馬跟在青衫女子的後頭,沿途長廊迂回,徑邊廊沿皆種植繁花,到處雕梁畫棟,瓊樓玉閣,如臨仙境。隻是庭院裏也是樹影婆娑,枝葉在風雨中不住搖曳。


    別看庭院深深,但偌大的宅子裏卻並沒有什麽下人。青衫女子將萬天逸安排妥當,便步履妖嬈地離開了。


    萬天逸聽了青衫女子的吩咐,將馬牽到馬廄裏,給馬喂了糧食,而後照著青衫女子先前說過的,在馬廄邊的柴房裏安頓下來。


    行李架上的衣物已經全被雨水弄濕,但柴房的床鋪上放著一套幹燥潔淨的男裝。桌子上已經擺放好了飯菜,有一隻熏得恰到好處的燒雞,一盤肥美的臘肉,兩大海碗米飯。


    碗盤邊上,還有一雙長長的象牙筷子。


    方天逸見狀不由對此宅子的主人心存感激,他先將濕透的衣服除下,換上了圓領直裰的青色長袍,這袍子領口和下擺還有稍細的雲紋刺繡,看樣子質地不凡。


    正是饑寒交迫時刻,萬天逸也顧不上其他,他坐在桌子邊,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飯來。柴房的燈影搖晃,將他的身影投射在柴房的窗戶上,倒也是端正挺直,俊逸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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