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正身子,接著又道:“貴幫還是很聰明的認為‘九指血煞’不一定能‘拿錢消災’——打敗我們,但假若‘九指血煞’不幸真的敗給了我兩人,那時貴幫主又打算如何?”


    連連苦笑,邵真道:“貴幫未免太抬高了我們哪。”


    泄氣似的籲了一聲,範一弓道:“敝幫主營前在邵公子手下連五十招都走不過,便繳械負傷,何況又多了個明姑娘?本幫人雖多,但勢卻不見得眾,我們很清楚的知道:本幫在兩位的眼裏不過是個空心大佬倌吧!我們不是抬高兩位,而是有自知之明。”


    明毓秀恭維道:“人說範樓主知人知事,明察秋毫,一點也不假埃”恭維?放屁!範一弓當然知道邵真是在挖苦他,他尷尬的笑了笑,道:“邵公子,既然我這般開誠布公的說出了本幫的正反條件,兩位是否也能開誠布公的說說你們的條件呢?”


    邵真連忙道:“當然,禮尚往來,我這姓邵的豈會這般不夠朋友?”


    大喜,範一弓忙不迭道:“邵公子,請說,隻要條件不過於苛刻,說不定本幫願意放寬談和的尺度。”


    邵真望向明毓秀道:“毓,你算是直接受害人,當然由你說啦。”


    範一弓連忙向她謅笑道:“明姑娘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故作沉吟,明毓秀慢吞吞的說道:“本來嘛,我本人是堅持沒什麽可談的幹開算了,但我的合夥人卻堅持要顧全範樓主的麵子……”說著,瞥了範一弓一眼,隻見範一弓麵上一片受寵若驚之色,心中一陣好笑,停了一停,才又道:“所以我就幹脆算啦!”


    “算啦!”猛的得住,範一弓不相信的說道:“明姑娘,你是說願意化幹戈為玉帛了”點頭,忽又搖頭,明毓秀道:“但有個不成條件的條件。”


    又是~楞,範一弓簡直被搞迷糊了,他傻了眼道:“不成條件?明姑娘,抱歉我不懂你的意思。”


    明毓秀道:“很簡單,我既不要你們賠十萬兩,也不要你們道歉……”詫異萬分,範一弓忍不住插嘴道:“那明姑娘你到底要什麽呢?”


    不悅的瞪了他一眼,明毓秀道:“人家話還沒說完,你急個什麽,反正不會是要你的腦袋就是了,真是!”


    自討不趣的被凶了一頓,範一弓訕訕無語……有點過意不去似的笑了笑,明毓秀緩下語調道:“我要和貴幫主牌桌上一見高低,如何?”


    猛又是一怔,範一弓詫聲道:“牌桌上見高低?你是說要和我們賭牌九?”


    明毓秀點頭道:“正是這個意思。貴幫既然認為我‘艷屠煞’詐賭騙財,那麽咱就來個豪賭,看看姑娘,是否有詐?”


    迷惑的望著兩人,範一弓不解道:“這又是為什麽呢?”


    這是邵真兩手抱胸,冷冷道:“很簡單,古話說,捉jian捉雙。貴幫隻憑‘毒心郎中’片麵之詞,便認為人家詐賭,當然叫咱不服氣。今番我們雖願與貴幫化解恩怨,但仍難消被誣陷之恨,所以特地公開與貴幫挑戰——牌桌上的挑戰。”


    明毓秀接口道:“要不然我若因為看在範樓主的麵上,而不予追究貴幫對我毒殺,別人家不明究理,還以為我姓明的真詐賭,而做賊心虛才與你們講和呢,那姑娘黑鍋豈不背定了?”


    範一弓好奇地問:“怎麽個賭法?”


    淡淡一笑,明毓秀道:“很簡單,貴幫派出兩人來,和我們兩人賭牌九,輪流推莊。”


    範一弓移動了下身子,道:“很有意思,如何算勝負?”


    明毓秀道:“雙方各拿出賭資三百萬兩銀子,輸光為止。”


    嚇了一跳,範一弓驚道:“三百萬兩銀子?這是一筆大數目哪!”


    明毓秀繃著臉道:“不錯,我們在牌桌上來個徹底的大輸贏!”


    範一弓吶吶道:“三百萬,隻怕本幫挪不出這筆大錢呢……”冷峻的撇了下嘴,邵真打岔道:“範樓主,你這句話恐怕不是真話吧!”


    一窒,範一弓卷了捲舌尖,低聲道:“不瞞兩位說,盡管本幫創立三年多以來,業務還算不錯,但收入雖多,吃飯拿錢的人更多,木幫的盈餘哪有三百萬啊?”


