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業已繞到了他們的後麵。”侯愛鳳指了下遠處,低聲道:“瞧,那個山頭就是了。”一頓,麵向大家,輕聲道:“我們必須棄馬上山。”


    凝眸掃視,“黑鷹”侯大柱指著左側道:“那兒有一排竹林,可讓我們掩藏坐騎。”


    於是,他們將馬匹放置在竹林裏,便展開身形奔向山頭。


    須臾,他們在半山腰上停了下來。


    費了好大的勁,侯愛鳳才在一處岩壁找到了秘道的入口。


    那秘道確實不容易發現,它是兩大岩壁中間的隙fèng,極具天然形式,一眼望去,決不會想到它是個人工秘道,莫怪乎侯愛鳳來過了,還一時找不到。


    這時候,當然,誰也沒再開腔了,即連腳步也放到最輕,他們隨著侯愛鳳身後,魚貫而入,秘道很窄,自然也很暗,所幸侯愛鳳亮出火把子,走起來才沒這麽吃力。


    這秘道好長,足足走了有半炷香時分,方到達一間秘室。


    這間秘室很是不錯,有床、有桌以及其他器皿,一應俱全,和一間房間一樣,甚至更好,隻是它在地下不公開罷了。


    明毓秀握住侯愛鳳的手,低聲問道:“愛鳳,這就是你所說的秘室是嗎?”


    侯愛風似乎有些兒激動,但自從那次邵真鼓勵了她之後,她真也沒再流過淚,每當她哀傷或哭之時,她就會用力的吸口氣,嗯,現在地就吸了一口氣,方緩緩啟齒道:“是的,明姐姐。”


    她將桌上沒燃完的半根蠟燭點亮了之後,便請大家坐下休息,隨即步上一條往上通的南道走去。


    摸摸亮禿禿的腦瓜頂子,陀敏壽用手肘敲了一下身旁坐在椅上的大牛,低聲道:“喂,大牛啊,這太妙了哪,真太妙了哪,回去之後,我們也應該在會主,哦,就是那小子臥房底下,也搞個這麽個玩意你瞧怎麽樣?”


    打了個哈欠,大牛沒好氣的哼著聲:“土蛋兼糙蛋,搞這玩意幹嗎?這已是過時啦,也用不著啦!咱該弄的是將那小子的臥房,尤其是床,要加寬、加長、加大就是了。”


    抓著頭皮,陀敏壽迷惑的望著他:“幹嘛說到床上去了?”


    翻翻眼,瞪了瞪眼,大牛扯著鴨喉嚨道:“別人是不開竅,你,他媽的是死竅豬也比你禿頭聰明了的,難道你想讓那小子睡床下,幾個婆娘睡床上啊?”


    盡管他倆聲音放得很低,但這石室卻有回音,是以邵真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侯大柱和胖伊玲聽了掩嘴輕笑。


    明毓秀則裝作不曾聽見,但她那一張臉卻紅得像烤熟的地瓜。


    邵真啼笑皆非的走近大牛身邊,附著他耳畔:“豬獠,你再不吐人話。”


    正說著,侯愛鳳已返回來,邵真他們三兄弟也就停止談話,大家不約而同的圍住她,關注問:“愛鳳,如何?”


    侯愛鳳凝聲道:“丁鬼子正在陪他的朋友打牌九,可能要一個時辰之後才能結束。家母要我們稍稍等候,她要我向各位致歉,她不能下來和各位見麵,她必須立刻冒險去通知‘金劍銀鵬’準備,待丁鬼子回房之後,我們猝然出其不意將他幹掉,立刻焚屋為號,‘金劍銀鵬’便會從中發難。”


    微微一停,麵上露出喜色,接道:“情形好得不能再好,丁鬼子因為朋友來,他和他的心腹們俱皆喝得醉醺醺的,另外‘金劍銀鵬’也爭取到了東護法‘女煞星’刁艷紅,和南護法‘魔猿’的擁護,願意共同起事。其外的天地玄黃四個舵主,亦已表示,他們也將按兵不動,不予追問。”


    歡欣的抱住她,明毓秀大喜道:“愛鳳,這真是天賜良機,太棒了啊!”


    眾人心頭是一陣驚喜,他們七人就在秘室裏等待,他們覺得這一個時辰,仿佛就是一年那般長久!終於,一個時辰過去了。


    侯愛風立即邁上市道去,須臾便轉回來,朝大家低呼一聲:“是時候了。”


    上了南道,是一間酒窖。


    眾人這才發現南道口是靠著最裏的角落,用一隻空的酒罐遮放著,非極端細心的人,是無法發覺的。


    以極微極微的聲音,侯愛鳳道:“酒窖上去之後,是間小廚房,過了小廚房便是廳堂,廳堂上有‘八無常’的兩名無常在值夜,其餘的六無常在左偏的廂房裏寢眠,悄悄的挨近廳堂。”


    廳堂上,坐著兩名身材粗壯,麵貌兇猛的背刀漢子,顯然他們就是“血斧”的‘無常侍衛”。”


