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居高臨下,端目環視打量。


    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此處十裏周圍內皆是屬於“龍虎會”,堪稱高大的屋樓櫛次鱗比,紋條有序,顯示著“龍虎會”暗含玄機,很明顯的,此處並非像一般幫會坐落於山頭腳,而位於武安的郊區,向南十裏之外,燈火密集,顯然便是武安,掉目細瞧,不難看出“龍虎會”是呈“凹”字的馬蹄形,兩邊屋宇至少有百來間之多,而中間處有一幢最高的圓形樓閣,顯然是“龍虎會”的心髒地方。


    指了指那樓閣,邵真細聲道:“‘天地堂’可能就是那裏。”


    眯眼瞧著,大牛小聲問道:“咱是否便衝殺進去,一個不留?”


    捂了一下鼻尖,正想答話,邵真忽地一凝麵色,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大牛肅靜……一怔,大牛連忙掉頭四望,屏息搜索,半晌,並未發現有何異狀,大惑不解的翻了翻銅鈴眼,壓低著嗓子,微顯緊張的道:“小子,有啥不對勁?別弄玄虛好不?”


    瞪了他一眼,邵真不打話,伸手指了指屋頂……回意過來,大牛趕忙俯下頭,把耳根貼在瓦上,凝心靜聽,終於,他聽到屋裏有輕微的說話聲……滿懷驚異與佩服,大牛抬起黑臉,悄聲道:“真有你的,你如不說,我真還不知道裏頭有人咧,真不愧是梟雄“鬼見愁”嗬!吾自認不及萬一。”


    現在你才知道?”


    笑聲輕應,邵真道:“別打話,姑且聽聽裏頭的嘍羅說些啥?”


    點了一下頭,大牛再度俯下頭,耳朵湊著瓦片,凝神竊聽……邵真隻是端坐不動,臉上一片沉肅,一無表情,但他卻能很清楚的聽見裏頭的人所說的話:“……記住,千萬不可失誤,待‘血旗盟’的五個蠻人離開‘天地堂’,在‘好漢庭’安寢之時,及到兩更,冼寶光,你負責放火,四周之處吾已放置好幹薪硝石易燃之物,萬一他們末身葬火海,破火而出,候一罡你帶領三十名弓弩手埋伏四周,務必射死那個蠻人……”屋頂上的邵真與大牛聽得麵色栗然,互望了一眼,繼續凝聽:“……五名蠻人乃‘血旗盟’出了名的‘亡命客’。其之驍勇不畏死,在塞外是名噪當時,切不可輕敵……另外俞一鈾你和我帶領兩百名兄弟到掌法閣以同樣手法襲擊‘女煞星’刁艷紅,決不能讓她走脫,否則她逃回金鷹堂,咱的計劃便功虧一簣,全部落空,我們全會死無葬身之地……這關係著我們民族的存亡,不成功便成仁……”邵真與大牛聽得熱血沸騰,激動不已,顯然屋裏頭的人是明知大義的忠義之士啊!


    “小牛!”抬起頭,大牛細聲說道:“‘龍虎會’顯然並不全是漢賊子!”


    “太令人興奮了!”


    激動的點了一下頭,邵真道:“咱下去與他們接頭,他們知道少爺‘鬼見愁’插手管這件事,他們會欣喜若狂的,相信嗎?”


    “誰敢不相信?”笑咧著嘴,大牛齜牙應了一聲。


    仰首吸了一口氣,邵真兩腳猛地一彈,腰幹一彎,一個“鯉躍龍門”的身法,朝空美妙的翻了一個跟鬥,矯健如狡兔般的一躍而下,大牛睹狀,也連忙一縱身子,跳下地麵。


    邵真的一投足,一言笑,已使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不是嗎?


    邵真不僅風趣橫溢,且武功之高,萬皆不及,真龍中龍,虎中虎也!


    兩人如夜貓般的,一點聲響也沒有的躍落地麵,環視一會,抬步轉過牆角,發現入門處有兩名哨子持刀而立,狀似凝神戒備。


    哨子警覺非常,邵真一轉牆角,便轉身開口喝問:“什麽人?”