    冷冷一哼,明毓秀道:“範樓主,你也未免太不老實了,昨兒我才到過‘洛陽錢莊’……”吃了一驚,範一弓急急道:“明姑娘,是這樣的,本幫雖然在‘洛陽錢莊’放有三百二十萬兩銀子生利,但那是本幫所有的財產啊!”


    噗哧的笑了出來,邵真道:“你的意思是怕輸?”


    尷尬的笑了笑,範一弓紅著臉道:“說出來也不怕兩位見笑,現在年關就在眼前了,一切帳務都要清算,本幫過年以前,還須付人五六十萬,假若輸光了,本幫豈不要關門大吉了?”


    忍住笑,明毓秀道:“這哪成理由?就憑你範樓主的麵子,沒錢也能做生意,何況你們不一定輸啊,對不?”


    範一弓道:“我的意思把賭資降低一點,別賭恁地大,我說句坦白話,三百萬兩銀子,實在是一筆大數目,不管是你我哪方輸了,都是致命的打擊……”不等他說完,明毓秀轉向邵真道:“真,範樓主似乎是怕咱買空賣空,鉤大頭哪。”


    邵真笑道:“這是什麽話?難道範樓主是怕咱沒三百萬兩銀子是麽?”


    範一弓連忙接口說道:“不,不是這個意思。”


    溫和的笑笑,邵真道:“範樓主,咱早說過,打開天窗說亮話,用不著客氣,想說什麽,便說什麽,這才是我們強調的‘開誠布公’,你說是麽?”


    鼓起勇氣,範一弓微笑道:“那我就直說了,假若要在牌桌上見勝負的話,咱是否應該雙方先把三百萬兩的賭資,彼此過目?”


    邵真點頭道:“這是應該的,三百萬兩銀子是一筆驚人的數目,我和明姑娘不過是武林糙芥罷了,是否有這筆錢,當然是令人懷疑的事,範樓主這般細心,乃是十分合常理的事。”


    說畢,笑吟吟的從懷中拿出那隻精緻的皮囊,抽出了小苑借給他的那張飛錢,遞給了範一弓,說道:“範樓主,你就請過目吧。”


    接過來細細的端詳了一番,範一弓不自禁的道:“這是禹子明的飛錢,最保險不過了。”


    把飛錢交還邵真,訝異道:“我真佩服兩位,居然這般富有埃”邵真淡淡道:“不知範樓主還有什麽問題沒有?”


    沉吟了一下,範一弓道:“這我必須請示敝幫主才能決定。”


    輕笑一聲,邵真道:“範樓主,別客氣了,誰不知道貴幫的大小事業都由你決定?你雖不過是一樓之主而已,但事實上等於‘金銀幫’的二當家,隻要你閣下願意在牌桌上與我們較量,貴幫主是沒話可說的,對不?”


    得意似的笑笑,範一弓道:“話是不錯,原則上我是必須徵求他的同意的。”


    說畢,起身抱拳,範一弓便去請示“金銀幫”主……柳殘陽《眨眼劍》第四十七章明毓秀待範一弓離去之後,望著邵真道:“真,方才姓範的提到‘九指血煞’之時,你是怎麽啦?”


    邵真低聲道:“毓,我一直沒向你提起這檔子事,上次我深入西疆,便是要找‘九指血煞’哪!”


    明毓秀詫道:“‘九指血煞’那傢夥聽說十幾年前便一直住在西疆,那時別說你還沒出江湖,可能連家門都還爬不出來呢,難道你和他扯得什麽恩怨麽?”


    “這你丫頭就有所不知了。”邵真湊近臉,壓著嗓門接著道:“家父昔前也是武林中人,外號叫“四靈神君’,他有個情如手足的拜弟,叫‘金彈銀宮’,認真論起來,我是該稱呼他大叔的,……”美眸凝視,明毓秀不待他說完,插嘴道:“‘金彈銀宮’?是否便是令妹桂珍的父親?”


    猛一吃驚,邵真道:“毓,你怎知道?”


    嫣然一笑,明毓秀道:“我不是給你說過麽,令尊曾把你家中的事告訴我了,不是嗎?”


    恍然的哦了聲,邵真哺哺道:“哦,是的,我竟然忘了……”表情有些兒不自然的,邵真接著道:“這麽說,你不都知道了麽?”


    頭搖一搖,明毓秀道:“不,令尊隻告訴我說桂珍不是你的親生妹子,而是他昔日已故的要好朋友的女兒而已,並沒有完全說出她的身世。”


    低頭沉思了半晌,邵真這才咬了下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沉聲道:“事情既已到了這種地步,我索性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訴你吧……“十七年前,‘九指血煞’被人高價收買,誘殺了我的大叔‘金彈銀宮’,當然家父曾趕去……但仍慢了一步,‘九指血煞’早揚長逸去,隻留下倒在血泊中的大叔。大叔臨死時,囑咐家父善顧其妻女,並待其女兒長大之後,教其武功,為父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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