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壞了?”殷晟摸摸銀埋頭苦吃的腦袋,司徒在一旁看了一眼,提議,“要不把銀放我爸媽那去吧,還有大黃陪它,也有人照顧。”


    殷晟頓時眯起眼,危險地看司徒:“你把我的室友帶走,我怎麽辦?”


    “……要不我搬來做你的室友?”司徒嘿嘿一笑,蹲到銀的另一邊,抬起好看的眼睛看著男人,“你和我們一起跟案子的時候,顧不上銀的,你也不想它一隻貓寂寞吧?”


    “那就再養一隻做伴。”殷晟哼了一聲,司徒看討好不成,隻好妥協,“好好,不跟你搶銀,你這麽重視它,我要吃醋的。”


    殷晟一愣,沒想到男人這些話幾乎好不猶豫脫口而出,回過神才發現自己臉上有些燒。


    “你……”


    殷晟嫌惡的看他,“你說這些話不臉紅的麽?”


    “為什麽?”司徒倒是坦坦蕩蕩的,“我喜歡你,當然就會吃醋。”


    “住口!”殷晟伸手捂住司徒嘴,臉上的紅暈蔓延到耳朵後麵,“不要突然就說這些話!”


    “……難道還要等你有心理準備才能說?”司徒好笑,說話的聲音悶在殷晟手心裏,嗬出曖昧的濕氣。


    殷晟覺得和這人沒法溝通了,剛要收回手,卻被司徒一把抓住手腕,男人隔著膝蓋前的銀,微微傾身過去,擒住殷晟嘴角。


    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司徒很快退開,舔舔嘴角一笑:“晚安吻。”


    殷晟拿起旁邊開了的蝦仁罐頭,順手就扣在了司徒腦袋上。


    銀漫不經心甩著尾巴抬頭看了狼狽的司徒一眼,眯了眯眼睛。


    那樣子仿佛在說——啊哈,活該。


    第二日,熱氣騰騰的黃金蟹肉包挽救了司徒在殷晟心裏差點又一次崩壞的印象。


    男人穿著睡袍懶洋洋窩在椅子裏啃著包子,旁邊是一杯濃香的豆漿。


    司徒坐在桌子對麵跟胡葉打電話,餘光瞄著男人從睡袍裏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頸,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嗯?……啊,我在聽,嗯。”司徒咳嗽一聲,被胡葉的疑問引回電話上。


    “你們今天和樂章一起去北邊開發區看看吧,我和殷晟去查查佟陸的事。”


    和胡葉約定好5點在警局集合匯報進展,司徒掛了電話,抬頭看向打哈欠的殷晟。


    “你準備怎麽做?”


    “我昨天去了地下交易所……”殷晟說到這裏,想起司徒不知道交易所是什麽,正要解釋,司徒便點頭,“我知道那裏。”


    “……我去讓那裏的人幫忙給佟陸傳了話。”殷晟也懶得問他為什麽知道了,多半又是失憶前的自己說過的吧。


    司徒點頭,“你昨天一個人就去了?為什麽不叫上我?”


    “為什麽叫你?你又不是道上的人”殷晟漠然道。


    “萬一有什麽危險……”司徒嘆氣,“那裏很亂吧?”


    “還好。”殷晟聳肩,“大家都知道按規矩辦事。”


    說到這個,他便把從老闆那裏誆來的貔貅拿了出來,順手丟到桌上。


    “你帶著吧,辟邪用的。”


    司徒有些不解,打開檀木盒子看了一眼,“貔貅?不是招財的麽……”


    “每一種的不一樣,這種是辟邪的。”


    “……你從交易所買給我的?”司徒眼裏綻放出光芒來,期待的看著殷晟,殷晟一愣,反而有些尷尬起來,“你別誤會,我是拿來給自己用的,隻是現在看到你,突然覺得你用也可以。”


    “反正你送我了。”


    司徒笑起來,將那貔貅紅繩穿到腰帶上繫緊,將玉放進口袋裏。


    “我會好好珍惜的。”


    第42章


    因為知道佟陸的身份和名字,司徒和殷晟吃完早餐便去了警局查證a市的戶口登記。


    “佟陸好像和我有什麽仇怨。”殷晟一邊翻著堆積如山的“佟”姓人名,一邊疑惑道,“他之前說的哥哥,到底是什麽人?”


    “嗯……”司徒敷衍的搖頭,隨後從一堆名卡裏抽出一張來,“找到了,這裏……橫123號。”


    “橫……”殷晟挨個數過去,看到對應的名牌號碼,將那份檔案從架子上抽了出來。


    “佟陸……佟伍……”殷晟翻開第一頁,就看到兩個並列的人名,隨後目光落到名叫“佟伍”的人名下麵,那裏用黑色的印章蓋了一個大大的“死亡”二字。


    司徒湊過來看,瞄了一眼佟伍的證件照,側眼去看殷晟。


    男人微微蹙眉,似乎想要想起一些什麽來,司徒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抬手將資料從殷晟手裏抽走。


    “佟陸很年輕啊……”司徒看著那上麵的出生日期,“87年的……如果虛報了的話,可能25歲都不到。”


    殷晟沒做聲,兩人繼續翻看後麵的簡歷,一目十行看下來,這是一份非常簡單的簡歷,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幾幾年上的小學,幾幾年上的初中……


