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了這個妖…物!”


    恐懼的逼迫之下,終於有鬼是忍受不住了。隻可惜這充滿顫抖的聲音並不能讓恐慌的眾鬼獲得一丁點的慰藉。


    眾鬼在恐懼,在害怕,但這卻是如此的可笑,是那麽地不可理解,因為他們所恐懼的是本該作為獵物的“他”。


    這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家夥們根本受不了獵手身份的淪落,如果真成了那樣,那這麽長時間的等待究竟是為了什麽?滿懷期望到這裏來又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淪為這不知所謂的笑話以及“他”的踏腳石嗎?


    眾鬼並不願接受如此的殘忍,但冰冷的現實時刻在提醒著他們,逼著他們去接受眼前的真實。


    而急於尋求慰藉的鬼群,終究是逼迫下響起稀稀拉拉的聲援,可惜稀稀拉拉終歸隻是稀稀拉拉而已。


    眼看反抗的火焰即將消亡時,一聲宏亮破空而出。


    “那位英雄說得對,我們必須要殺了他。但大家不要被他製造的假象所蒙騙,他並不是什麽妖物。石刺上的那位想必是中了七懼經才死的,並不是他有什麽通天的手段。從種種跡象看來,這七懼經應該隻適用於小範圍,要不然他也沒必要帶我們到這裏來。即使我們被困之後,他依舊沒殺我們,這就已經說明他並沒有殺死我們的能力。”


    有理有據的分析使得讓急於尋求慰藉的眾鬼找到了心理平衡的支撐點,而也隻是在此時,眾鬼才意識到如此簡單的現實,萎靡的心隨著這支強心劑的注入恢複了活力,振奮之後所暴露的就隻能是原始的貪婪。


    大部分的傻子還在四處找尋著這如同救世主般的存在,可有些不太和諧的家夥已經在貪婪的驅使下掩藏了身影,悄悄地接近著“他”。


    (幾個蠢貨,我豈能被你們壞了好事!)


    感受著眾鬼寄予的支持,那有如救世主般的家夥在蠢蠢欲動的鬼群中上前一步,大聲道:“我想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七懼經隻會作用在小範圍內,所以那些自以為是的白癡,我勸你最好還是斷了你們的念頭,不然最先死的不是他而是你們!”


    救世主目光睥睨,眾鬼紛紛清醒,凶狠地警戒著周圍,隻是一連串的變故後他們根本就沒記住身邊站的究竟是誰。


    而那些掩去身形的家夥也不得不在這警惕中停下了腳步,聰明點的在救世主聲起時就加入了浩大的警戒之中。腦子不太好使的,隻能在高壓下步履蹣跚。


    (要不是現在不好動手,我非得廢了你們這幾個混蛋,居然敢不按照我的劇本行事,找死!)


    救世主眼中閃過輕蔑,再次動情地揚聲道:“七懼經著實詭異,單槍匹馬隻會落得慘死的下場,但我們隻要精誠合作就能一舉拿下這家夥,至於之後的鹿死誰手就看各家的本事了!”


    眾鬼貪婪的視線再次聚焦在真正的獵物身上,矛盾的利益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的妥協,隻能是伴隨著一方的死亡為終結。貪婪與高傲的奔走中,眾鬼穩操勝券似的將“他”重重圍了起來。


    隻是他們抱著的覺悟是這樣的:一起上的話,死的不一定是我!


    大概是群鬼激憤,竟沒一個鬼注意,在救世主那麽長的針鋒相對下,“他”竟沒一句反駁,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


    ……


    而在這場地的另一角,行天一看著這麽場鬧劇卻納悶了:“這方典跳出來是要幹嗎,難道不怕暴露身份嗎?”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這幫傻子注定是要死光的!”老人懶洋洋地回答了問題。


    “死光?老頭你這玩笑也太過了點吧!要是那七懼經真這麽厲害,那還留他們到現在幹什麽?”


    老人冷哼:“少見多怪!七懼經或許不能,但你別忘了站在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不就是個增幅陣法嗎!)


    心中如此不屑著,可他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老頭,你前麵說的增幅不會對七懼經也有效果吧,這也太離譜了點!”


    就像喇叭能擴大聲音,但喇叭並不能改變聲線,也就是說喇叭並不能改變實質的所在,可行天一腳下的增幅陣法好像有點犯規了。


    “沒你想的那麽誇張!這座陣法除了利用回聲原理增幅情緒之外,還會隱隱地鎖住情緒,你以為自進來之後,包括你在內受了他多少的挑撥,為他釋放了多少的情緒,不信的話你抬頭看看!”


    有些慌張地抬頭望去,而黑色的遮掩下有著一層模糊的不真實正在扭曲,就像熱氣烘托下的假象。


    雖無法從這異樣中感受到真實,但行天一心中已是承載了過多的震驚。原以為隻是小醜般的行為,卻有著如此的目的。看似清晰的憤怒,卻掩藏著更深的黑暗。


    “這就是情緒嗎?”行天一不禁有些結巴,情緒無形無色,可現在情緒已是成樣,這份堆積的基數以及深深的算計讓他感到絕望的後怕。


    “正是,而這就是屠殺眼前這幫傻子的屠刀,一把他們親自打造並親手交給屠夫的屠刀!”


    “這會不會太危言聳聽了!”行天一不想相信,卻並不確定,“再怎麽說這麽多鬼要一口氣殺光也不太可能吧!”


    情緒能夠殺鬼這一點,通過叫囂惡鬼已是證明,可就算是如此數量的情緒,要是一被分擔難道還能有什麽用嗎?


    “小子,你還是太天真了!情緒一旦起了,就很難再平靜下來。而長時間處在這樣的壓抑下會一直受到無形的影響。越是影響,他們釋放的情緒就會越多。你以為他們現在還有自我嗎,他們不過是一塊任由驅使的超大祭品而已。就算現在他們在慫恿下看上去統一了目標,可他們真的靜得下來嗎?剛才或許隻有恐懼,憤怒,可現在貪婪,嫉妒,害怕等等一擁而上,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樣。而這增幅效果對功法本身並沒任何作用,但修者卻能在這異樣的環境下如魚得水,甚至超常發揮,此消彼長之下,殺光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行天一雖考慮到了“他”的算計,卻沒想到這麽的深刻。過於的震驚下,行天一竟不知該怎麽說了,隻是道:“那他們這麽做就是對的?”隻是連他自己對這唯一的答案也沒多少確信。


    而回答他的隻是陰笑。


    “嘿嘿!如果沒有陣法的話,群毆是最正確的做法。可要是有了這陣法,群毆就是自殺最快的方法!而看似風險最大的車輪戰或許會成為最能保命的戰術,隻是你覺得他們…”無言的話語中隻是透著濃濃的不屑。


    (隻不過他們都不可能為了不是自己的好處去送死!)


    心間的淒涼隻為這一份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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