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紀開這個成績,不僅穩過選拔,怕是最後因為成績優異直接就能領個軍官噹噹。


    可這對於蒼凜和武烈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讓他參與鬼軍選拔,原意隻是想給他一個保障,讓他有個鬼軍的身份,再在蒼凜的管轄範圍下,不但那些魅不敢來傷他,就算是那位醒來,也不一定就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做什麽。


    可是如今……


    他這樣的表現實在太紮眼了。


    若是還沒拿到鬼軍的身份,就被有心之人發現了身份,隻怕是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說起了正事,蒼凜也不再裝冷了,從大氅裏伸出腦袋,咂咂嘴,說:“他的潛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早就說過,他不需要我幫忙也能過選拔。”


    “可你不是已經封了他的噬魂之力了嗎?”武烈有些著急,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些。


    蒼凜枯瘦的手捂上他的大嘴,“不要命了嗎?!”


    武烈忙縮了縮脖子,壓低聲音,“怎麽不管用呢?”


    蒼凜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轉開眼睛看著別處,說:“一來,紀大人的噬魂之力有多厲害,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說張大人的旭暗擁有毀天滅地之力,那紀大人的噬魂則能摧毀世間所有生靈,但凡有靈魂有生命的,誰能逃得過噬魂。


    二來,你也看到了,我風燭殘年,老成這幅樣子,風一吹就要倒了,靈力也已經不比當年了……”


    “說來說去,你是封不住那噬魂?”武烈咬牙。


    蒼凜哼一聲,“我一開始就說了,隻能暫時封住。暫時,知道什麽意思嗎?”


    武烈氣結,“那現在,怎麽辦?”


    蒼凜梗著脖子,哼聲道:“涼辦。已經這樣了,我們能怎麽辦?隻能盯著,若是有什麽麻煩,早發現早解決。總之那位最近沒有要醒的跡象。他不醒來,其他人我還不放在眼裏。”


    許是近日來每天看著紀開風裏來雨裏去浴血堅持的樣子,蒼凜一把老骨頭也被重新激起了些莫名的鬥誌。


    大人們如今扛著肉體凡胎記憶全失尚且不肯認命,他空有一身高強靈力,為何要瑟瑟縮縮的過日子,連個小小的魅都要躲著,受這莫名的鳥氣?


    武烈神情一震,側目看向蒼凜,老人在冷風中高昂著細瘦的脖子,長長的眉毛在冬日的寒風中飄出了一種別樣的意氣風發,絲毫不遜校場上的少年兒郎。


    武烈禁不住竟眼眶有些發紅,仿佛那些並肩作戰的日子又回到了眼前,他強忍著哽咽,點了點頭。


    若大人不能恢復,他們萬死也要守住大人魂靈。若大人能恢復,能再和大人並肩作戰,縱麵對萬馬千軍又有何懼。更何況不過幾個魅而已。


    紀開的日子在種種折磨中煎熬,過得說快也快,眨眼間最後一個月的考核就在眼前了。


    說慢也實在是慢,三個月的不眠不休,紀開覺得自己還沒有累的魂飛魄散簡直是個奇蹟。


    最後一個月的考核按照慣例,各司的武判官都會來校場觀看。不僅要選拔出合格的鬼軍,各司武判官還會從中挑選優秀的鬼軍直接授以官職,收進自己的軍隊之中。


    平日裏形容狼狽也就罷了,要見武判官的日子自然是要裝扮一新的。


    於是這一天被折磨了三個月的新兵們被集體拉去忘川洗澡。


    三個月沒好好洗過澡的臭男人們烏央烏央的湧進清涼的河水裏,原本散發著淡淡曼陀羅香氣的忘川水似乎都變得沒什麽香味兒了。


    作為一個有男朋友的男孩子,紀開當然不會跟一群男人一起光溜溜的在水裏打打鬧鬧。他趁大家不注意,偷摸的往上遊遊了過去。


    上次他洗澡的那個地方,雖然差點被一個莫名的漩渦捲走,但是那朵讓他莫名熟悉的花還是讓他一直念念不忘。


    藝高人膽大,紀開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藝高,但是膽子倒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他小心的避開那些不怎麽正常的暗流,沒多久就看見了奈何橋,他記得那朵花就在奈何橋下不遠處。


    就在他往水下潛的一瞬間,奈何橋上有個熟悉的青色人影一閃而過……


    紀開一口氣沒緩過來,嗆了一大口忘川水。


    他吐出那口水,猛地從水中抬起頭,方才的人影已經看不見了,但他能確定,剛才那個人影,是玄孟無疑!


    玄孟就算修為再高,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人,她怎麽會出現在地府?!


    難道她,死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紀開整個人從頭頂涼到了腳心,腿差點在河水了抽了筋。


    心中暗罵自己粗心大意,玄孟已經在他麵前尋死過一次,後來張晗為了避嫌又屢屢對她冷漠,再怎麽強大也是個女孩子,心中鬱結不解,想不開的話確實容易再度尋死。


    如果分開之前自己能好好再勸勸她,或者幹脆拉著她跟他們一起回去,將她好好地送回道觀,交給親近的師長照看,她怎麽也不至於就尋了短見。


    紀開懊惱不已,也顧不上許多,慌張上岸穿了衣服就朝玄孟消失的方向追去。


    玄孟雖然出現在奈何橋上,但是作為新鬼應該是不會那麽快排到號轉世的,於是紀開隻朝奈何橋的這邊找,不去想對岸的可能。


    然而來來回回找了一個多小時,玄孟的影子也沒見到。


    眼看第三次考校就要開始,紀開慌了神,正糾結中,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忘川河畔閃過,竟然是那個叫贄的魅!


    自從上次在地獄見到他,發現他身上有張晗的魂魄的氣息時,紀開就一直苦苦尋找他。這麽久以來他卻仿佛蒸發了一般,遍尋不著。


    這時竟然也在這裏出現,紀開頓時將考校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隻想著要拿回張晗的魂魄。抬腳便追著贄飛身而去。


    也虧得這幾個月的訓練,張晗的靈力突飛猛進,跟上贄竟然毫不費力。


    離得近了他才發現,贄的身上現在並沒有張晗魂魄的氣息,想來是將張晗的魂魄藏在了別處。


    而他此時行跡匆忙,身為魅行走在地府竟然完全不掩飾行跡,顯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


    既然他有這麽重要的事要做,那麽如果這時候抓了他,他非但不會說出張晗的魂魄藏在了哪裏,說不定還會孤注一擲鬧個魚死網破。


    於是紀開決定暫時先不打草驚蛇,跟上去看看他究竟要幹什麽。


    忘川兩岸越往上遊鬼跡越稀少,沿岸的植物越茂密。贄輕車熟路的穿梭在那些植物之中,仿佛在自家後院一般熟悉。


    紀開暗暗疑惑,如今地府將對地獄的管製如此嚴格,他作為一個魅,為何對地府比他這個鬼差還要熟?


    甚至比起紀開,這個贄更像是常年自由行走於地府的鬼。


    密林裏本沒有道路,紀開一個走神,贄便不知去向了,紀開正茫然四顧,一聲尖利的痛呼打破了這茂密樹叢中的寂靜,紀開聞聲雙目登時瞪圓,是玄孟!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稍後……


    ☆、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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