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缺一門》不是邪術,邪的是你的心,心邪術就邪。"侯文峰望著河道裏的龍舟緩緩道,接著轉過瞭望著鄧迪超道"露出真麵目吧,一個孩子,何必為難自己呢?在你的心裏也許根本就沒有恨,你有的隻是回憶,你背上了一個包袱,一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沉重包袱,你的手不該握成拳頭,而是握筆。你那些三腳貓的功夫不是我的對手,也許在他們看來,你的功夫很不錯,但在我眼中那什麽也不是。"侯文峰說著指了指驚訝地我和沈小蕾。


    "這傢夥居然看不起我。"我的心中不禁有些不快,但這不快很快就被眼前的現實給壓了下去,確實,我什麽功夫也沒有。


    "你母親隱藏自己的身份,也許就是不想讓你招來橫禍。"侯文峰仍在靜靜地說著。


    "又來感化這一招?"我咽著口水,不禁替他捏了把汗。


    鄧迪超緩緩抬起了頭,仰望著侯文峰,嘴唇在不住的顫抖,說不出話來。


    此時我望著沈小蕾和對岸的村長,隻見他們臉上都露著吃驚的樣子,沈小蕾的口中重複著侯文峰的話"一個孩子?"


    我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鄧迪超看上去足足有五十來歲,侯文峰居然叫他握筆,還叫他孩子!


    村長臉上露著無比吃驚地表情"當時…當時老鄧去世的時候,他…他的孩子不過五六歲.為什麽…。"


    鄧迪超苦笑了一下,用手撫了撫自己的臉,他這一撫,我震驚地發現他黑黃的臉上脫落下一層層的皮屑,猶如脫落的牆皮,臉上的皺紋也在不斷的伸縮,詭異之極,最後皺紋居然自動給拉直了,不一會鄧迪超變成了一個比我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


    "易容術!"我的喉嚨管裏不由自主的發出了聲。


    村長早已經驚呆的張大著嘴,身子一下子站立不穩倒了下去。


    此時黑人跑回了巷口,看到村長倒在了地上,不禁驚呼了起來,根本沒有注意到已經變得年輕的鄧迪超,侯文峰立即吩咐黑人將村長送回家,此刻河道上隻剩下了我、侯文峰、沈小蕾以及鄧迪超了。


    沈小蕾雖是吃驚,但眼睛仍一眨不眨的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魯班書?缺一門?易容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


    此時我注意到河道上起了詭異的變化,河水裏泛起了許許多多的漣漪,甚至還冒起了泡,接著一顆顆粘滿頭髮濕漉漉的腦袋探出了水麵…


    侯文峰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攔住了我們,並不住的後退。


    那一顆顆的腦袋逐漸匯攏朝龍舟靠去,排成了一排從龍舟的後麵探了出來,我們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了,從他們耷拉下來的髮絲縫隙間我看到了白的刺眼的眼白,他們沒有瞳仁!


    鄧迪超苦笑著站了起來,望著河裏發生的一切"來吧,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來吧。"


    "命一直都在你手裏。"侯文峰嘆了口氣輕聲道。


    鄧迪超冷笑了一會,隨後放聲大哭了起來"父親,孩兒來陪你了。"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撲通"一聲,鄧迪超縱身跳進了水裏,沉入了河底。


    "鄧迪超點的不是眼睛,是冷漠,是恨,也許這樣才能終結所有的一切。"侯文峰頓了頓繼續道"可惜,《缺一門》永遠的失傳了。"(點晴完)


    第五十四夜 千麵


    過了一個很不愉快的端午節,好在奶奶和爺爺都沒事,沈小蕾和老人家們依依不捨的惜別之後,我們便和侯文峰分道揚鑣了。


    提著奶奶給的大包小包的土特產還真是有點不方便,不過是奶奶的一片心意,無奈我們隻好拎著上了火車。


    "什麽味兒啊?"坐在沈小蕾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揮著手嗤鼻道。


    沈小蕾尷尬地往外挪了挪,那位中年婦女仍舊喋喋不休…


    終於我坐不住了,拉起沈小蕾就跑到了臥鋪車廂補了兩張票。


    "等等,我們的東西怎麽辦?隻要幾個小時就到了,臥鋪太浪費了。"沈小蕾回過頭望著行李架上的東西道。


    "就留在那臭死她,我寧願花點錢買個安靜。"我說著爬到了上鋪,重重地躺下籲著氣道。


    火車緩緩離開了站台,望著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綠油油田地,黃昏下的美景令我陶醉,隨著火車輕微的震動,我的睡意也漸漸來了,不一會我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窗外已經漆黑一片,隻有零星的燈光飛快的閃過,我看了看手機,回到家差不多都快半夜了。


    "嘿,哥們去哪?睡不著啊?"對麵鋪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我近著呢,就快到了,你呢?"既然有人聊天我當然樂意了。


    "我到無錫,還早著呢,你想聊什麽?"男人在黑暗中問道。


    "隨便,什麽都可以聊。"我笑著說道,此時我突然想起了鄧迪超那張臉於是說道"哥們,你知道易容術嗎?"


    黑暗中,對麵鋪上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易容術?哦,那是武俠小說當中的童話,為什麽說是童話呢,你想想,隻要學會了易容術,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變成另外一個人,體會另一種生活。因為自己成為了另一個人,擺脫了固有的束縛,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做著平常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沒有道德與所謂責任的壓製,這是一個如此巨大的誘惑,無人可以抗拒,你可以抗拒嗎?嗬嗬。"


    "確實無法抗拒,但你有沒有想過易容術真的存在?"我想起鄧迪超的事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有了,科學可以創造很多奇蹟,在今天,古代的易容術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它已經成為一門專門的技術,就是電影當中的塑型化裝呀,好菜塢的電影看過吧,多得是呢。"男人笑道。


    "你懂的可真多啊。"我不禁感嘆道。


    男人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有一種易容術…不對,應該不能叫做易容術,或者說是麵具,一張很真實的麵具。"


    "麵具?真實的麵具?"我好奇地問道。


    "就是人皮麵具。"男人將聲音壓到最低說道。


    "人皮麵具?沒聽說過,說來聽聽。"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拉了拉被子。


    "來。"男人在黑暗中遞了根煙過來。


    "別,車廂不讓吸菸。"我推著他遞過來的煙。


    "呦,看我這記性,那就說回麵具的故事吧。"男人緩緩將煙塞回煙盒裏,接著就開始了講敘。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隻是個愣頭青,高中還沒畢業就因為替女同學出頭打架,結果把人家打成了重傷,後來我就被學校開除了,在社會上晃蕩了一段時間。幸好我趕上了好時候,那個時候剛剛改革開放沒多久,我接受新鮮東西快,找朋友借了點錢就奔著改革的窗口去了,那時候下海的個體戶挺被人瞧不起的,但我靠自己的雙手,靠賣電子表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有了錢之後我的膽子就更大了,涉及了更多的其他行業,甚至連殯葬行業的生意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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