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芽兒這一睡,竟睡了三天。


    起初夜笑擔憂萬分,但是墨文成再三把脈確定:“從脈相上看,的確無恙,小生給她服了解蛇毒的藥和安神藥,或許林姑娘體質異於常人,才會如此。”


    林芽兒中毒昏睡一事,並未有人告知趙盟主。怕是趙管家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生事的還是趙家二小姐。這天,夜笑和墨文成倆人被趙管家請去了大廳,說是趙盟主有要事相商。


    夜笑心裏有些盤算:正好尋著這個機會去向趙盟主辭行。如此,便拿起長劍欲往大廳。哪知墨文成卻道:“留下林姑娘一人,小生實在不放心。”這三日裏雖再沒見到趙小蝶,可他就是不放心,更何況林芽兒還在昏睡。


    墨文成言語太過直白,直指身居趙府卻性命堪憂,讓趙管家不禁尷尬不已,隨即便向著門外喚道:“秋萍,進來——”


    門外進來一名年紀輕輕卻麵無表情的女子,身著黑色束身衣,手握長劍,向著趙管家作了揖。


    夜笑和墨文成不解管家何意,均是詢問地看向他。


    “林姑娘有此遭遇,鄙人深知難辭其咎。秋萍武功高強,有她保護,兩位大可放心。”趙管家講完,還是擔心他們不放心,索性道:“若是林姑娘再有個好歹,我這條命就交由兩位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如此一言,夜笑與墨文成直道:“趙管家言重了。”


    隨後,二人便隨著他去了大廳。


    林芽兒醒來的時候,瞧著房間裏空蕩蕩的,心下一驚,怕是夜笑又棄她而去,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身上隻穿了一身中衣,卻也顧不得添衣,便要往門外去。


    “姑娘要往何處去?”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入眼的是一名手持長劍的女子,神情冷漠得如同雕像一般。


    林芽兒搖搖頭:“我要去找笑哥哥……”說完,便向著門外跑去。秋萍並未阻止,則是緊緊地跟著她。趙管家命她保護她,她自是不能違命。


    似乎有些昏睡過後的後遺症,此時頭竟微微作疼。可林芽兒卻顧不得這些,那種噩夢裏的恐懼感讓她急於見到夜笑。


    廂房長廊直通大廳。不多時,林芽兒便走到了長廊盡頭。忽見前方走過一位白紗女子,正微側著腦袋與身合丫鬟私語,素衣傾城,顧盼生姿,當真是一副好風景。她竟止住腳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麵容姣好,但真正吸引人的卻是一副恬淡安然的模樣。這樣美好的女子,怕是連同為女子的林芽兒也心動了吧。


    少夫人?


    秋萍見到前方的美人,並未詫異。府裏的大少夫人,她自然是認得的。前些日子,少夫人隨著大少爺下鄉收租,想必是今天剛回來吧。


    林芽兒多看了幾眼後,便繼續去尋葉笑。心裏卻是想著,若是她也能變成這般恬淡安然的模樣,笑哥哥肯定也歡喜吧。


    墨文成遠遠地就見林芽兒走來,連忙走出了大廳,道:“林姑娘可醒了!外麵風大,怎麽不多添些衣裳?”


    林芽兒並未受他好意,搖了搖頭,還是自顧自地往大廳走去。墨文成無法,隻得像秋萍一樣,尾隨著她。


    “……望夜少俠在俯裏屈居幾日,待尋得賀公子再作打算也不遲。實是在老夫私心,今日犬子返家,希望他能結識到像夜少俠這般朋友,不知少俠能否成全?”聽聞他要離去,趙鬆柏自是百般挽留。


    夜笑聽了,眼神一暗,道:“令郞如此年少便已娶得賢妻,趙盟主實在無需多憂。”


    趙鬆柏一愣,哪裏知道夜笑會講到兒子娶媳一事上去,但兒媳賢惠已是眾所皆知,便沒作他想,隨即便讚同地點了點頭,直到“人老了,總是有諸多不放心。”


    “爹——”


    “笑哥哥——”


    兩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夜笑詫異地轉頭看去,這一看,手裏的長劍幾乎落地。


    藝如?!


    隨即緊緊地握住長劍,極力地克製自己內心的澎湃。


    “藝如回來了,燁兒可好?”趙鬆柏見兒媳回來,一臉慈祥。


    藝如,全名喚沈藝如,便是傳說中賢惠無雙的趙府少夫人。


    沈藝如麵帶微笑道:“爹無需擔心,阿燁他正在房間休息。”見夜笑等眾人在旁,便以“我去花圃裏采些花泡酒,不打擾爹會客了”為由,退了下去。


    藝如?好熟悉的名字啊!到底在哪裏聽過呢?林芽兒呆呆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懊惱地想著。


    回頭再瞧見夜笑麵色異常,她終於反應過來!那日,笑哥哥在昏迷中喊的女子不就是“藝如”麽!


    “芽兒醒了?”林芽兒回神,見夜笑正立在跟前講道。


    她點點頭,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麽感覺。


    “笑哥哥,芽兒害怕……”說完,便倒在他懷裏哭了起來。哭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哭了。


    夜笑尷尬地向趙鬆柏道別:“讓趙盟主見笑了。”


    趙鬆柏“哈哈”一笑,自古英雄對過美人關,他這個過來人怎會不懂。


    “林姑娘剛剛清醒,身體虛弱,不宜受風。”墨文成適時地講道。


    夜笑點點頭,拜別趙鬆柏,扶著她往廂房去。墨文成並未跟上去,得見林姑娘一麵,他已心生感激。在她昏迷的這些天裏,他發現自己所患的相思之症,竟不藥而愈了,這也越發地讓自己擔憂。這種進退不得的心思,卻不敢讓人知。


    扶著她在床上躺好,不消片刻,林芽兒便入睡了。


    夜笑終是拿起劍走了出去。


    四月中的時節,花圃裏的花開得正豔。


    一襲白紗女子立在中央,似百花中的蝴蝶般,奪目而美好。


    “你過得好嗎?”千言萬語,能說出口的就隻有這寥寥數語了。手執長劍的夜笑,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沈藝如聞言,並未回頭,卻是看著這滿眼的群花道:“藝如很好,也希望夜大哥過得好,總不枉青梅竹馬一場。”


    青梅竹馬?他不禁苦笑,青梅已作他人婦,竹馬卻不知何處歸。握緊長劍,終是轉身離開了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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