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奮的血渲染著大地,壓抑的黑浸潤著天空,在這紅與黑所掌控的世界裏,卻有一抹沁人心脾的的藍汪汪的水色晃蕩其間。


    無限寬,無限長的的大道上,行天一瀟灑地行進著,瀟灑地......


    “媽的,累死我了,怎麽連個人都沒有?”行天一吐著舌頭,喘著粗氣跳腳罵道,“娘的,老子都走了10公裏多了,口幹舌燥了都,娘的10公裏啊!都趕得上馬拉鬆了啊!喵的就是連個根毛都沒有?”行天一舌頭打著結賣著可恥的萌。


    身心的疲憊使得行天一再也無法保持出發時那份意氣奮發,那份瀟灑從容,如今的行天一耷拉著臉,如同一條死狗般,硬生生地拖著自己的身體,拖著自己的大腿緩緩在這大地上移動著,前進一小步停留20秒休息,再前進一小步,再停留20秒,一條長長的劃痕伴隨了行天一一路,見證了他的點點艱辛,寒風輕輕地揚起,好似是在致意,揚起那點點的塵土落於印跡之上......


    枯燥乏味地讓人犯困,一沉不變地讓人膩煩,死氣沉沉地讓人鬱悶,不管走多少路,不管往哪裏走,總是找不到一絲變化,總是找不到一個活物,頭上那形似便秘的雲層,打著悶雷,可就是不往下掉點雨。


    無聊外加枯燥的一切摧殘著行天一本已不剩多少的希望。拖拖,拉拉,行了又快將近一小時的路,行天一茫然地抬起頭,遙望一下四周,“這裏是哪裏?”幾乎一樣地讓人無法分辨的景色。“我走了多久了,1小時?還是2小時?”沒有手表,也沒有太陽,想要胡亂地編個數字騙自己,卻發現好難。回頭望望自己走過的路,“自己真的走了嗎?”機械似地轉頭看看沒有盡頭的前路,茫然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悲哀,“真是作死啊,早知道是這結果,還要掙紮,這路到底有完沒完了,蒼天啊親娘啊,掉根毛下來吧!”行天一像個神經一樣張開雙手對著老天呐喊道。


    老天似乎聽到了他虔誠的禱告,開始拚起了老命,於是於便秘的雲層中一道道閃電開始滑行,一聲聲悶雷連珠炮一般連綿不覺,可是毛依然沒下來。“靠!”


    看著如判流放一般的前路,再看看已判死刑的後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於沉默中爆發吧,“我就不信邪了,不走難道還在這裏等死?走了不一定能看到頭,至少生命在於運動嗎,動了才有希望。”行天一自嘲著,如此自-慰自己。


    拖著疲倦的身體繼續向前,天還是那樣的天,地還是那樣的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行天一終於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前進還是後退的時候,行天一勇敢地選擇了放棄,所謂的希望就是這樣,希望與絕望同在!“懶得動了,愛咋咋樣吧!”,行天一張開雙手落寞地向下倒去,摔下去的同時,行天一眼珠也漸漸死灰。


    “嗯,什麽東西?”行天一帶著心中最後不解的疑問,直挺挺地摔了個狗吃屎。“嗯哼,嗯哼,嗯哼哼......”行天一大嘴朝地,發出怪異地哼哼聲,忽然間,行天一四肢一按地麵,“蹭”地一下從地上崩了起來,眼神中的死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曙光,嘴角不停地抖著,心裏更是那個激動,“娘的,走了這麽久,浪費了我這麽多希望,我終於看到個活物了!”行天一興奮地握緊了拳頭,控製著自己快要爆裂的情緒。


    行天一帶著幸福的笑容,好似色狼一般,抹著自己的嘴角,異常猥瑣地湊身上前,“冷靜,要冷靜!”行天一捏著自己的胸前一點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著自己。


    “近了,近了。”行天一感覺自己的小心肝都快興奮地跳出來了,“不行,必須冷靜,不行我這麽樣子非把人家嚇跑不可!”於是行天一強忍著心中的躁動,在距離那活物還有100米的時候,行天一停下了腳步,激動地張望了起來。