    “這是金龍公司旗下的……”殷晟的目光落到最後一排,抬眼看向司徒,“金龍,有點耳熟。”


    “之前提到過的。”司徒點頭,“董事長是金大鍾,在a市雖然生意做的很大,但暗地裏做過不少不正當的交易,重案組那群人一直在秘密查探他。”


    “佟伍之前是他公司裏的。”殷晟伸手指了指佟伍下麵的工作經歷,雖然那裏並沒有寫明是金龍公司,但殷晟因為常去那家百貨店買貓糧,所以知道——那家百貨商場的絕大部分股權在金龍公司手裏。


    殷晟對金龍公司並沒什麽好感,因為一排貓糧貨架裏,80%都是金龍自己推銷的個人牌子,但是因為那家商場離家最近,所以殷晟即便滿心不慡,但又懶得坐地鐵去其他地方。更何況,剩下的20%的貨架上,剛好就有銀喜歡吃的那個牌子。


    “他們還真的是什麽都做啊。”殷晟回想起來,才發現那家商場裏有許多金龍的自主品牌,有時候買其他的東西,還帶捆綁銷售的。


    如果說佟伍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麽他在金龍旗下的商場裏工作並沒有什麽好值得注意的。


    可佟伍不是普通人,他是佟家的繼任鬼師,雖然他死了之後,繼任鬼師的任務落到了他弟弟頭上,可鬼師一家和這個讓警局所有人都沒有好感的金龍公司參和在一起……


    總覺得有些微妙了。


    “嘉笑所指的後台……”殷晟突然意識到什麽,“難不成是……”


    “有可能。”司徒點頭,“佟伍過世後,佟陸繼續在金大鍾手下做事也不奇怪。”


    “奇怪的。”殷晟搖頭,“鬼師獨來獨往,也不會看人情,他們都有極高的自尊心,不可能為別人效力。”


    司徒一頓,臉色難看起來,“除非是有其他原因,讓他必須留在那裏。”


    比如說,對付殷晟。


    司徒並沒有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但殷晟也隱約猜想到了。隻是他們都不明白,利用一個平凡的普通人能做到什麽?


    兩人合上資料朝外麵走去,胡葉的電話恰巧打了過來。


    “頭兒!”


    胡葉剛說了一句,小二就在話筒邊咋呼開了:“抓到一個嫌疑人!”


    “我不是嫌疑人!”


    另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似乎很是惱怒。


    “你就是!”小二跟人吼回去,“你鬼鬼祟祟在這裏幹什麽?!難道這裏有海產品給你買嗎?!”


    “哈哈哈哈哈!”樂章誇張的笑聲猛然爆出:“你還惦記著海產品?!天啊你太逗了!”


    話筒那邊雜亂的聲音不斷傳來,殷晟聽得一愣一愣的,司徒扶住額頭。


    “讓小二閉嘴!別給警局丟人了!”司徒對胡葉道:“你們什麽情況?”


    “我們按照樂章的羅盤找到北邊的開發區,這裏什麽都沒有,到處都是農田,建築之間的距離也離得十分遠,我們在路上抓到一個在四處打望的人,看樣子有些奇怪。”


    “先把人帶回來再說吧。”司徒搖頭,“我們這邊也有了些眉目。”


    等到胡葉一群人浩浩蕩蕩回來時,司徒和殷晟已經在辦公室喝完兩杯咖啡了。


    小二將一個人提著衣領丟進辦公室。


    “坐著!”小二呲牙咧嘴,“看你還跑不跑了!”


    “我為什麽要跑!”那人似乎被氣的不行,看見司徒坐在辦公桌後麵,一下站起來,“我要投訴!”


    司徒無語的看了男人半天,隨後把目光幽幽轉移到小二臉上。


    “你覺得他是嫌疑人?”


    小二猛點頭。


    司徒深呼吸一下,努力控製自己的理智之弦不要崩斷,緩緩道:“他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和你差不多的身高,這身板看起來比你還瘦一圈,你覺得你能徒手掐死陸鳳和其他女人?”


    小二“呃”了一聲:“不能。”


    “你都不能!他怎麽可能!”司徒“砰”的一拍桌子站起來,“王小二!要你一天不學無術!你給我去走廊麵壁!”


    司徒這一聲吼,把所有人都震住了,那站起來的“嫌疑人”也愣住了。


    小二傻了半天才回過神,嘴巴一扁,眼眶一紅,轉身就衝出了辦公室大門,還一邊滿走廊嚷嚷——隊長不聽人把話說完啊!隊長欺負人!嗚嗚嗚……


    那“嫌疑人”又愣住了,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他以為警局是很嚴肅的地方,怎麽……怎麽這裏一群怪人!


    司徒也被小二的“嗚嗚”聲給驚了一跳,心說:好小子這都多久沒這樣哭過了,第一次聽到這種哭聲好像是他剛來警局實習的第一年吧。


    那時候是出了什麽事來的……啊,是他不小心把手裏的咖喱飯全盤倒在自己襯衣上了。


    司徒還在莫名其妙,胡葉突然嘆出口氣。


    “頭兒,你這回可真冤枉小二了。”


    “啊?”司徒一愣,殷晟也漠然道:“小二一個人會抓錯就算了,這裏還站著倆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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