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弟來了,孟昶自然不敢怠慢,堆起笑臉,弓著腰身,殷勤地圍繞著趙光義轉悠,還一邊轉悠一邊賠著小心。趙光義呢?一點大宋皇弟的架子都沒有,溫和地笑著,謙遜地說著話。他不僅大加讚美孟昶居室內部裝潢布置的華麗,還真誠地詢問孟昶在生活上可有什麽難處。這著實令孟昶大為感動。


    臨近中午時,趙光義與孟昶對飲,裝著醉意朦朧的樣子把杯子舉高放低的時候將毒藥融入杯酒之中,然後又故意把自己的杯子與孟昶的杯子放到一起,幾杯對飲之後就跟跟蹌蹌地告辭了。


    孟昶卻也“咕咚”一聲,將趙光義杯子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可憐的孟昶並不知道,他剛才喝下去的酒裏,已經融入了另一種物質:慢性毒藥。


    趙光義當然沒有喝多,他之所以隻與孟昶一人對飲,就是怕別人看見他暗中做手腳。他是在裝著醉意朦朧的樣子把杯子舉高放低的時候將毒藥融入杯酒之中的,然後又故意把自己的杯子與孟昶的杯子放到一起。他一切都做得如此逼真,孟昶哪裏能夠知曉?


    趙光義踉踉蹌蹌地告辭了,那孟昶居然還心存感激。殊不知,回到開封府之後的趙光義,差點沒笑折了腰。


    大概是三天之後的那個晚上,孟昶開始覺著了不舒服。母親李太後問他哪兒不舒服,孟昶回道:“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就像針紮的一樣……”


    李太後忙著派人去喊大夫。可大夫瞧不出孟昶患了什麽病,也無從下藥。李太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痛得在床上打滾。大夫勉強開了兩劑藥,可根本止不住孟昶的疼痛。


    孟昶的疼痛越來越厲害。一開始,他還能大聲喊叫,接下來,他就隻能低聲呻吟了。到最後,他痛得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孟昶被那種莫名的疼痛整整折磨了一夜。一夜之後,他死了。死的時候,他的身體踡成了一團。


    孟昶死的時候,趙匡胤正呆在花蕊夫人的房間裏。雖說花蕊夫人依舊是一副木然的模樣,但她的肉體卻也著實讓趙匡胤著迷。這不,天剛亮,在花蕊夫人的身邊醒來之後,趙匡胤的雙手便在她的肉體上撫來摸去了。盡管她看上去什麽反應也沒有,但趙匡胤依然撫摸得很投入。


    就在這當口,一個太監在外麵稟道:“趙普趙大人求見!”


    若是往日,聽說趙普求見了,趙匡胤馬上便會整衣出召。但這回不同,聽到太監的叫聲後,趙匡胤並沒有起身,隻是停止了對花蕊夫人的撫弄。因為趙匡胤有一個預感,趙普此刻求見,八成與那孟昶有關。若是,自然應該讓花蕊夫人及時地知曉。


    所以,趙匡胤就衝著外麵問道:“可知趙普求見所為何事?”


    那太監回道:“趙大人說,那秦國公孟昶適才因病而逝……”


    果然如此啊!趙匡胤一陣竊喜。雖竊喜不已,他的嘴裏也發出了表示極度驚詫的“啊”聲。隻不過,有人比他“啊”得更早、更真實,那人當然是花蕊夫人。


    趙匡胤這回起身穿衣了,而且速度極快。他還對花蕊夫人言道:“朕一直把秦國公當作是自己的兄長,他此番病逝,朕不能不去看望!”臨走時,他還溫情脈脈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她臉頰上方的眼眶裏,確乎已蘊有了點點淚花。出了花蕊夫人的房間之後,趙匡胤吩咐先前稟報的那個太監道:“這段日子,你就在這裏伺候。花妃娘娘的一舉一動,你都要仔細地留意,切不可疏忽!”


