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兄弟情誼嗎?


    趙光義真是越想越難受。如果,僅僅是他一個人窩在家裏難受,似乎還沒有什麽,時間一長,這種難受自然就會減輕。但問題是就在趙光義極端難受的當口,晉王府裏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位不速之客是趙普。


    趙普是一個人回汴梁的。他走進汴梁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因為他經過了一番喬裝打扮,在夜色的掩護下,竟無人能識出他來。在城內閑逛了一陣,至夜深人靜時,他才躡手躡腳地摸到了晉王府的院門前。


    趙普叩門。府門打開,開門的人本與趙普相識,現在卻不認得。趙普捏著嗓門言道:“煩請稟告晉王爺,就說他的一個老朋友求見!”


    開門人問趙普從何處來,趙普說來自洛陽。趙光義聞報後,以為是侄兒趙德昭的嶽父來了。當時趙德昭的嶽父為洛陽令,趙光義與這位洛陽令關係並不融洽,隻是礙於他是趙匡胤的親家,平素不便鬧僵,虛與委蛇而已。所以,趙光義就吩咐開門人道:“叫他在客廳稍候,本王這就出迎!”


    當時趙光義已經上床休息了。他的大床上,自然不乏女人。他一邊讓女人為他穿衣一邊暗自思忖道:洛陽令此時見我何幹?


    待見了趙普,趙光義才且驚且喜道:“原來是趙兄啊!”又忙著問道:“趙兄何故裝扮成鹽商模樣?”


    趙普回道:“愚兄思念王爺,偷偷回京,不敢驚動皇上,怕皇上不歡迎,所以才弄成這麽一副模樣!”


    “趙兄,”趙光義連忙道,“兄弟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晉王府的大門,是永遠向趙兄敞開的!就算皇上真的不歡迎你回京,我趙光義也永遠歡迎你來府做客!”


    一個人心裏難受的時候,往往想對朋友傾訴。又何況,趙光義和趙普還不是什麽一般的朋友。更何況,自趙普被貶孟州之後,這還是二人的初次相逢。故而,見了趙普,趙光義直如見了久別的親人一般,毫不停歇地對著趙普傾訴起來。傾訴的內容,幾乎無所不包:既包括曹彬“辭相”之事,也包括小周後在趙匡胤和李煜之間穿梭之事。末了,趙光義長嘆一聲道:“趙兄啊,自你離京之後,兄弟我真是備感孤單啊!無論遇著什麽事,也沒個知心人可以商談,更無人可以為我拿出主張!趙兄,我真想把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啊!”


    趙光義對趙普傾訴的一切,其實趙普早已知曉。若不知曉,趙普就不會偷偷摸摸地到晉王府來了。他來晉王府,就是想對趙光義做一番試探。


    所以,靜靜地聆聽了趙光義的傾訴之後,趙普輕輕一笑道:“王爺,你太看得起我趙某了!據趙某所知,朝中上下,誰不惟王爺的馬首是瞻?王爺縱然有天大的委屈,也會有人來排解,又何須趙某乎?”


    趙普並非在當麵吹捧趙光義。趙光義任開封尹多年,現又加封王爺,京城內外大小官吏,的確多看他的眼色行事。不過,趙普在話中故意用了“委屈”一詞,卻是別有用意的。


    果然,趙光義苦笑道:“趙兄,聽我話的人雖然很多,但能為我出主意的人卻少之又少!比如,我很想把那個小周後擁為己有,可現在呢?她不是走進皇宮就是走回李煜的身邊,但就是不會走到我的晉王府裏來……且為之奈何?”


    趙光義已經對小周後念念不忘、難以釋懷了,而這正是趙普所希望的。趙普輕啟雙唇問道:“王爺既然對那小周後如此鍾情,那當初為何不一直將她留在王爺的府中?”


    趙光義“唉”了一聲道:“趙兄,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皇兄向我索要,我豈能不還?我若敢不還,當初也就不會將她閑置府中而不去問津了!”


    “是啊,是啊!”趙普臉上的表情,既充滿理解又充滿同情。“王爺處心積慮地想得到小周後,可到頭來,卻事與願違……細想起來,真是令人感慨萬千啊!”


    趙光義急忙朝趙普的跟前湊了湊:“趙兄你乃足智多謀之人,你說,兄弟我日後還能否有緣與那小周後相會?”


    趙普莞爾一笑道:“王爺這是說什麽話?以你的身份,到那李煜處走上一遭,或者幹脆入宮見駕,不就能與那小周後相會了嗎?”


    “趙兄,”趙光義確實有點急,“兄弟我所說的相會,不是你所說的相會……”


    趙普那麽聰明,會聽不出來?隻是故意這麽說引趙光義發急而已:“王爺,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想幫你的忙,隻不過連王爺都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我趙普又能想出什麽計策?”


    趙光義明顯的失望了:“唉,你趙兄都無能無力,那我就隻能死了這條心了!”


    “王爺莫急,”趙普又慢條斯理地開口了,“所謂世上無難事,隻要王爺細心地琢磨,那任何事情都會找到解決的方法!”


    “任何事情”不就包括小周後之事嗎?趙光義趕緊問道:“莫非趙兄已經有了主意?”


    趙普卻反問道:“王爺,你說,皇上為何先答應曹彬為相然後卻又擺手了呢?”


    趙光義一怔:趙普為何此時要問起此事?但趙光義還是答道:“因為皇上答應曹彬為相的時候說的是酒話,等酒醒了,皇上以為欠妥……”


    趙光義說的應該是實情,但趙普不這麽看。趙普帶著笑容言道:“王爺所言,皇上肯定愛聽。但普以為,王爺隻說出了表麵現象。究其實質,乃皇上是大宋皇上,他想怎麽說就怎麽說,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如果皇上高興,他明日還可以許諾讓曹彬為相。王爺以為如何?”


    趙普所言,應該也是實情。但因為不知趙普為何提及曹彬之事,所以趙光義隻是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並未言語。


    “王爺,”趙普又問道,“你說,皇上為何可以對那小周後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回趙光義知道正確答案了:“因為皇上乃大宋皇上,小周後不敢不依旨而行。”


    “那麽,”趙普接著問道,“王爺為何就不能如此召喚小周後?”


    這答案好像也是現成的:“趙兄,我隻是一個王爺,自然不能隨心所欲地對待小周後了!”


    “是啊,”趙普故意不看趙光義的臉:“如果王爺也是大宋皇上,豈不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嗎?不僅是小周後了,就是那花蕊夫人……”


    “趙普!”趙光義大震,“你,你說什麽?”


    趙普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王爺,我沒說什麽啊?王爺為何如此驚詫?”


    “你!”趙光義二目圓睜,“你剛才……沒說什麽?”


    “哦……”趙普這才像恍然大悟似的,“我剛才隻不過是開了個玩笑,沒想到王爺居然當真了!如果王爺把這玩笑話告之皇上,那我趙普恐就回不了孟州!”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趙普臉上的表情都像是在開玩笑。趙光義不禁長籲了一口氣道:“趙兄,你如何能開這樣的玩笑?這話要真是傳到皇上那裏,恐兄弟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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