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海騰,喧囂暴,似雷炸鳴的掌聲以近乎於宗教徒般的狂熱掀翻了連勝所積累下來的全部喧囂,而如此的瘋狂卻僅僅隻因為三個簡簡單單的字“博望台”


    博望樓,號樓卻非樓,樓誌在高,此樓卻直麵向下,且此樓亦非彼樓,彼樓有式才成樓,而此樓有式卻無樓。


    博望台,號台卻非台,台為勝,為生,為名,而此台卻是隻為死。


    無數強者的傲然赴死,鑄就了此台之博。


    不盡豪強的屍體堆積,鑄就了此台之望。


    唯一至強的冷血碾壓,鑄就此博望之台。


    博望台,多麽動聽!聽到這名字的瞬間我的心中就燃起了不滅的激情,不是校場上如同慢火煎熬而出的粘稠,而是更加凶猛的迸發。即使這股猛烈危險到似要燒卻我的存在,可這又何所惜,現在的我就為這三個字而戰栗。嘴角淡淡的腥臭蔓延開來不斷地撩撥著我的廝殺的心弦,但我知道,好戲現在才剛剛開始,隻能平緩下肆虐的躁動。


    隻為一死?不!隻求一戰!


    “博望台,戰或停?”


    我怔怔無聲,隨之卻是衝動,衝動涅槃就隻剩下熊熊的瘋狂。我原本隻是麻木地等待著生死台,麻木地忍受著成為強者的噬心煎熬,卻怎麽也沒料到上天會將這等奇遇降臨我身,什麽都不需要想,什麽都不需要擔心,隻要遵循本心,呐喊出了心中追求的欲望:戰!


    按照比賽的規則,我是有權選擇放棄的,而結果也不會因為放棄而有所改變,我依然可以繼續參加生死台,依然有權角逐黑衣的名號,因為我有這樣的資格。


    但我要親手葬送這樣的權利,雖然放棄博望台會意味著我將失去一些狗屁不通的名聲,但那群雜碎口中呼喊出來的垃圾強者是那麽值得稀罕的東西嗎!那些廢物的鄙視是那麽值得放在心上的嗎!


    當然放棄後也就意味著我就擁有活下來的權利,但活著又能怎麽樣,這樣的不死不活又能怎麽樣,難道再是繼續重複著那沒有盡頭的無聊戲碼,不!我要成為強者,而不是戲子!


    而且放棄博望台在絕對的意義上我將永遠失去成為強者的唯一機會。或許在那些弱者的眼中我依舊強大,但是我卻永遠地不可能再變得強大,因為我連麵對真正強者的勇氣都沒有。


    不可否認,博望台是恐怖的,因為那是無數挑戰者的屍體鑄就而成的威名。沒鬼知道這納鬼窟存在了多久,也沒鬼清楚這博望台在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博望樓中進行過多少場虐殺。但有一個絕對的事實從以前開始就流傳了下來,一個毫不動搖的事實,那就是沒有一個挑戰者能在一招下存活下來的。


    盡管現實是如此殘酷,我依不惜一戰,原因很簡單,就是想變強。或許老老實實地慢慢積累會顯得更加踏實一點,但在地府這種道理就像放屁一樣臭不可聞,沒有功法的支持,我如何尋求強大。沒有足夠的魂力支撐,我怎麽變得強大,誠然體悟與凶獸的戰鬥經驗,領悟力量真之所在也是不錯的選擇,但那隻不過是無知的妄言,沒有絕強的領悟力又能做到什麽。


    我自死後到現在為止,已經不知飄過多少年月,我也曾弱小,也曾苟延殘喘過,那時候的一切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或許是可恥,或許是悲哀,或許又是可笑,但不知為什麽依然曆曆在目,從過去開始它就一直在告訴我不管在廢物眼裏我多麽強大,我卻依舊弱小,正因為這刻骨銘心回蕩在靈魂中,現在的我才能傲立在這裏,傲立在無數強者祈求的博望台上。


    無數個歲月的重複讓我已經對反複的變強方式產生了疑問,因為這種單純的努力已經無法滿足我變強的欲望,我開始迷茫前路究竟在何方,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繼續變強的潛力。而為了改變現在這僵持的現狀我毅然參加了校場,隻為那生死台上強者的一戰。在校場上我給自己定下的對手是略強的凶獸,即使我知道這個環節不過是為了積蓄魂力而準備的,我完全可以選擇旗鼓相當的,但我不會違背我的原則,隻要比我強的,我都要挑戰。


    而回應我期待的就是這博望台,雖然它的結果不是挑戰者所期望的,但是它獨有的致命誘惑也是不可阻擋的,博望台上隻一招,接住了就是活,接住了就代表我可以朝著強者之路繼續走下去,因為我有那個資格。接不住就是死,也就是說我的器量不過如此,繼續苟活幾千年也不過如此而已。


    而我要成為強者,我要證明我的價值,我不需要在不溫不火的生死台上的偽強者,我要挑戰真正的強者,即使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


    灰衣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我的魯莽吧。他冷聲道:“博望台上隻一招,戰者何名?”


    “戰者無名,隻為戰!”我冷冷回答,屍體的名字有什麽意義,等我活下來我的名字才有存在的價值,等我活下來我要把自己的名字刻進這群廢物的腦子裏。


    “好!博望台開!”似乎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灰衣的聲音似乎有了點起伏。


    黑色大門再次拉起,我甩開盾牌,緊握手中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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