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毓秀,他的心靈忍不住一陣刺疼,他說過不再想她的。


    邵真此行不是和女人幽會,尤其一想到明毓秀,他整個心緒驟地變成一團變態的煩躁,壓根兒不想把這華美的房間端詳完畢,他的目的是要找“女煞星”刁艷紅——那個曾與他風流且又使他身落楚囚的女人。


    邵真正想抬步打開房門,到另外房間找找看,耳中忽然聽到幾聲非常輕微的潑水聲,和微細的哼歌聲……、微微一愣,邵真不由得屏住氣息,凝神靜聽,他發現水聲的傳來是在另一個房間。”


    循著聲音走過梳妝檯,他發現在梳妝檯的另一邊有一道甬道,方才沒仔細瞧,竟沒發現。


    通道很短,邵真躡手躡腳的步至甬道口,剛探了一半身,他忽又立即縮回了身子。


    原來他發現了通道裏頭是一個洗澡房,方才他一探頭,看到房門半掩,一個女人正坐澡盆上洗澡。


    實在不是邵真不懂廉恥,這種情調確實是很夠味,邵真竟然悄悄的再探頭瞧去——他看得很清楚,確實是一個女人在沐裕他無法看到那女人的臉龐,隻能看到小部份的胴體,他雖不算老手,但也夠稱‘知津者’,從胴體的膚色看來,他可以肯定是個年輕的女人。


    他在想:如果是‘女煞星’刁艷紅的話,他可以不必顧忌的走進去,不是嗎?


    他和她早有魚水之歡了,但他又怕萬一不是,那將無疑是一副很令人尷尬的場麵,搞個不好,傳揚出去,怎有臉見人?


    何況他的名號“鬼見愁”已夠邪味,再加上“採花賊”的字號,可真要把老母給氣死了。


    一時之間,邵真竟然猶豫不決,舉棋不定,呆愣那兒,一副傻相……忽然,他的兩眼一亮,已生出一急智來——邵真把頭縮進去,用兩隻手指捏住鼻子,大聲叫道:“刁掌法!”


    “什麽事情?”裏頭的人顯然是本能的回了一聲,馬上發覺有人潛進,驚聲道:“是誰?”


    邵真這招“投石問路”確是用得很絕,單從聲音聽來,他已可以確定是“女煞星”刁艷紅了。


    “是我,甜心。”哧哧生笑,邵真放步走至門邊,毫不客氣的打開房門。


    隻見房裏頭果真是刁艷紅,顯然她是正在起興的洗著澡,忽見闖進一個野男人,大吃一驚,下意識的用毛巾遮住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刁艷紅畏縮在牆角,嬌小的胴體用毛巾蓋住胸前和臍下,但仍露出兩隻修長美好的玉腿和肩臂,她的秀髮蓬鬆著,還沾著水滴,全身不僅濕淋淋的,而且還塗滿了泡沫,那樣子,該怎形容?


    盡管如此,她不愧是江湖上的“女煞星”,到底比一般女人要來得老練多了,當她使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她發現眼前之人竟是曾與自已共遊過巫山的邵真,不禁稍安下心來,但隨即她又吃了一驚,她不明白,邵真何以能離開地牢闖進來?


    盡量掩飾臉上吃驚的表情,刁艷紅睜著媚眼,緩緩說道:“是你……”“怎麽?隻隔了幾天,你這解語花便不認得我這解語人啦?”


    邵真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吊兒郎當的倚在門口,唇角含著輕悄的笑意,兩眼露出輕浮的色意,老實不客氣的由上自下,把刁艷紅半裸的胴體看個夠,然後才慢條斯理的眯著眼,不正經的道:“甜心,咱們來個鴛鴦澡如何?”


    轉了一下眸子,驚惶之色已退下,刁艷紅已安靜下來,嬌笑了一聲,竟毫無顧忌的拉開浴巾……“媽的,這騷貨……”一陣滾血沸騰,當邵真眸孔一映她精赤的胴體,喉中不由得一幹,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


    “甜糕,多日不見,奴家想死你了。”


    嬌聲嗲著,刁艷紅光裸的嬌軀,俏臉上風情萬種,毫無羞怯之色,輕抬蓮步,扭著盈盈可握的水蛇柳腰,擺動著渾圓而微凸的臀部,緩緩走近邵真,隨著她的走動,豐滿的胸部,也跟著一聳一動……噢,那調兒,嘖嘖……非常用力的,邵真長長吸了一口氣,並且很吃力的把視線自刁艷紅兩股間的“招魂穀”移走,說實在的,他真有點把持不住,丹田中的‘逆氣’串起,他必須很重的咬了一下自已的舌尖,他才能竭力裝出若無其事,非常灑脫的樣子說道:“寶貝,少爺很願意與你再演一場戲,問題我已沒有太多的工夫。”


    “喔,別這樣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我是不得已的,情哥,你一定會聽我的解釋,是不?”


