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午,天還亮著,大害估摸著到那麻臉女子下工的鍾點,在拐過山腳的玉米地裏隱 蔽起來。直等到月朗星稀,半夜時分,始見她忸忸怩怩地走了過來,大害上去攔住。那女子 吃了一驚,問是誰。大害低頭說,是我。女子說∶“嚇我一跳,我以為是劫路的刀客哩。” 大害道∶“不是不是,是我。”女子問∶“你是想咋?”大害磨蹭一陣道∶“不想咋,想尋 你說話。”女子也不推脫,路坎上坐了。大害隨後蹲下。女人道∶“有啥話,說說我聽。” 大害道∶“沒啥話,單想和你耍會子。”女子冷笑一聲,說∶“隨我來。”說完起身帶著大 害,繞過幾道溝坡,在一廢置的礦洞口子停下。女子問大害∶“有洋火沒?”大害連忙道有 ,說著掏了出來。女子接過火柴,劃著名之後,照著前麵,引大害進洞。沒幾步,便看見有一 片亂草鋪設場合。又擦亮一根,點燃礦柱頂頭的小燈。看模樣此處竟是她常來玩耍的老地方 。大害隨她對麵坐下,油燈之下,那女子麻點已不清幹,臉麵輪廓也顯得中看。那女子說∶ “你倒是耍呀,直目裾齙乜次易鏨叮俊貝蠛α澈炱憋,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又說∶“沒 見過你這種莧耍不搭理你時,你吝得艽蟶×ā4罾砟閌保你又聃碓詼親永鋝歡勢。” 說著,竟自己主動解了腰帶,褪了褲子,唉聲嘆氣,仰麵躺下,單等大害上來做事。


    大害乃是童子之身,沒見過這等排場。此關口,神情極是窘困,在一旁上牙敲著下牙, 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想和你說話。”那女子卻是輕狂慣了的,此番狀態焉能罷手?生氣地 說他∶“媽日的,沒見過你這號男人,說話哪達不成,讓俺跑這麽遠路程,招引你到這裏。 ”大害說∶“不成咱走。”


    那女子拍打著地上的亂草,坐起來∶“沒那便宜。既到這,不成不行!”說著便拉住大 害,一把摁倒,其情形倒像是要強姦大害似的。大害驚恐中由她拽下了褲子,扳過來貼在一 處。此時的大害心似擂鼓,丁東亂響。慌亂之間腿間那物勃起,沒入湯溝便是做飲用之勢, 黃水灑了女子一肚皮。女子見狀不對,照大害一巴掌打將過來,將那大害掀到一邊,順手又 扯過大害褲子,拭淨私處,穿上褲子,罵罵咧咧地走了。大害光屁股追趕幾步,看人已走遠 。回頭坐在亂草裏,哭不是哭,笑不是笑地幹號了幾聲。


    這次經歷使大害恍然大悟,懂得了男人立身處世的基本道理。又是和那女子糾纏來糾纏 去,直弄得自己精神混亂,成了被人傳說中的那般情形。回到村子之後,大害設身處地地想 使自己改頭換麵,對世人一律寬厚,誓不做那女子一般的刁頑刻薄。然而,人性刻薄,哪能 容他一人如此行事?


    說是這大害夜裏睡了,胡亂想了一陣,剛說入夢,忽聽到窗外一陣風聲,接著又是有人 喊他∶“大害!大害!”大害聽著,翻身驚醒,看著油燈,擁著被子苦苦想了半日。想自己 走到哪裏,都被這心底的暗影隨著,逼得沒個躲藏之處。念母親在世之時,自己在外受了委 屈,尚可有訴說之處;如今母親不在,撇下自己孤孤零零一人,好不呋獺O胱畔胱牛竟是 獨自哭泣起來。哭得不耐煩了又亂想,想到悲痛之處又哭。此狀況延續到五更時候,感覺中 實在有些困頓,這才睡下。


    昏沉之中又聽見有人在耳邊喊叫,這次罵得極是難聽,非神仙語言不能形容。大害驚出 一頭冷汗,隻見窯裏頭燈火閃耀,四下裏空無一物,又慌張睡下。


    此番隨咋不能入睡了。想自己大早晨,在村頭槐樹底下,被梢頭喳喳直叫的嘎鵲拉了一 頭稀糞。按說這也是常見之事,罵上幾句,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是大年初一,惹出這一身 晦氣,壞了這一年的勢頭,心中甚是不快。又遇那啞啞被生父朝奉虐待之事,更是有些火上 澆油,無由去發泄一番,因此竟重犯舊日的混亂毛病。以此說來,根子又都在那嘎鵲身上。 想到這裏大害便有了主意。爬將起來,看窗外頭星光稀索,沒由分說,提了掏炕耙子,出了 窯門,朝村頭那棵老槐樹奔去。到了槐樹底下,大害立住想了一想,趁著東邊天空的一片魚 肚亮色,看了一看梢頭那嘎鵲窩子,心下裏確切證實。脫了鞋子,也不顧風寒料峭,爬將上 去,拿起耙子朝那嘎鵲窩子一氣戳去,直到那枝枝蔓蔓泥石糞點鬆散下來。三隻嘎鵲早是飛 撲出來,立在梢頭對他一番攻擊,他也不便喊叫,隻動手又打將過去。嘎鵲撲撲稜稜亂飛起 來,逃匿到其他地方去了。大害下了樹,趿拉著鞋回到家裏。心想著搗掉晦氣之物,這番心 病就此了了,大可高枕無憂。


    《騷土》第二十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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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炕時試著手腳都有些疼痛,借著燈光一看,幾處地方都被槐刺紮爛,弄得血糊淋漓。 大害見血,又生出些氣憤來,自言自語說道∶“媽日的,老子來日有空,非將你這幾隻嘎鵲 使土槍崩了,一發不饒。”罵著拽過枕邊的毛巾,借用幾口唾沫,將血跡揩淨。這才又躺下 ,睡了過去。


    又不知過了幾個時辰,隻聽見窯後頭又是有人喊叫∶“大害你咋去了?遇上你這蔫苻


    水的東西,叫我咋活人哩!”這次喊叫聲來得真切,直出大害意外。大害驚醒,扒住炕牆, 迷瞪之中朝窯後罵將起來∶“喊叫恁咋,還許老子睡不許了!”罵聲沒落,隻見炕頭底下立 起一個人來。大害吃了一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將那夢中的稀奇古怪,全拋到爪哇國裏去了 。定睛一看,是啞啞。慌忙改口問∶“你啥時來的,我咋不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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