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一笑:“就是這個道理。”


    二愣子嘆氣,“我了解的事情不多……”


    司徒嗤了一聲:“說!”


    “他們其實不是來自某個國家,而是很多個國家。”二愣子道,“東南亞部分的居多。”


    司徒眯眼:“比如說?”


    “上次運貨的幾個老外,就是泰籍老美。”


    二愣子搓了搓手:“長生堂聽過麽?”


    司徒皺眉,“藥店?”


    二愣子翻個白眼,不過被司徒一瞪,趕緊老實道:“是金大鍾背後的集團。主要組成部分就是東南亞地區。”


    司徒放下腳,坐了起來,“長生堂……幹什麽的?”


    “具體我不知道。”二愣子攤手,“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不過就是和運這些屍體有關係。”


    司徒手指在桌麵敲了敲,他覺得自己想到了什麽,可又很難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想法。


    殷晟在外麵敲了敲門,司徒回頭,見殷晟表情凝重對自己招了招手。


    司徒開門出去了,二愣子在後頭叫:“隊長!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司徒關門的手一頓,“端了那個什麽堂之後。”


    二愣子頓時慘叫。


    審訊室的門隔音效果很好,門一關,二愣子的慘叫變成了嗡子般的嗡嗡聲。


    殷晟靠在對麵牆上,皺著眉,“我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


    “嗯?”司徒掏出煙,還沒點,被殷晟瞪住了。


    “就一根。”司徒小心翼翼舉了根手指,殷晟依然瞪著他。


    司徒心裏癢癢,卻不得不將煙盒收了起來。殷晟這才道:“你最近抽菸太頻繁了。”


    司徒舔了舔嘴唇,“那你找個什麽替代的東西堵住我的嘴?”


    殷晟看他,“比如?”


    司徒笑著靠過去,伸手撐住男人身後的牆。


    “比如一個吻。”


    殷晟看了他半響,若無其事繼續道:“你將媒體焦點引向金大鍾是為了什麽?”


    司徒繼續笑:“親個嘴兒我就告訴你。”


    殷晟皺眉,轉身要走,司徒趕緊拉住。


    “我說我說!”司徒無奈,“隻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什麽注意力?”


    “呃……解應宗的……”


    殷晟更加疑惑了。


    司徒摸了摸鼻子,“解應宗出來一定會找機會算帳的,我隻是補救。”


    現在先將他的嫌疑壓到最低,到時候也至少有個“我盡力了”的藉口。


    殷晟茫然的看著司徒:“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司徒點頭。


    殷晟更茫然了,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維完全跟不上司徒,可是這不科學。


    “你……你……”殷晟半天沒找到話來說。


    司徒一下笑了,“你若是金大鍾,看到這個記者招待會會怎樣?”


    殷晟想了想,“闢謠?”


    “金大鍾到現在沒有任何反應,何況他給的線索有一節沒一節的。如果你是金大鍾,你會故意去陷害解應宗,把本來警局就瞄上他的準頭幫忙對齊麽?”


    殷晟一愣,“可你不是說,他想除掉障礙……”


    “一開始我是這樣以為,不過仔細想想,解應宗礙著他什麽了?”


    殷晟也覺得是這樣。


    “那……”


    “解應宗是被故意陷害的,而解應宗這條線索,不是和輕易暴露手機號碼這一點一樣麽?換湯不換藥啊。”


    “所以……”


    “所以金大鍾隻是在等我們上鉤。”司徒別有深意的笑了,“他以為他調虎離山用的很好,隻是可惜,差了一步。”司徒看了看身後的審訊室,“惡人自有老天收,二愣子是他不可能想得到的壞棋。”


    對方要用調虎離山,他便將計就計。


    第97章


    呯——呯——


    兩聲槍響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項季軒麵無表情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兩個男人,那是為他開車的兩個人。


    他緩慢的轉頭,看向金大鍾:“這是什麽意思?”


    金大鍾收起槍無所謂道:“不能節外生枝。知道這些事的人,越少越好。”


    說著,他還陰測測笑道:“世人知道的越少,才越容易被迷惑,被誤導,被控製。”


    有的人自以為知道全部,有的人又自以為知道大半。這年頭,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都是別人讓你知道的,最可怕的並不是你不知道的,而是你從未真正意識到過的。


    “不知道”三個字,往深了看,是世界上最大的陰謀。就眼下看,比如說……鬼師一族。


    項季軒看著金大鍾用一塊大的裹屍布將兩人屍體包裹了起來,隨後打了電話讓人來抬。做的人什麽也不敢問,隻是匆匆將厚重的黑布搬進車廂,隨後車子開走了。


    金大鍾這才把目光移向那個黑乎乎的,像裝木乃伊一樣的大棺材。


    兩人此刻在金大鍾家的地下室裏,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男人叼著雪茄,伸手揭開項季軒貼在上麵的符紙,隨後從衣兜裏拿出一把金色的小鑰匙來。


    項季軒這時才注意到,原來棺材右側的陰影下方,有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小孔。


    項季軒皺眉,“能打開?”


