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時間到了走吧!”


    “我知道!”


    行天一站在屋頂有些恍惚的望了眼身後的小屋,而那正住著歆凝和丫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自從行天一搬走之後已過了很長的時間,但就是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他卻沒和歆凝說過一句話,也就在這樣的冷漠中他還保持著那份不上不下的糾結。


    (千萬要小心!)


    想要說的話隻是憋在心裏,這或許算一種悲哀吧!


    ……


    白蟾在緊鑼密鼓的整合中慢慢地為七七張開了堅韌的防禦網。白蟾之中的每個鬼都知道這麽做是為了防止騷亂再現的必要,可他們並不清楚他們是為了什麽而在守備,更是不會知道這次守備將成為他們鬼生中最後一次的莊重了。這或許也算得上是一種悲哀吧!


    再次來到熟悉的異樣之中,身體隻剩一半的餌食已不得不躺在床上,而即使這樣他依然堅持散播著毫無意義的恐。


    可能是淪為情緒插種機後的敏感,餌食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末路,深深的恐懼中埋沒著淺淺的絕望,而這淺淺的絕望之中有著一絲小小的解脫!


    絕望之中的解脫?多麽可笑的荒誕!


    除了餌食的恐,除了漫於房的緊張,靜靜之中還遊離著淡淡的喜悅。


    這種喜悅是久候豐收的期待,隻是這絲喜悅中卻有著讓人不太舒服的味道。


    (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了吧!)


    行天一默默,即使傷感如此,可他依舊不知餌食的名字,不是不能知道,隻是不想知道而已,因為餌食已經有最合適的名字了。


    “老頭,這七七除了要重複一遍前六回的所有之外,還會生出什麽?”本不該存在的火藥味讓行天一深深起疑。


    “丹!但其實從頭七就開始在生成了!”


    行天一疑惑:“但七懼丹不是在七七結束之後才真正形成的嗎,怎麽會這麽快?”


    “七七結束後結的是真丹,而每個七之後成的是假丹。”


    “假丹?這七懼丹還有真假之分?”對於前後所說的差異,行天一莫名。


    “所謂的真假丹,並非是你所理解的真假,在這裏不過是為了做個區分,而假丹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顆不完全的七懼丹。”


    “不完全的丹?既然是極致情緒凝結而成怎麽又會不完全呢?”行天一越來越無法理解了。


    “雖這假丹是凝聚了極致的情緒,但這單獨的極致並不具備七懼丹真正的功效。隻有當七顆極致假丹經過成七之術的熔煉後方可成就一真七懼丹。不過就算成就一假丹,同樣存在著極大的風險。更別說這代表七種極致情緒的假丹熔煉的危險度了。”


    “那豈不是說這七懼丹有很大可能會失敗,有什麽辦法能夠避免嗎?”行天一急了,他可不想因一句走火入魔而使幾天的辛苦白費。


    蒼老的聲音稍稍地揚起笑意:“這還輪不到你擔心,到時候自會有鬼相助!”


    行天一一怔,隨後才是明白了過來。既然是幻魔宗設下的局,怎麽可能讓這家夥輕易死掉。


    大致把握住了事態的走向之後,行天一便是等待著“他”的到來。


    ……


    七七第一夜的降臨比往常要早些,因為“他”來早了。如同慣例房門不支的響起,隻不過這次的惱人卻預示著自家主子的悲慘命運。


    覆蓋著黑袍的“他”默默地走到沉浸在虛像中的餌食身邊,俯下身子吸幹了餌食散發出的恐,之後黑色大袖一甩,解開了餌食眼中的虛像。


    (這是哪?)


    極度的恐懼早已讓他迷失了所有,模糊的視線漸漸地迎來清晰,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他還是知道的。視線捕捉著一切,然後餌食看到了“他”!


    (你是誰?)


    這是餌食心中的疑問,不管是誰看到陌生人時,第一個反應肯定會是如此。


    “他”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著。


    (好熟悉!為什麽我會覺得自己認識他?明明是第一次見麵,還穿著黑袍!)


    收束著自己的視線集中到黑暗之中,可不管怎麽集中,黑暗之中卻隻有黑暗。但就是這麽單純的黑暗,卻讓餌食想起了“他”是誰,因為麵前的黑暗,是那麽地心中所恐懼的黑暗相似。


    (是你!你是那個惡魔!)


    失去半張嘴的餌食已是不能說話,隻能在心中嘶喊自己的恐懼。獨眼充滿了對“他”的仇恨與詛咒。半張畸形的麵龐已經讀不出扭曲,用盡氣力的咒罵隻成了不像樣的嘶鳴,至於那全力揮舞的手腳卻夠不著他分毫。


    就算夠到了又能怎麽樣,已經失去了半邊身子的餌食還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呢?


    ……


    餌食的活蹦亂跳讓“他”有些開心,迫不及待地扣住餌食的腳狠狠地將他扯了過來,然後就像撫摸情人的小腳似的,“他”放浪地聞了起來。


    沒誰能看到“他”麵部的表情,但在場的所有都肯定他在享受這一刻,但同時他們也不明白區區一隻螳螂有什麽好享受的。


    享受隻是短暫的片刻,注定餌食的腳將會埋沒進深邃的黑暗。


    用盡全力的拒絕卻改變不了什麽,餌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在恐怖的黑暗中消失。他驚恐地搖著頭,求著饒,隻不過沒誰願意去傾聽,也沒誰能夠聽到罷了。


    ……


    “小子,注意了,這就是六種極致孕育最後的絕了,看仔細!”


    隨著餌食半邊的身體在黑暗中的遞進,餌食依次表述出了那已失去的六種情緒。神智在瞬間清醒後,又瞬間被極致所吞噬,而當他再也意識不到這落差的交替時,掩藏在眼中的那一絲解脫也完全消失了。


    餌食的眼睛依舊睜著,但也就是睜著而已。


    但象征著完結的啃噬卻在脖根停了下來,“他”捧著這最後的半個頭,極其小心地放回了床上,然後“他”又大袖一揮,強製讓餌食恢複了清明。


    記憶出現短暫缺失的餌食有些怔怔,身體沒了他早就料想到了,他隻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放下自己,難道是要給自己一條生路,還是說今天已到此為止。


    可就在他猜疑到無數時,餌食卻“看”到了黑暗下的笑臉,是的,他“看”到了。


    清醒之下的絕對認識,一股源自深淵的絕望從半個頭顱之中爆發而出,有如實質的絕望在房中掀起一陣風暴,淒絕從半張嘴裏穿刺而出。


    “他”站在風暴的最中心,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著,仰天的笑聲伴隨著淒絕,“他”伸出手激動地抓起這最後的半個頭,然後吞了下去。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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