    藍色的外形,“我也是藍色的,難道?”行天一有點小亢奮。


    繼續踮起腳,有頭,有手,有腳,“這個不就是人嗎,啊,是人啊,啊...啊.......”行天一嘶啞地叫著,行天一的心牢牢地掛在了這個活物的身上,這令行天一激動啊,他鄉遇故知啊,真是他媽的幸福啊,老鄉見老鄉啊,兩眼淚汪汪,行天一興奮地立刻想衝上前去狠狠地親吻一下寄存著自己所有希望的“老鄉”。


    也許是行天一好運大爆發,於激動間他的眼睛卻瞥到了另一個頭,“難道還有一個老鄉,可他為什麽躺著呢?”


    不解地行為讓行天一暫時不敢貿然接近,“或許他們這樣做是有什麽原因的吧,我先看看為妙。”於是行天一躡手躡腳地躲到了距離他們很近的石頭後麵,悄悄冒出半個頭,好奇地想要看著這兩位可愛的老鄉到底在幹些什麽可愛的事情,強烈地好奇心驅使著行天一伸長脖子去看清楚,但是行天一作為一個正常人的理智告訴他:“偷窺是一種不好的行為,特別是偷窺兩個貌似是男人的老鄉。”可人很奇怪,越告訴自己別看,好奇心就成倍的往上長,終於迫於自己強烈的求知欲望,行天一還是踏出那罪惡的一步。


    這一步一踏,立馬後悔的要死啊!行天一終於明白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的含義啊,貓他喵的有九條命,都不夠好奇心玩的!自己一條命,還上去湊什麽熱鬧啊!


    兩位可愛的老鄉一蹲一躺,躺著的那位好像是睡著了還是怎麽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蹲著的那位正在從躺著的那位身上拿著什麽,然後放到自己身上,“難道這是在搶-劫?”行天一強烈到無聊的正義感告訴著自己,“怎麽可能,這麽可愛的老鄉怎麽可能是搶-劫犯,我先看個清楚再說,等有了證據再跑也不遲。”於是行天一在這一刻化身為正義的使者靜靜地等待著罪犯露出尾巴的那一刻。


    可不管怎麽等,行天一隻看到蹲著的老鄉在不斷地拿著什麽,“果然不可能是罪犯,罪犯哪有搶-劫這麽長時間的啊,而且搶-劫也沒必要一直動嘴啊!”行天一安撫著自己的心髒,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似得。


    老鄉的手還是不老實地來回於兩人之間,臉頰還在很有規律的抖動,低著頭辛勤著,忽地一點淡藍色的東西從老鄉臉上掉了下來,閃著晶瑩的藍色......


    在一瞬間,行天一的雙眼焦距竭力聚集到那一抹經驗的藍色上,到底是什麽?行天一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是什麽呢?”


    無聲地落地,行天一的臉色也像變天了一般,“怎麽可能?”


    老鄉好像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那藍色,轉過身,伸手撿起了那藍色,“啊.....”地一聲咽了下去。


    而行天一在大漢轉身之時,卻看到了一條手臂,一條藍色的斷臂。


    “嗚...”驚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一點聲音,該死的頭速度地往回縮,好奇早被恐懼代替,全身不自覺地劇烈顫抖著,行天一牢牢地把身子緊貼在石頭上,尋找著一絲依靠。


    行天一真的很想跑,可現在卻連動個腳趾的勇氣都沒有,自抱自怨一般狠狠地詛咒著自己的好奇心,“要不是你,我怎麽會碰到這種倒黴的事情。”


    正當行天一強烈地譴責自己的好奇心時,“啪啪...”。


    “有人在拍我的肩,難道.....”一瞬間,行天一停止了顫動,機械一般地回過頭,心中不斷地祈禱:“千萬別是他,千萬別是那個家夥啊!”