    金大鍾看他,“怕了?”


    項季軒看他道:“你做了什麽?”


    “嗯?”


    “剛才那兩人死時,我沒感覺到魂魄離身。”


    金大鍾吐出一口煙霧,“因為在它們離身前,我就帶走它們了。”


    項季軒麵癱一樣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驚訝來:“怎麽做到的?”


    “想知道?”金大鍾側眼看他,他那張有頭滿麵的臉一半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半在黑暗裏,彰顯出一絲詭異的氣息。


    項季軒微微皺眉。


    “我如果說了,你就隻有死路一條。”他慢條斯理動手,將鑰匙插進了鎖孔中,哢噠一聲,箱子開了一條fèng。


    一股可怕的陰冷從裏麵冒了出來,寒徹入骨,帶著十分不詳的氣息。


    項季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就聽金大鍾毫不在意繼續剛才的話題道:“年輕人,我作為長輩給你個忠告,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不該知道的,就永遠別去冒那個好奇心。”


    他說完,已經伸手將箱子打開了。


    項季軒在昏暗的燈光下陡然睜大眼。


    殷晟在警局裏突然抖了抖肩膀。


    司徒看他,“冷?”


    “不是。”殷晟趴在開著空調的辦公室沙發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司徒道:“怎麽說?”


    “不知道。”殷晟眯了眯眼,“總之感覺十分不好。”


    司徒將空調的風關小了一點,隨後轉頭看胡葉他們,“二愣子說的話,你們怎麽看?”


    小二還在打哈欠,迷迷糊糊道:“這麽說背後還有更大的組織?”


    胡葉點頭,“其實這才說得通。”


    “哦?”司徒挑眉。


    “金大鍾在a市埋伏這麽久,做了這麽多事,為什麽一直沒出過事。又為什麽重案組派了好幾撥臥底都沒能抓到他的把柄。他如果早就在醞釀那種大事,怎麽可能到現在都沒和上麵搭上橋,按他的作法,應該一開始就有幫手才對。”


    司徒也點頭,“確實這樣才說得通。”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他背後的那個組織有多少人,參與了多少國家。”司徒頓了頓,道:“有沒有一國首領在裏麵。”


    “或者是多個首領。”殷晟接話道。


    司徒點頭,小二擦著打哈欠出來的淚花道:“不如查一下?”


    “怎麽查?”


    小二道:“黑進國防部資料庫?”


    胡葉瞪他,“你以為你拍碟中諜?”


    司徒卻是摸下巴,“也許是個辦法。”


    “啊?”胡葉張大嘴,“頭兒,一旦被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小二卻是道:“重案組那群人,你們猜他們有沒有黑過國防部呢?”


    那群人一個個都是神經病,雖然是這樣,但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司徒突然皺眉,“也許我們中計了。”


    “啊?”小二和胡葉一起張大嘴看他。


    “那個人。”司徒說的人自然是重案組的組長,和他八字不合,永遠爭鋒相對的男人,“我們也許始終慢了一步。”


    “也就是說他們真的黑過國防部了?!”胡葉表情複雜,眉角不停抽動。


    司徒手指在桌麵敲了敲,突然轉頭看殷晟:“你收到的簡訊寫的什麽來著?”


    殷晟摸出電話看了一眼:“0096。”


    “這是暗號。”司徒突然醒悟了,“之前殷晟收到樂章的簡訊,我們怎麽都不明白這是什麽,再發過去,樂章也不回,打電話不在服務區。”


    胡葉皺眉,“那麽這是……”


    “每一次臥底行動的暗號都不一樣,我們無法推測。可一般來說,65、69、66這三個數字最經常用於埋伏完畢,準備好了,這樣的意思。而與之相反,56、96、就是計劃取消,撤退,有敵方埋伏等反麵意思。”


    小二點頭,“好辦法。”


    胡葉打了他腦袋一下,示意:別吵!繼續聽!


    司徒接著道:“就當我們猜測好了,如果這次任務69就是準備行動,96就是撤退。”


    殷晟狐疑:“樂章為什麽要發撤退?”


    “這不是樂章發的。”司徒搖頭,“知道暗號的肯定是項季軒,他用樂章的手機發撤退,就說明樂章有危險。而樂章有危險的前提就是……金大鍾發現他們的關係了。”


    殷晟坐了起來,“所以?”


    “暗號的確立,是在行動要開始的時候才會敲定,以此防範走漏消息。項季軒既然用了暗號,就說明他的行動已經開始了,也許……”司徒越說,思維越清晰起來,肯定道:“重案組那邊應該已經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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