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聽他誇讚自已美貌,芳心竊喜,期期艾艾的說道:“算了,我也不想逼你了,你要願意同我好呢,我們就一塊生活下去.你要是後悔了,我也不會怪你,因為我們本來就不般配的,你有一天如果走了我也不會攔著你。。”


    邵元節聽她說出這些話,心情有些複雜,也不知是喜是憂,暗忖:“要是有一天,我發現了刀中的秘密,無論如何,我也得對得起她今天這一片情意,畢竟是上一代人的事了。。”


    杜娟低聲道:“現在你還是跟著我走麽?――”


    邵元節略一遲疑,誕著臉微笑道:“當然,我們不是說好了麽!除非你要趕走我這個沒有用處的徒弟。。”


    杜娟笑吟吟的道:“你不許再說這話,我們都不許再說這種話的!”


    邵元節微微一笑,便要將刀還她,不料杜娟說:“這把刀我送給你了!你替我好好保管它喲。”


    邵元節心中一喜,假意道:“這是你爸爸的東西,我怎麽好意思收下呢。”


    杜娟道:“你在我身邊,這口刀還不是就同在我身邊一樣。”


    邵元節沒想到這口苗刀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於是不再推辭,說道:“這樣也好,我真的喜歡這把刀,看著它就仿佛回到了童年,想起了我的叔叔。”


    杜娟瞄了他一眼,忽發奇想:“要是有一天我倆分開了,你也會從這口苗刀中想念我麽。。”


    心中不由有些酸悲,起身向森林外走去。邵元節忙跟在她後麵。


    走了幾步,杜娟回頭道:“現在你和我已經沒有了師徒的名份,你不用再走在我後麵了!”


    邵元節不知所措,杜娟嬌羞地抿唇一笑,說:“呆子!我現在是你的人了。。”說完牽了他的手。


    邵元節如中電流,想掙開她的手,杜娟反而握得更緊,邵元節心念電轉,汗顏道:“讓人看見多不好。”


    杜娟道:“怕什麽,我就是要讓人看見!”


    邵元節無奈一笑,便也握住了她光滑的小手,二人相視一笑,並肩向林外行去。


    杜娟道:“我們雖然現在不是師徒了,但是我不會忘記對你說過的話,――我會教你巫術的!我也會同你一起共同完成你的報仇心願的。。”


    邵元節心中甚是感動,忙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誰。。”


    杜娟道:“嗯,反正我們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好不好?”


    邵元節胸中一股英雄豪氣油然而生,說道:“好!我們彼此永不相負!”


    杜娟見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心中很是高興,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這一刻勝過千言萬語!


    杜娟撒嬌道:“我要你親我一下。。”


    邵元節一怔,杜娟道:“我要你永遠都記住今天說過的誓言!所以現在要你親我一下。。”


    深山野林,邵元節四顧無人,便摟住她親吻起來。。


    嗨,這世間男女的愛情本來就是出於對彼此身體的渴望,二人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紀,哪兒愛得夠呢?


    二人從林間出來時,隻見西邊天畔一輪紅日銜著山巔,已是黃昏時分了。


    邵元節見雨過天晴了,知道今晚同伴們不會再等他回去就會啟程趕屍的。


    此時他有了嬌豔的女郎相伴,也無意再回去趕屍了,心想:“冥冥中自有天意,這也許是上天的安排吧。。”索興不再思考此事了。


    杜娟今天好生歡喜,一路上不由唱起山歌來:


    隔山望妹砍柴燒,


    柴也硬來山也高;


    心想幫妹砍幾捆,


    隻恨水深沒架橋。


    這是一首苗家情歌,講的是男歡女愛的事情。湘西苗家男女敢愛敢恨,不比漢人禮教大防。男女間隻要相互看對了眼,往往以對唱情歌來試探彼此的心意,由此互訂終生。


    邵元節此時也是熱情似火,男女間一旦有了肌膚的親熱,便沒有了以前的拘束感,於是他也扯開嗓子唱起來:


    妹是山中一樹梅,


    我是喜鵲滿天飛;


    喜鵲落在梅樹上,


    狂風暴雨打不回。


    杜娟聽他同自已對起情歌,十分歡喜。二人於是你一句我一句對唱起情歌來――


    杜娟唱道:“大雨落來細雨飄喲咿”;


    邵元節唱:“那打濕了情妹的花圍腰”;


    杜娟唱道:“圍腰呃打濕子不要緊”;


    邵元節唱:“打濕花鞋舍啷開交呃”。


    。。


    一曲情歌對罷,二人都好生興奮。杜娟道:“原來你唱歌這麽好聽,前天讓你唱給我聽,你還假裝不會呢,哼!你敢騙為師。。”


    邵元節嘻嘻一笑。杜娟嬌憨地道:“你連師父都敢騙,真不老實,我要罰你。。嗯,現在師父我累了,為師罰你背我一程!”


    邵元節笑道:“我也累了。。”


    杜娟瞟了他一眼,說:“你累了我不管!誰讓你壞。。”邊說邊跳到邵元節背上,邵元節苦笑著背起她行走。


    杜娟一雙玉臂纏住他的項脖,一臉幸福地偷笑。


    二人出了森林,看見路邊有一家小店,便打算進去吃晚飯。


    邵元節紅了臉道:“你也看出來了,我身上沒有帶一件行李,因為行李被丟失了,所以現在身無分文的,要你破費。。”


    杜娟嘲笑道:“我早看出來了,你就是沒有丟行李,也是一文不名的。”


    邵元節赧顏道:“等我有了錢再還你。。”


    杜娟笑咪咪道:“屁話,你和我現在還說什麽還不還的,我的還不就是你的!”


    這話有些調情的味道,邵元節臉上一紅,見店老板笑臉相迎,便住了口。


    杜娟進了店拿眼掃視了一下,微皺眉頭,低聲對邵元節說道:“呃,這家看來不幹淨,另找一家館子吃飯吧。”


    邵元節微微一笑,對老板說一句:“看一會再來。”便隨杜娟出去了。


    二人找了好幾家,都是差強人意,杜娟道:“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家看來幹淨的小店!”


    邵元節道:“還是將就一下吧,這些鄉下地方,比不得你們城裏人家。”


    杜娟撇撇小嘴:“你看先前那個肥頭大耳的老板,鼻孔裏那毛好長,上麵還有鼻屎!呃,真惡心!”


    邵元節搖頭苦笑。杜娟又道:“你不知道,我們這回同草鬼婆一道來尋找那道姑師徒二人時,在一家小店吃中飯,草鬼婆她們就不講究,結果害得我拉了兩天肚子!。。”


    邵元節聽了嘻嘻一笑。杜娟還欲訴苦,卻見馬路盡頭處有一家小店,看上去還有些幹淨,因道:“我們去這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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