    隻見他倆正在大碗、大碗的喝著酒,配著好一大包滷菜。


    “大瓜子。”右邊的濃眉漢子已有幾分醉意:“我就別喝得太多了,醉倒了就糟糕啦,萬一查哨的來,咱就吃不了兜著走哪。”


    “二瓜子,別他媽的掃興。”左邊的的大嘴漢子打了一個酒呃:“這是夫人犒賞咱們的茅台酒吶,要不現在吃了,被五瓜子那酒鬼知道的話,嘿,尿都吃不著啦,頭子今天陪客人喝得醉醺醺的,早就抱著夫人樂子去了,別擔心他會知道。至於查哨的,放心,今天正是右衛主哪,他人最好了,決不會別我們的排頭。就算是兇巴巴的左衛主來查哨,也沒啥好怕的,已經入年關啦,他總不會這麽不通人情,年關也在罵人吧?再說,有些弟兄已不司班,則在家裏抱著老婆樂了,咱還在熬北風,喝點酒,算啥?”


    哦了幾聲,二瓜子醉眼朦朧道:“哦,大,大瓜子,我醉,醉啦,我要去叫三瓜子來代我的,的班,班。”


    伸手把他拉回椅上坐著,大瓜子拈了塊豬耳朵,用力的嚼著:“二瓜子,你他媽的到底還有沒有氣?三瓜子那張嘴和婊子下麵那張生毛嘴一樣,隻不過婊子的是直的罷了,專吃‘油炸檜’,而三瓜子那張嘴是橫的,遮不住三分事,要是他來代你的班,知道咱在這享樂子,準嚷鬧出去,豈不糟了?得,別去叫他了,你就伏在桌上睡會兒吧,我站在門外幫你把風。”


    大瓜子話沒完,二瓜子忽然籲了聲:“大瓜子,外麵好像有什麽人來看了,我聽到了有聲響。”


    連忙將酒壺、杯子和滷菜藏到桌底下去,大瓜子用袖子用力抹抹嘴巴:“二瓜子,大概是右衛主查哨來了,咱快站到門口去,他人雖好,不會罵我們,但總有點不好意思埃”二瓜子酒似乎也醒了,連忙踏出門外去,忽覺眼前一花,一隻劍尖已穿過他的胸膛,連哼也沒哼一聲,便躺在血泊中見閻王大哥去了!


    大瓜子起步較慢,一見,七魂已去了六魂,他猛然張口叫:“有刺…哇!”


    大瓜子正說到“刺”,當真一把劍刺到他腦瓜子裏去了!


    這時候,明毓秀已當先衝進來,她提著血淋淋的劍,一腳踢開左側的房門,同個時候,邵真和侯愛風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進了“血斧”丁也的房裏!


    隨後的大牛、陀敏壽、“黑鷹”和胖伊玲,也跟著明毓秀闖進“無常侍衛”的房裏,可是當他們進去的時候,隻見明毓秀那把劍業已無情的刺進一名隻穿著短褲,正想穿窗而逃——也是最後一名漢子的背心!


    絲毫沒有停留,他們五人立刻轉往“血斧”丁也的房裏,甫一進,便聞一聲悽厲慘嗥揚起,——邵真那把五寸不及,光芒燦爛,刺人眼目的“眨眼劍”正好刺入一名身高體大,裸著上身的五句漢子——“血斧”丁也的喉頭間!


    嘶嚎著,“血斧”了也像是痛苦萬分的甩去他手中那隻一尺長一點的雙刃斧頭——是巧合?還是“血斧”丁也本來就是這個意思?隻見那被猛甩出的雙刃斧一絲不差的劈射入蜷伏在床角的一名中年婦人的胸膛!


    “娘!”驚魂欲裂,侯愛鳳撲了前去!


    當她發現那婦人的胸骨已被那隻雙刃斧深砍進去之時,她立刻轉身撲向搖搖欲墜的“血斧”丁也!


    這時候,外頭已傳來洶洶的人聲,明毓秀,胖伊玲,“黑鷹”、大牛和陀敏壽連忙衝到廳堂會,隻見黑壓壓一片人潮沖撲而來。


    一劍劈飛了當先衝進門來的三名漢子,明毓秀大叫道:“小胖!快燃火燒屋啊!”


    話沒完,陀敏壽業已抱著兩三床棉被,大牛則取下壁上的油燈盞,連油帶火的拋向陀敏壽懷裏的被子!轟然一聲,棉被立刻猛烈燃燒起來!


    連忙將著火的棉被拋入“無常侍衛”的房裏,陀敏壽哇哇大叫:“吃狗屎長大的,你想燒死大爺不成?”


    衝到門口,大牛咧嘴道:“禿頭,叫你娘的大頭,燒了你幾根鳥毛,大驚小怪的?”


    此時,“無常侍衛”的房裏已燒起來,而且漸漸蔓延到正廳來,驀然,一陣殺聲震天的喊叫聲傳來!門外的人潮忽退了下去,隻聽有人叫:“啊!外麵也有刺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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