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陰氣太重的緣故,豐都山上的樹木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仿佛就已經快要枯死一般。


    張哲四人已經在林間走了五天了,依然沒有發現任何鬼影宮弟子的蹤跡,心中也不免有些焦急。


    四人手中並沒有任何地圖,隻能憑借天上的星辰來辨別方向,依照楚吟風的觀點來看,他們這隊人,應該是已經走到了豐都山的外圍。


    兩天前,他就發現,周圍幽魂的數量越來越少,到後來,幾乎已經見不到了,而周圍的樹木,卻越來越蒼白。


    “天色不早了,今天,我們就在這裏就地休息吧。”張哲抬頭看了看天,提議道。


    “好,就依張師弟所言。”遲人傑看了一眼旁邊的流螢,發現她臉上也有些倦容,隨即附和道。


    這一路上,遲人傑一有時間就找流螢說話,每次遇到鬼魂,也是第一個衝出去。雖然大家都不說,但他對流螢的情意,卻是人盡皆知。


    流螢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每每麵對遲人傑,卻依然像對平常人一樣對待,有時候到讓遲人傑十分尷尬。


    不過大凡美貌女子,都有一點自己的脾氣,其眼光也肯定是相當高的。遲人傑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盡管流螢對他不鹹不淡,他依然不依不饒,企圖用自己的小強精神來打動她。


    幾人拿出白布,將帳篷搭起,隨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幹糧,就這麽啃了起來。


    “今天晚上,應該是輪到我守夜了吧。”吃完簡單的晚飯,流螢說道。


    “流螢師妹,讓我來吧,你好好休息,女孩子熬夜可對身體不好。”遲人傑在旁邊搶著說道。


    “不用了,流螢雖為一介女流,但卻也是一名修煉者,多謝遲師兄的好意了。”流螢淡淡的回了一句,遲人傑隻能悻悻作罷。張哲和楚吟風兩人在旁邊看了,不禁暗暗好笑。


    深夜,張哲三人已經睡在了各自的帳篷中,豐都山上道路本就崎嶇,加上還要時刻提防幽魂和鬼影宮的弟子,因此三人睡下不久,就進入了夢鄉。


    夜晚的豐都山,陰風陣陣,不是還有幽魂的厲嚎從遠處傳來。流螢抱著自己那把流月劍,周身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在三人的帳篷附近巡視著,不時的向隱藏在黑暗中的森林中望著。


    雖然這裏已經是豐都山的外圍,但誰也不能保證晚上不會受到幽魂的侵擾,畢竟,在這座鬼山中,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走了一會,流螢似乎也有些累了,見周圍沒什麽情況,也就坐了下來,抱著膝蓋,一個人怔怔的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幾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雖然修煉已經,但流螢也還隻是一名年僅十九歲的少女,守了大半夜,早已十分困倦,頭一點一點,神智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


    一道綠芒突然在黑暗的樹林中一閃而過,原本處在將睡未睡狀態的少女雙眼陡然睜開,嗖的一聲站了起來,流月劍上發出淡淡的白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


    盡管流螢剛才已經十分困倦,但依然沒有放鬆任何警惕,她清晰的記得,在那一瞬間,樹林中曾經有一道綠芒閃過,那顏色,似乎是一種幽魂的顏色。


    但流螢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幽魂。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幽魂這種最低等的亡靈,是不會有這種行為的。要麽就站在原地不動,要麽就直接衝上來,哪會出現剛才的情況。更何況,那種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幽魂所能擁有。


    回頭看了一眼帳篷中的三人,遲人傑的嘴角兀自還流著一絲口水,不知道夢到了什麽東西,另外兩人也都在熟睡中。流螢沉吟了片刻,還是沒狠下心去打擾他們的美夢,將流月劍橫在胸前,左手一招,一團柔和的白光立刻覆蓋了少女的全身。看了那綠光消失的方向一眼,流螢緩緩的走了過去。


    夜,更深了。


    第二天清晨,正在夢中和落雲公主在寰宇山山嬉戲的張哲被遲人傑近乎粗暴的推醒,正揉著眼睛剛想問發生了什麽事,遲人傑卻已經在他耳邊大喊,流螢,竟然不見了。


    這一下,張哲完全清醒了過來,一軲轆爬了起來,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原來,今天早上楚吟風起來時,卻發現流螢已經不見了蹤影,起初,還以為她去周圍找水源了,畢竟,眾人所攜帶的水已經所剩無多了,因此也未在意。可誰知等了兩個時辰,流螢卻還未回來。


    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楚吟風急忙叫醒了遲人傑,後者念佳人心切,立刻把張哲叫醒。


    三人商量了一番後,便決定分頭尋找,畢竟,這裏已經是豐都山的外圍,真要說遇到什麽危險的可能性也不大,更何況,流螢好歹也有著聚靈中期的實力,就算遇到了什麽危險,也不至於一點動靜也沒有。


    可三人繞著周圍的樹林整整尋找了一個上午,也沒有找到,流螢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就這麽在眾人眼皮底子下消失不見。


    這一來,三個人可都急了,這裏已經是豐都山的外圍,一般的幽魂絕對無法對流螢造成任何傷害,唯一能威脅到她的,就隻有鬼影宮的人了。


    可就算是鬼影宮的人幹的,又怎麽會單單抓走流螢,自己三人卻一點事都沒有?更何況,假如發生打鬥的話,至少也會發出一點聲響,而三人在睡夢中卻一無所知,周圍也沒有靈力波動的痕跡。


    楚吟風和遲人傑這樣想,張哲卻不以為然。親身經曆過落星湖之變的張哲十分清楚,隻要方法使用得當,就算化靈期高手都能讓他不發出一點聲音就束手就擒,更何況區區一個流螢?