    一愣之間,邵真腦中閃過一念,急中生智,於方才在屋頂聽到人名搬出來,忙不迭道:“兄弟乃冼寶光屬下,受命來此領諭。”


    兩名哨子走近前來,朝邵真與大牛用心望了望,見兩人赤著上身,且覺麵生,一名稍高的問道:“吾亦冼舵主屬下,咱既屬同舵,何以我不曾見過你們?你們叫什麽名字?為什麽現在才來?又為什麽光著上身?”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邵真一時之間竟無以作答,眼看即將露出馬腳……正在此時,忽然緊閉的門呀的一聲被打了開來,探出一個人頭,那人一見邵真與大牛,似是非常欣喜,連忙揚手招呼道:“兩位壯士,快請進來。”


    邵真與大牛倆被他一叫,如丈二金剛摸不著腦瓜子,兜了滿頭霧水,竟呆站在那裏……還是邵真反應快,一扯大牛,連跑帶跳的走前去,那人一待兩人進了門,連忙關上房門,轉著朝邵真道:“對不起,幾天來使你們受苦了,會主已把一切告訴你們了吧?請裏麵坐,今晚的行動,必須借重兩位壯士……”說著便引著兩人走進房內。


    邵真與大牛互相看了一眼,有點莫名其妙的苦笑了一下,便也跟著走進了廂房……房裏的光線很暗淡,幾可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邵真與大牛緊跟在那人之後,四目細瞧,發現房裏空氣非常熱,四周堆滿柴薪,顯然此處是一間柴房。


    一陣刺鼻的相思木味道撲來,邵真與大牛隻見這個房子堆著劈好成捆的相思木片,隻留著一個非常狹小的通路,三人必須半側著身子才能行走,甬路很長,至少走了有好幾十步,才到一扇鐵門前。


    “這真是一個隱密的地方。”邵真與大牛互視一眼,心頭不期然有這個想法私忖之間,那引路的人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然後又敲兩下,如此反覆三次,鐵門方呀的一聲被打開來。


    頓見裏頭竟然是一間五丈長寬的大廂房,裏頭給人的第一眼印象便是堂皇富麗極了!


    真的,誰也不會想到在外頭看來非常簡陋的柴房裏,竟然還有如此富麗的密室!


    但隻見裏麵中央擺放著一張很明顯能看出來是上等柚木所造的長方桌子,中間放著兩盞各點著十隻幾似拳頭般大的紅燭,桌上四周放著五十隻以上的瓷杯,放置著茶和酒,兩旁坐著五十名左右的黑衣胸前結著白色字結的魁梧大漢。


    大漢們一見邵真與大牛來到皆起身抱拳迎迓。


    坐在中間上座一名方頭大耳,年約四十上下的漢子宏聲開口說道:“歡迎兩位加入本會今晚的義舉,兄弟乃本會的副會主‘風送萬裏’冒維新,謹代表本會向兩位壯士申謝致意。”


    未及答話,邵真和大牛已被引至“風送萬裏”身邊,兩人抱拳還了一禮。


    邵真環視了一下眾人,輕咳一聲,方轉首向“風送萬裏”抱拳道:“冒兄弟,可否告知在下是怎麽一回事麽?


    言方甫落,眾人皆是一愣,“風送萬裏”迷惘的看了一下邵真和大牛,狀似不解的開口說道:“怎麽?兩位不是答應我們共同驅逐韃虜嗎?難道我們會主沒有告訴兩位?”


    邵真與大牛相視一眼,皆感茫然。


    邵真舔了一下唇角,道:“冒兄的意思是說,貴會會主‘鐵頭’陀敏壽邀請我哥倆助你們平反蠻人和‘金鷹堂’?”


    “難道不是麽?”


    大感詫異的望著邵真,“風送萬裏”冒維新開口道:“我們囚禁你是不得已之事,本會受‘金鷹堂’和‘血旗盟’控製,欲令本會做出出賣武林之事,吾等乃中原漢人,怎能引狼入室,塗炭族人,置吾族於倒懸?本會預定今晚斬殺塞外的‘亡命客’和‘女煞星’刁艷紅,兩位武功高強,能打敗會主,想邀請兩位共赴大事,難道會主放你們之時,沒向二位交待清楚?”


    聞言之下,邵真和大牛然已了其意,兩人正想回話,門外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眾人掉頭望去,門開啟處走進一人,一看那光禿禿的腦袋便知是“鐵頭”陀敏壽。


    但此刻的陀敏壽精神奕奕,以致於他的禿頭更是金光閃閃,但臉上一副肅穆,顯示著心中沉抑非常。


    陀敏壽一跨進門,五十多名黑衣大漢忙不迭又起身迎迓,皆俯首抱拳,恭聲道:“屬下迎接會主駕到。”


    陀敏壽落寞的點了一下頭,兩隻牛眼掃了一下眾人,忽見赤膊的邵真與大牛,兩眼登時一亮,連忙抬步走到兩人跟前,狀似興奮的扯開喉嚨道:“原來兩位在這裏,方才我到牢裏,竟不見你們,這是怎麽一回事?”


    及此,眾人方知邵真和大牛並非陀敏壽放出來的,皆滿懷驚異的望向邵真和大牛,顯然他們不能明白邵直和大牛何以能離開地牢?


    清了清嗓子,大牛先開口道:“何不先說你們是怎麽一回事兒?”


    “先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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