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能有人讓你這麽上心了。”嘯月站在織銀身後,伸手扶住她。


    “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看了她就覺得喜歡。”織銀朝嘯月一笑,眼底柔情似水。


    “明天要去驛館住了嗎?”回到房裏,嘯月掩上門,卻忽然聽得織銀淡然問道,不禁一愣,“你也看出來了?”織銀點點頭,“剛剛那個人是六王爺,謝落寒,對吧。”


    “那不是正好?反正你也喜歡他那個侍妾。”嘯月在桌前坐下。


    織銀看了他一眼,逕自走到床前向裏倒下,“我累了。”


    “你就是若閑?”走在路上,流裳側過頭看向他。


    “是,流裳姑娘。”若閑恭恭敬敬地答道,流裳一笑,眼前依稀浮現出當年,青石板的路上,霧氣瀰漫的那個早晨,那個匆匆從自己身邊跑過的男孩和那句清脆的問話,“你在看什麽?”


    “不記得我了?”停了一停,流裳才繼續往下問道,“那麽那個人販子呢,我記得你當年叫他作爹爹。”


    “你……”若閑一驚,仔細打量了流裳好一會子,方遲疑著開口,“是……你?”


    “原來你還記得。”流裳低聲說道,“是我,那天他揀到的人。”


    身後若閑不再說話,二人一路沉默著回到驛館門口,若閑正準備直接回下房,卻又有些猶豫,流裳突然回身叫住了他,“若閑,我真的沒想到,我和你,還會有再見麵的一天。”


    “慕容謙。”聽到流裳這句話,若閑不再猶豫,快步走到流裳身邊,壓低了聲音在流裳耳邊說道,“這才是我的名字,別和別人說。”說完,轉身快步走了開去,流裳在原地站了半晌,方才輕輕笑出了聲音,原來,人生真的就像局棋,自己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卻還有閑心去看別的棋子怎麽樣,流裳越想越是好笑,一路大笑著走回了屋子。


    “有什麽那麽好笑的。說來本王也聽聽?”推開門,王爺正躺在流裳平時常躺的涼塌上,流裳見了他,越發笑個不住,站也站不住了,索性蹲在地上,一次性笑個夠。


    “今天我們裳丫頭瘋了。”王爺被笑得莫名其妙,隻得下來扶了流裳坐在桌前,流裳隻顧捂著肚子,眼淚也笑出來了,滿臉通紅,一口氣笑岔了,又伏在桌上大咳起來,王爺無法,一邊輕輕拍著流裳的背替他順氣,一邊又倒了一杯茶送到流裳嘴邊,“歇歇再笑,先喝口茶。”流裳也不理,咳了半天,方緩過氣來,伸手接了茶,一氣兒灌了半杯,王爺也不敢再問,生怕又招她大笑,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在旁邊幹瞅著她。


    停了好一會子,流裳方回過神來,抬眼看了一眼王爺,“怎麽今天王爺倒成了悶葫蘆了?”


    “你還敢說?瘋成這個樣子。”見她開口說話,王爺放下心來,瞪她一眼。


    “流裳失態了。”流裳腮上似笑非笑,嘴上告罪,臉上卻全無懼意。


    “你沒什麽事要求本王的嗎?”王爺看著流裳。


    “你……”王爺一時倒被流裳的話給噎住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你可想清楚了,真的沒事?”


    “若王爺想做,流裳求了也會做,不求也會做,若是王爺不想,流裳就算是求上一輩也未必有用,流裳求和不求,又有什麽區別?王爺會因為流裳的求不求,去改變做一件事的決定嗎?”長嘆一聲,流裳走至鏡前坐下,卸下簪環,“流裳今天有些累了,王爺也早些休息吧。”


    沒聽到回答,流裳也不管,逕自走到床前,劃下帳子,鑽了進去,半天才聽到腳步聲出門,閉上眼睛,流裳沉沉睡去,月光靜靜的灑在地上,窗戶沒關,一隻黑色的鳳尾蝶輕輕飛了進來,帳子微微掀開一角,蝴蝶立刻向帳裏飛去。


    第十二章


    “銀姐姐。”次日流裳醒得晚了,一出門便看見織銀正往裏走,“姐姐來了?”


    織銀笑著點點頭,“我就住你隔壁。”正說著,流裳已上前挽了織銀,“姐姐的菱角糕呢?裳兒昨兒可惦記了一個晚上呢,到現在還一點東西沒吃,姐姐。”說著,撒嬌的拉著織銀的袖子,整個人索性都粘了上去。


    “走吧,在房裏,就知道你惦記,早準備好了,懶丫頭。”織銀含笑看著流裳。


    “嗯嗯,裳兒就知道,還是姐姐最好了。”流裳歡天喜地地點著頭,拉了織銀就走。


    “明天就動身回京城,我已經派了人在找你要的東西了。”走廊盡頭,嘯月與六王爺正看著織銀和流裳,“我隻有一次看她這麽高興過。”


    “阿織也是。”嘯月輕聲說道,“她也很久沒這麽有興致了。”


    “月兄若不嫌棄,本王在永巷還有一處私邸,月兄不妨和尊夫人先住進去。”快至京城,王爺對嘯月說道。


    “蒙王爺抬舉。”嘯月不鹹不淡地答道,眼睛卻瞟向窗外,織銀和流裳坐在後麵的馬車上,想必是說得正在興頭上,笑聲這裏都可以聽得到。


    “那本王就直接回府了,還要馬上進宮復旨,怠慢月兄了。”王爺嘴上客氣,也不等嘯月回答,便向外吩咐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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