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麵容現出幾分怒意,喝道:“你可知眼前的這位可是天虛神君?你膽子倒是大得很,竟敢去凡間偷人,還……還偷到了神君的頭上?我平日是怎麽教你的,你全都吃到肚子裏了嗎?”


    少年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開口狡辯道:“不知者無罪,我又不知道他是天上的神仙。”


    阿七麵色更沉,怒道:“事到如今,還要狡辯。那你說,我平日有教你去偷人嗎?這又作何解釋?”


    少年的臉紅了,張了張口,什麽也沒說。


    我顧不得聽這兄弟二人的辯論,開口道:“朱離現在何處,你把他怎麽樣了?”


    少年冷哼一聲,譏笑道:“他沒把我吃掉算我命大,我怎麽敢欺負他?”


    我沒聽明白,正要問個仔細,便聽洞穴深處傳來□□聲。


    “朱遠……朱遠快來……快來救我……”


    我心頭跳了一下,慌忙向聲音來處掠去,進內室一瞧,不禁一陣自責。隻見小狐狸虛弱地趴在石床上,後背上一片血色,雖已用紗布裹好,但血色已染紅了紗布,看上去十分嚇人。


    “朱離——”


    小狐狸回過頭,目光觸到我時,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但很快皺起眉來,嘴裏嘶嘶作響,“疼……朱遠……我身上好疼……”


    我走到近前,右手懸空置於小狐狸後背上,一股金光隱隱射入小狐狸體內,“閉上眼睛,什麽也別想。”


    小狐狸依言閉目,後背上的紗布自動褪下,外翻淌血的皮肉漸漸癒合,重新長出油亮光滑的皮毛。一刻鍾後,傷口便消失了,傷處的皮毛竟油亮光滑,一如從前。


    我收回右手,笑笑道:“現下感覺如何?”


    小狐狸摸摸自己的後背,眨了眨眼,喜道:“朱遠,我的傷好了,真是太好了!”說著,撲到我懷裏,毛茸茸的耳朵在我脖子處不停地磨蹭。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拍拍小狐狸的肩膀,“好了,好了,該回去了。”


    走到大廳,那蛇妖少年偷偷地看了小狐狸一眼,目中帶著一絲恐懼。


    小狐狸咧嘴一笑,露出白光光的牙齒,“我說過了,朱遠很有些手段。”


    我臉皮抖了抖,不想做無謂的爭辯,對著阿七拱了拱手,“多謝阿七幫忙,有機會咱們再見吧。”


    阿七忙回禮,笑道:“神君太客氣了,這是阿七應當做的。神君請吧。”


    我點了點頭,攜了小狐狸的手,慢慢走出洞口。


    此時,天色正好,輕風微霞,夕陽西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一更


    第9章 009


    小狐狸緊緊地拉著我的手,一路上興奮得像吃了一百隻烤雞,笑嘻嘻道:“朱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勾了勾嘴角,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小狐狸嗤了一聲,“定是那隻笨狗帶你去的。”


    “笨狗?”我抖了抖麵皮,“若非他領路,怕你可要吃了大虧。”


    “哼,那條蠢蛇能奈我何?”小狐狸一臉的不服氣,“我不過拿出那塊令牌,那條蠢蛇便嚇得從床上滾了下去。”


    “你是說那塊黑色的令牌?”我心裏一動,正可趁此機會好好問問。


    小狐狸點了點頭,伸手探入懷中,取出那塊黑色的令牌,放在嘴邊親了親,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是啊,這還真是塊寶貝。也不知它有什麽來歷,竟嚇得那一幹妖怪屁滾尿流的。”


    我露出一個無比溫柔的笑,緩緩道:“你好好想想,這塊令牌是如何到你手裏的?”


    小狐狸警惕地盯著我,一雙狐狸眼閃閃發光,戒備道:“你想幹嘛?”


    我臉皮抖了抖,忽然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問道:“這塊令牌是你從我這裏偷走的吧。”


    小狐狸臉一紅,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你……你胡說!”


    我心裏更加確定,這令牌定是這小狐狸從我身上拿走的。


    當時我和朱焱纏在一起,按理說,應該在同一個地方醒來。但我睜開眼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朱焱,甚至連他的氣息都感應不到。那麽便隻能有一個可能。那便是朱焱已經灰飛煙滅,而那個令牌卻陰差陽錯留存了下來。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發悶,難道朱焱真的已經……


    我不敢再想,臉上的顏色卻變得蒼白,“你與我實話實說,那塊令牌究竟是不是從我身上拿走的?”


    小狐狸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咬著嘴唇道:“其實,也算不得是我偷的。我看見你的時候,那塊令牌就躺在你旁邊,上麵又沒寫著你的名字……”


    小狐狸還在絮絮叨叨地解釋,我的心卻是一片冰涼。


    果然,朱焱並沒有醒來。令牌對他來說,是統帥四海八荒妖怪的信物,若他還活著,絕不會把令牌留在那裏。


    朱焱,朱焱,你不是妖界的王嗎,怎麽能這麽輕易就死了呢?


    小狐狸擔憂地看著我,攥著我的手緊了一下,“朱遠,你怎麽啦?”


    我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突然感覺有點難過。”


    “是因為它嗎?”小狐狸重新取出那塊能號召十萬妖魔的令牌,他猶豫了一下,攤開掌心,咬咬牙道,“還給你。”


    我接過令牌,撫摸著令牌上刻畫出的紋路,隱隱是個遠字。我吃了一驚,忙把令牌翻過來,另一麵竟赫然是個朱字。


    我慘然一笑,朱焱啊朱焱,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狐狸見我表情不對,不禁有些著急,“朱遠,你到底怎麽啦?”


    我搖了搖頭,緩緩道:“我沒事。隻不過,斯人已逝,徒留這令牌也沒什麽用了。”說完,掌心隱隱泛起金光。


    就當令牌也染上金色,即將化為齏粉的時候,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嗬嗬,既然這令牌於你無用,那便教由我保管吧。”說話間,一道紅色的影子閃過。


    小狐狸大叫一聲,“是那隻母狐狸!”


    我心裏一驚,掌心的令牌已然不見。


    不遠處,千狐洞裏的那個狐妖正笑得妖嬈,昔日被小狐狸劃花了的臉已然完好無損,隻不過卻是換了一張麵容。“原來,妖王已死。哈哈,既如此,那我便接下這令牌,替我狐族繼續執掌天下。”


    小狐狸氣得麵色通紅,大叫道:“你這隻臭狐狸,快快還我令牌——”


    “又是你,”狐妖輕蔑一笑,“你罵我是臭狐狸,你自己又是什麽?若非你我同類,我早已挖了你的心,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令你百世不得輪迴。”


    小狐狸遇到了對手,一時氣結,瞪著眼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的臉上並無一絲表情,緩緩道:“妖王已死,便讓那令牌一同陪葬。”


    狐妖嗤笑一聲,“陪葬豈不可惜?這般好東西自是要留給後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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