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英雄救美人嗎?為什麽每次都是你在救我呢,這不是反了嗎?”


    “是嗎?我的確是美人,可你不是英雄,你是我的奴隸。”


    “是嗎?那也應該是奴隸保護女王才對,果然我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無所謂,弱小沒什麽不好,再說英雄和美人是不存在定論的,救人者為英雄,被救者是美人,就是這麽回事吧!”


    “是嗎?我的媽媽曾經也這麽說過!”


    “媽媽嗎?”


    “不知道為什麽,待在你身邊總會有一種親切感,就像是看著媽媽的影子一樣。”


    “你是因為這種原因才呆在我身邊嗎?”


    “開始的時候,大概是這樣,不過現在有些不同了!”


    “不同!有什麽不同嗎?”


    “誰知道呢?”


    “真是任性的奴隸,小心我幹掉你哦。”


    “可以嗎?那樣的…”


    “誰知道呢…”


    “是呢…誰知道呢…”


    ……


    “把我放下來吧!”葉星暈倒之後,風白以她稍顯弱小的身軀就這麽讓葉星伏在肩上,沿著陡峭的山脊一步步的向下走,在夕陽的照耀下隱約能看到母親背負自己的孩子那般和睦的景象。


    “下去再說吧!你現在根本動不了,放下來有什麽分別嗎?隻會浪費時間。”高山的氣候有些寒冷,甚至能看到突出的白霧,穿的單薄風衣的風白粉嫩的臉頰卻時刻懸掛著火熱的水汽。


    “你已經很累了吧!”葉星軟綿綿沒有力氣的聲音。


    “笑話,我怎麽會累呢!這片山白天看起來相當和平,到了晚上就如同地獄一般,怎麽能在這裏停下來呢。”風白微微喘著氣息,依舊一步步穩穩當當的向下走。


    “那就把我丟下來好了,你也看到了,我可是不會死的,你在山腳下等著,我一定會趕上來的。”眼睛都沒法睜開,弱的像是蒼蠅的叫聲一樣。


    “騙誰呀!你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奴隸,我才不會這麽容易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輕易放手,你就給我安靜的趴著就好了。”風白已經有些不支,這座山看起來不大,實際卻並非如此。


    “我是說真的,一夜的話,就算是這幅身體也能堅持過去的,你看,陰影裏已經有東西在動了,再不快點的話真的就沒時間了。”葉星的聲音更加的虛弱,幾乎完全聽不清了。


    “真是囉嗦的家夥,再說我就真的把你扔下去!”風白佯裝做生氣輕聲的嗬斥。


    “快點把我放下去吧…呐…真的不會有事的…”葉星故意的用那微弱的不成樣子的聲音不斷略過風白脆弱的耳畔,風白仍無可仍加深抓住的力道,開始向下狂奔,此時的葉星也逐漸失去了意識。


    …….


    坡度逐漸延緩,風白奔跑的速度卻越來越快,一點沒有削減的跡象,腰間的劍不斷搖擺,長發被汗液浸濕和葉星一樣軟噠噠的黏在背上。


    “呼哈…呼哈…”體力幾乎到達了極限狀態,腿開始打顫,堅定的步伐已經無法維持,但風白依舊在這崎嶇不平帶著一頂坡度的山脊向下狂奔,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狀態。


    夕陽掉落進入地平線的速度越來越快,黑暗占據的土地越來越廣闊,從黑暗中滲透出來的氣息也更加的邪惡黑暗。


    還有多遠,才能到達這座山的出口,幾十米,幾百米,幾公裏,還是更遠,風白來邙山數十次,卻從來沒有如此關注過這座山的距離,為什麽,擔心出不去嗎?出不去又怎麽樣,留下來的次數少嗎?那可怕嗎?從黑暗中出現的東西,對自己來說根本無所謂吧!


    那又是為什麽?為了背上的這個男人嘛?之前也是,莫名其妙的發怒,憑什麽,他不過是我的奴隸而已!奴隸而已嘛?明明隻是個奴隸,這一個月來自己對他說的話也不會超過10句吧!


    都是怪那些該死的夢!風白這樣想著,從姐姐離開開始,自己就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那是很悲傷的夢境,明明很模糊,明明什麽都看不清,夢中的感情確是那樣真實,每次醒來總是哭得一塌糊塗,讓她懷疑那是否是真的自己。


    知道遇到他,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沒什麽要求的,但是卻讓他作為奴隸留在自己身邊,她不知道理由,即使是現在也不知道,但她明白自己的生活已經被改變,也許自己也會改變,但已經都無所謂了,她想要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雖然隻是身邊多了一個人陌生人,但是他從未如此期望明天的到來。


    一想到這裏,原本虛弱的身體充滿了幹勁,雙瞳出現不同的顏色,新芽的嫩綠和如同寶石般的淡雅淺紫色,兩股氣息從腳下升起纏繞住身體,風白化作一陣清風,拂過這片即將被黑暗籠罩的山脊。


    夕陽幾乎整個沉入地麵,出口近在眼前,白色的光如同單薄的瀑布從地麵升起,將世界分割開來,光線越來越粘稠,逐漸接近乳白色,風白紫色的眼眸顏色更加深邃,幾乎變成黑色,身上的氣息也更加濃烈,還有十幾米的距離,風白卻縱身一躍背負著葉星就這麽飛向天空,如同矯捷的海燕一樣劃破天際。


    但還是晚了一步,那道光線在風白越過之前完成了牆麵的構建,但已經無法停下來了。


    風白知道的,這道白色的光屏障是用來隔絕夜晚的邙山和山下的結界,不論何種強大,隻要觸及這道結界都會粉身碎骨,她曾見過號稱邙山之主統治邙山千餘年的獅子鼠,與另一隻新生邙山的王者相互顫抖,卻不幸觸及結界,雙雙消失無蹤的景象,那僅僅隻是不到一年之前。


    已經晚了,無法阻止,就要在這裏終結了!絕望的心情充滿心扉,她平靜的閉上美麗的雙眼,靜靜等待著那一刻降臨在自己身上,那一刻她鬆開了手,卻沒有感到輕鬆,另一雙手緊緊扣住了自己,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卻倍感輕鬆。


    一秒之後、兩秒之後、現在?更久或是更快,好漫長卻不痛苦這份來自背脊的存在。


    腳著地了,風白緊張的將眼睛打開一條縫,把手放在肩上,不是確認自己,肩上的溫暖還在,她鬆了一口氣,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四肢一軟背上的東西滑落下來,自己也癱倒在地。


    向旁邊看了一眼,那張寧靜而稚嫩的睡臉,就這樣攤開四肢楊望著星空,就這樣含著笑意繼續那個悲傷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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