    粗狂的臉龐上,一道誇張的刀疤幾乎橫跨了半邊,而他正他咧著嘴擺出最“和善”的笑容對著自己。


    行天一看著麵前那隨著笑容蠕動的刀疤,看著他那鍘刀一般的大嘴,想著他手中的那一隻斷臂,想著他的一聲銷魂的“啊......”。行天一想吐,真的是一點都笑不出來。雙腳好像冰凍了一般,雙手像綁著的木頭一樣,頭上的冷汗簡直和瀑布有的一拚。


    腳下一軟,行天一嬌俏地摔倒在地,瑟縮著身子對麵前的彪形大漢說:“英雄,好漢,大俠,表吃我啊,我半年沒吃飯了,沒洗澡了,身體又臭又髒,肯定不能吃的。”說完還恰到好處的哽咽了幾聲。


    大漢對行天一的話莫名其妙的撓了撓頭,又看了看行天一眼睛盯著的地方,好像還是不太理解這麵前的小子講什麽東西,沒辦法大漢隻好繼續笑嗬嗬地說:“你看什麽啊,我幹嗎要吃你?”


    行天一看著大漢憨厚的笑容,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又不經意地瞥了那個地方,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剛想張嘴,可看到大漢那笑嘻嘻的樣子,行天一的智商終於派上了用場趕緊圓場道:“嗬嗬,我還以為是個妖怪呢,是我看錯了,嗬嗬”


    大漢有點不爽地道:“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這麽英俊的人怎麽可能是妖怪,不過也不怪你,我也有點責任,突然在背後叫你,是誰都會這樣的,還有就是這鬼天氣,這麽暗,很難看清楚的!”


    對此,行天一很是想說不,可一想想那位仁兄,行天一恍然大悟地道:“是啊!”


    大漢咧咧嘴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行天一道:“對頭,就是這樣子的!小夥子,沒見過你啊,新來的?”


    行天一站起身,拍了怕屁股,答道:“呃,是啊,這位大哥,我很好奇,這裏好像沒人啊,我跑了好多路,也就遇到大哥你一個人?”


    “你說什麽,人?哪裏來的人?”大漢很是驚奇地怪叫道。


    行天一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大漢,再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大漢,說道:“難道我們不是人嗎?”


    聽此大漢捧腹大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行天一說:“我們是人?你見過人長這樣的嗎?”不等說完又是一陣爆笑。


    行天一心道:“笑什麽笑?隻不過沒適應過來而已!有必要笑得那麽誇張嗎?”可也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問道:“那我們是什麽?”


    大漢搖搖頭說:“是什麽?下地府的還能是什麽,鬼唄。”


    “地府?,是那個陰間嗎,鬼,難道就是那個鬼?”行天一有點渾了


    “對哦,這鬼地方也叫陰間。可我還沒見過叫那個的鬼,你親戚。”大漢愣愣的回道。


    行天一心裏一陣腹誹,“你親戚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接著很自然地對大漢套起了近乎:“那大哥你來自地球哪裏?”


    “地球,地什麽球,老子隻知道石球,混球,不知道什麽地球的,話說那玩意能吃嗎?”


    對於大漢的回答,行天一一陣無語,心想沒文化真可怕!不過靠著大漢這隻言片語間的信息,行天一可以肯定自己穿越了,而且剛一穿越,就被雷劈了,悲憤啊!穿著穿著,居然穿死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行天一怔怔地站著怒視著老天爺。


    看著行天一愣在原地發呆,大漢不爽了吼道:“汰那小子,你吳爺爺跟你說話呢,你發什麽呆。”


    行天一被大漢的吼聲拉回現實,立馬變臉道:“原來大哥您姓吳啊,以後我就叫您聲吳大哥了,剛才對於大哥說的東西有點吃驚。現在有大哥您這麽威武的人在,我什麽都不怕了。”


    一頓馬屁拍的大漢一陣舒爽,重重地拍了拍行天一的肩膀說道:“小子會說話,老子喜歡,不過我吳三刀混了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小鬼,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報我的名號,誰敢不給我狂砍三條街的吳三刀麵子!”說完哈哈大笑三聲,行天一心中補了一句:“草包!”


    行天一心中那個苦澀啊,想想自己剛來地府乍到,碰上了的竟然是個流氓氣十足的活寶啊,這以後的日子怕是有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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