    那太監唯唯諾諾,花蕊夫人在後蜀宮中的時候,名之為“慧妃”,而入了大宋後宮之後,趙匡胤也沒有給她封什麽名號,宮中太監諸人為方便起見,就稱之為“花妃娘娘”,叫的次數多了,連趙匡胤都這麽稱呼她了。


    趙匡胤親自趕往孟昶住處弔唁。那孟玄吉吉哭得死去活來,許多後蜀舊臣雖不敢當著趙匡胤的麵號啕大哭,卻也在嗚咽不已。趙匡胤也情不自禁地灑下了幾行熱淚。


    趙匡胤當即追封孟昶為“楚王”,還叮囑陪同的趙普要“以禮厚葬之”。不少大宋朝臣也跟著趙匡胤來到了孟昶的家中。數趙光義表現得最為悲傷。


    五天以後,趙匡胤得到稟報:李太後仙逝了。她是絕食而死的。等趙匡胤領著趙普等人匆匆趕到李太後的住處時,趙匡胤驚異地發現,那李太後依然盤腿坐在床上,麵色紅潤,就像未曾離開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多麽堅強的女人啊!她之所以保持著這麽一種姿勢告別人間,是因為她的心裏很是不甘:後蜀國那麽大的地盤、那麽多的人口和軍隊,為何竟會毀於一旦?這究竟是誰之過、誰之罪?


    也許隻有趙匡胤才能深刻地理解李太後的不甘心。所以,在李太後的麵前,他又一次落淚了。以前的趙匡胤,可不會這麽輕易地落淚啊!


    趙普勸道:“皇上,國母已逝,好好地安葬也就是了,你不必如此悲傷……”


    趙匡胤卻問道:“趙普,如果那孟昶聽從國母的教誨,那朕還敢發兵攻打蜀國嗎?”


    趙普回道:“非但不敢,恐皇上還得日夜提防蜀軍的入侵!”


    “是啊!”趙匡胤看了李太後最後一眼,“此乃國母之大不幸,朕之大幸也!”


    是啊,大不幸者俱往矣,大幸者自然活活潑潑地立於這大幸的世界裏。不過,也有那麽一些人,雖然存活在這大幸的世界裏,但卻說不準是大幸還是大不幸,比如那個花蕊夫人。


    ◎王全斌來信緊急求援


    自孟昶暴死後,趙匡胤有近二十天未踏入她的房門了,一來孟昶尤其是李太後之死,趙匡胤心中實在是悲傷,二來趙匡胤是想利用這段悲傷的日子來等候花蕊夫人的改變。歡樂能改變一個人,悲傷同樣能改變一個人。所以,趙匡胤就故意暫時疏遠了花蕊夫人。


    疏遠了花蕊夫人,不等於趙匡胤對花蕊夫人的情況不了解。他不是專門派了一個太監去“伺候”花蕊夫人了嗎?


    那太監向趙匡胤報告道:“……秦國公死後的當天晚上,花妃娘娘幾乎哭了一夜……第二天,花妃娘娘哭了半宿……第三天,花妃娘娘哭了有一個時辰……第四天,花妃娘娘隻哭了半個時辰……國母死後,花妃娘娘又哭了大半夜……”


    實際上,據那位太監觀察,李太後死後的第五天,花蕊夫人就不再流淚了,且飲食起居也基本上恢復了正常。但趙匡胤依然在耐心地等待著。他等待著花蕊夫人能夠有一種較為徹底的改變。她流淚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不正說明了她在一點點地把後蜀國和孟昶淡忘嗎?趙匡胤甚至這樣想:如果花蕊夫人真的能夠將後蜀和孟昶徹底的遺忘,那我就擺上一桌豐盛的酒席來好好地感謝趙普。


    在“疏遠”了花蕊夫人第二十天的那個晚上,趙匡胤帶著淡淡的酒香邁進了花蕊夫人的房間。當時,趙匡胤的心情非常地忐忑。雖然等待了這麽些天,但如果花蕊夫人依然故我,大宋皇帝又為之奈何?甚至,趙匡胤在邁進花蕊夫人的房間前,曾生起過這麽一個念頭:征服後蜀國易,征服後蜀國的一個女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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