    嬌聲嗲氣,刁艷紅走到邵真跟前,她媚眼裏含著嬌盪的春情,像一個多情溫柔的妻子乍見久別歸家的丈夫,刁艷紅伸出兩隻仍是沾著水珠子的雪藕,向邵真的頸子攬去一撇嘴,灑下一滴嘰嘲,不悄與冷傲,邵真倏地伸右手,委實不客氣的握住她的左肩,用力一捏……“哎……!”猛嬌哼一聲,蛾眉緊皺,顯然是邵直的勁道很大使得刁艷紅痛不可當,連忙縮回手……朝她古怪的咧了一下嘴,邵真皮笑肉不動牽了一下唇角,裝著怪音道:“哎唷,甜,奴想死你了,他你媽的臭婊子!你把少爺當成什麽?笨牛?呆鳥?傻瓜?他娘的你以為天下最毒婦人心是麽?可否也知道郎心如鐵之男人心啊?”


    “你……你放手!”痛苦的哼叫著,刁艷紅的鼻尖,已流出汗水,她兩手抓住邵真的手腕,企圖扳開邵真的那雙“魔掌”。


    但邵真再稍加一用力,刁艷紅立刻痛得鬆下雙手,她已痛得要哭出來了!


    刁艷紅顯然是無法承受那種疼痛,她竭力運起丹田之氣護住肩頭,但邵真乃何許人?刁艷紅越運氣,他越用勁,痛得刁艷紅已流出淚來!


    刁艷紅已痛得彎下腰,她已無法說話,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邵真的手背上,但邵真的臉上卻充滿煞氣,瞧不出有一點憐香惜玉的神情……他的腦海漾起了明毓秀,他想到明毓秀的背他而去,他恨,恨……“女人?都是該死的!”


    柳殘陽《眨眼劍》


    第十 章


    磨著牙,宛如麵對著深仇大恨的仇人,邵真原本清秀的眉宇湧上了一片陰霾,他的兩眸也蒙上了一股濃深的暴戾、殘酷、冷苛,他是變了!


    在這剎那間他變得是如此痛恨女人,他認為他是有理由殺刁艷紅的,不是嗎?


    他曾受她的騙,她使自己坐牢,她是中原的反賊,他為什麽不能殺?他冷冷的,像臘月的冰雪聲音,緩緩滑出她緊貼著的牙關。


    “賤人,你知道嗎?男人並非都是軟弱愚蠢的,你該死……”話音未落,邵真忽然聽到破窗之聲,隨即一條人影如箭飛躍前來。


    本能的,邵真回首大喝道:“什麽人?”


    這一疏神,刁艷紅握住這千載難逢之良機,忍住疼痛,兩手灌上全力,往上一掙,竟也拍去邵真那隻“毒魔掌”!緊接著,刁艷紅玉腿如飛,毫不容情的踹向邵真的小腹。


    壓根兒沒料到有此變化,待邵真一覺手臂被拍落,一股破空之勁已逼至小腹,沒有他第二個轉念,邵真隻得提氣飄身,往後躍退兩尺。


    這一讓,刁艷紅已完全脫離邵真的製縛,邵真冷哼一聲,正想欺身而進,背後之人來到,邵真隻得轉過身子……這一空間,刁艷紅已機警的把門給關上,胡亂的抓起衣服穿上……邵真已顧不得她,急需知道來人是誰,睜目一瞧,竟然是“黑鷹”!


    邵真不禁大吃一驚,差點便要愣住,他實在不能明白,“黑鷹”何以會在此時此地出現。


    但見此刻的“黑鷹”仍是往昔裝扮,披髮、黑色勁裝,身後一隻長袋,“黑鷹”停在甬道口離邵真非常近,不過兩尺地模樣。


    唇角帶著一絲灑脫的微笑,迷人的酒窩像兩朵花,依然是那麽倜儻、瀟灑,很神氣,他把雙手環抱住胸前。


    兩眸有點鄙夷的望著邵真,冷冷的,他撇動了一下唇角,然後一軒眉梢,才緩緩啟齒道:“一世梟雄,竟也欺壓弱女,‘愁見鬼’,我‘黑鷹’不願隱瞞對你的嘲笑,輕視!”


    話落之時,正巧浴室的刁艷紅已把衣服穿上,很顯然的她隻穿上外衣外褲,頭髮仍蓬鬆的像堆亂糙,腳底光赤的,連鞋也沒穿,事實上她能這樣已屬萬幸的了,刁艷紅剛一打開門,便聽到,“鬼見愁”和“黑鷹”兩個字號,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當場呆住了!


    真的,“鬼見愁”和“黑鷹”誰不恐懼?即連三歲小孩聽到也不敢哭,更不敢笑,刁艷紅做夢也沒想到邵真便是殺人不眨眼的“鬼見愁”,噢,天,那不可能,她和他做過愛咧!


    早知道他就是“鬼見愁”,縱算天下男人死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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