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還在強攻的月未弦,聞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一張俊臉白了紅,紅了白,整個就一調色盤一般,顏色豐富極了。然後雙眼一寒,冷笑道:“他喜歡我,我就非得喜歡他嗎?笑話。”


    然後麵帶諷刺的看了一眼行轅的屁股,直白的道:“再說了我是男人,我對男人沒有興趣。不像你們,整一副恨不得被他推倒的摸樣。你們讓我非常的惡心。”如果剛才月未弦還稍微有些憐香惜玉,口下留情的話,現在的就已經變身成了一個毒舌的男人。


    頓時,除了受傷在地斷空和正在為他包紮的一個人以外,甚至行轅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方才穩住了身子。然後整齊劃一的、擔憂的看了一眼那個受傷的男子。再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了他的身邊,同時微微的伸出了手,以防萬一某人暴走。而他們的動作在月未弦看來就是在保護斷空而已。


    隻見男人那張絕豔的俊臉上,錯愕有之,傷心有之,卻唯獨沒有責怪和憤怒。這讓月未弦都有些不自在了,同時和他想的也有太大的出入,然後眼神微閃,不再與之對視。


    哀戚一笑,讓他蒼白的臉兒似乎也帶上了幾分血色,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虛弱而黯然,然後嘴角勾起一抹淒苦的笑容道:“是啊!我是男人,可是為什麽我是一個男人呢?同時讓身為男人的我擁有了這般摸樣。”似在感慨,似在喃喃自語,繼續道:“難道身為男人,我就不能擁有愛人的權利嗎?”倔強的抬起頭,露出那帶著淚痕的俊臉。


    都說紅顏禍水,月未弦現在才知道男人太過俊美也可以是禍水的,比如眼前的斷空。那蒼白的麵容,哀戚的自嘲笑容,喃喃自語時發自肺腑的哀傷,外加兩條淚痕,無一不在勾動他人的心底為博男顏一笑而傾盡所有的yu望。


    “我……對不起,剛才說得過分了一些。”遲疑了一下,月未弦終於再也硬不起心腸,麵上卻也還有些猶豫之色,終於還是狠下心道:“我無意傷害你,卻也不得不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女人。抱歉。”


    話音落下的瞬間,仿佛又什麽東西碎掉了。那個散發出強大氣場的男子,雙眼都變得無神了起來。似乎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此時,輪到行轅表現了,連忙蹲下身,用癡迷而忠誠的眼神直視那張失落而哀傷的俊臉,憐惜的道:“公子,別傷心,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說完,還把他那粗狂的大身板一挺。隻是,在越未弦看不到的角度,這個男人拉長了一張馬臉,委屈至極。


    “我們永遠也不會讓你傷心的。”其與眾人也連聲安慰道,然後譴責般憤怒的望向讓斷空傷心的罪魁禍首,卻又不舍得讓斷空傷心,如此矛盾是神情在他們臉上不斷的變換著,愣是一個人都沒有動。


    低垂下眼簾的斷空,眼中的玩味和戲謔一閃而逝,卻也掩飾得很好。聽了幾人的話,盡管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卻也勉強一笑,意圖告訴行轅等人他沒事。隻是那勉強的樣子,更加讓人心疼。無言的給月未弦本就愧疚的心再插上了一刀。斷空伸出舌頭侵潤了一下幹涸的唇瓣,柔聲道:“應該是我說抱歉才是,初初相識就如此冒失,行轅更是多次惹月兄生氣,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說完,斷空就欲撐著受傷的身體起來躬身道歉。


    眼看他就要站起來,行轅等人更是恐慌不已,手忙腳亂的企圖阻止他站起來,卻都無用。唯有替他包紮傷口的人一著急,急聲道:“月公子,我等剛才無禮,你要怎麽處罰都可以,請不要再讓我家公子傷上加傷了。”


    他的聲音相識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行轅等人殷切懇求的望向月未弦。他們麵上的威脅之色早就消失得幹幹淨淨,唯獨隻剩下了懇求。


    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不舍,月未弦這才急忙道:“行了,別動。整件事情上我也有不對,太過急躁。”煩躁的看了一眼受傷的斷空,尤其是男人那溫柔直視自己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隻得把自己的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


    自嘲一笑,斷空悠悠然道:“看來月兄連看我一眼的想法都沒有了呢。”那心傷的口吻,就像一個糟糠之妻被棄之時那種認命的感覺一般,無奈而悲傷。


    “不是……”說到一半,月未弦的聲音戈然而止。解釋等於掩飾,他卻不想給斷空任何的希望。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樣,他喜歡的是女人。哪怕這個男人再出色、再完美,卻也還是個男人,他也不會喜歡的。


    雪白整齊的牙齒緊咬下唇,斷空的唇瓣顫抖了好幾次,卻也沒有再說話。示意行轅等人把他扶起來,顫抖著聲音道:“如果,如果我是女人的話,你會接受我的吧。”縱然心傷,卻也掩飾不住他對於月未弦打心底的愛意。


    忍不住身子一抖,月未弦莫名的想起了在家時,那些女人的表白時的場景。再回看現在這一幕,怎麽看怎麽惡寒。他居然被男人表白了…….什麽時候他的魅力飆升到了連男人都吸引過來的程度了。如果是以前,他還會冷嘲熱諷一番,今日,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狠毒的話來。


    望著那個呆然不動的男子,斷空的溫柔而不舍的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顫聲道:“那麽,再見。”然後示意行轅等人扶著他離開。


    “公子,還是我抱你走吧!你的傷口……”轅本伸出手想抱著他離開,卻不曾想被拒絕了。


    斷空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月未弦,可是男人仍舊一動不動,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黯然一搖頭道:“我自己會走的。”說完,頭也不會的的走了。蕭瑟的背影中帶著傷蹣跚而行,給人一種無限悲涼而哀傷的感覺,卻又是那麽的讓人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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