    “現在怎麽辦?”楚吟風看著麵前的兩人問道。


    “哎,都是我不好!”遲人傑暴躁的用日炎掌不斷的轟擊著一顆枯樹,悔恨的說道,這樹木哪經得起他如此猛烈的轟擊,才幾下就轟然倒地。


    “遲兄不必如此。”楚吟風看著遲人傑,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情,我們三人都有責任,更何況,誰又能預料到這樣的事情?現在好好想辦法才是正道,你就算將這豐都山的所有樹全砍了,就能找到她嗎?”


    “怎麽想辦法?!現在我們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就這樣漫無目的的亂找?這豐都山詭秘的很,萬一把我們自己搭進去了怎麽辦?”遲人傑咆哮道,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兩位不要著急,我看,當下,我們應該先和木長老他們會合,等人聚齊了再作打算。木長老畢竟是馭靈期的強者,有他在,就算遇到鬼影宮的人,也不必擔心。”關鍵時刻,還是張哲比較冷靜,畢竟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另外兩人想了想,也隻能如此,在這裏做了記號以後,就向著下山的方向行去。


    “這都走了快一天了,怎麽還沒看到下山的路?”遲人傑望著四周,不耐煩的到,三人之中,就屬他性格最為急躁,一遇到什麽事情,就大呼小叫的,看的張楚兩人暗自搖頭。這樣的人,一看就不是幹大事的料。


    張哲看著四周的景物,突然停步道:“我想,我們也許走錯了。”


    “什麽!”楚吟風和遲人傑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他們三人明明是依照星辰指引的方向走的,怎麽會走錯?


    “張哲,你怎看出來我們走錯的?”楚吟風問道。


    “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進山的時候,從看到第一隻幽魂開始,一共經曆了多久?”張哲看著兩人緩緩問道。


    “我記得我出手對付第一隻幽魂的時候,大概正好過了三個時辰。”楚吟風沉吟了一會道。


    “這就對了,就在流螢師姐消失之前,我們就已經有一天沒有見到任何幽魂了,到現在,足足三天,一隻幽魂都沒有見到,這可十分不對勁。”張哲道。


    “豐都山外圍,本就是沒有什麽幽魂的,這有什麽不對的?”遲人傑嘟囔道。


    “的確是這個道理沒錯。但我們走的路線,都是根據星辰的指引,這可是不會錯的。但為何我們既沒有看到幽靈,也沒有走出山呢?”張哲回到。


    “為什麽?”兩人齊齊問道。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這豐都山中,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星辰的位置,始終是不變的。你們在仔細看這樹木,三天前我就注意到了,自從我們遇到最後一隻幽魂之後,這樹的顏色就越來越蒼白,知道現在,更隱隱呈現出一種慘白色。”張哲解釋道。


    “星辰的位置不變?這怎麽可能?”池人傑驚呼道。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理解的,我們落星湖內,星辰的位置也常年不變。再說,之前流螢師姐的失蹤,卻不也是違反常理的麽?”


    “張哲,你到底想說什麽。”楚吟風冷冷說道。


    “我想你也已經猜到了,我們走的方向,其實一直與我們所想的相反。從三天前開始,我們就開始往豐都山深處走了。”張哲看了楚吟風一眼,說出了自己得出的結論。


    此話一出,就算已經隱隱約約猜到真相的楚吟風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豐都山越往裏越是凶險,三人這樣下去,隻怕是要碰到什麽危險。


    “照這樣來說,我們已經處於豐都山的深處了?但據木長老所言,豐都山越往裏走,那凶魂戾魄就越來越多,可為什麽我們一個幽魂都沒有碰到?”隔了好久,遲人傑才從張哲的話中回過神來問道。


    “木長老隻是說凶魂戾魄會更為強大,但卻沒有說會越來越多,但凡天地之間任何一樣物事,處於頂尖的畢竟是少數,幽魂也是如此,我們沒遇到,隻能說明運氣好罷了。”張哲歎了一口氣道。


    “我們的運氣何止是好,簡直好透了。”沉默良久的楚吟風忽然說道。


    “怎麽說?”張遲兩人同時問道。


    “我想,我們現在,已經處在了某些人的算計中了”楚吟風突然拔出玄木神劍,手中靈訣一掐,一陣青光將三人包裹在內,正是昊天觀赫赫有名的法術破魔罩。


    “這裏,其實是一個鬼陣,而我們,則處在鬼陣的中央!”楚吟風冷冷的說道,表情嚴峻起來。


    盡管如今是初夏季節,山中十分涼爽,但張哲二人聽到他的話,背後還是不約而同的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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