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群立時發出嘲諷的起哄聲,但在比賽之前確實是說好了的,規則由專業的體校運動生定。雖然他們未免強詞奪理,可眾人也無可奈何。


    所以第一場的速度賽以謝英庭犯規為由,按輸處理。


    穆楓在旁邊氣得牙癢癢,白紹行他們就這麽窩囊,那幾個橫行霸道的體校運動生說什麽是什麽啊!真是太給星光學院丟臉了!


    第二場比賽轉移到了一旁的花樣滑雪場,兩個二十多米的斜行滑道相對著拱起,參賽者要在略高的一側滑道上滑下,然後會因為慣性在滑道的末端飛上空中,於空中做出要求的翻滾動作後,再落到對側的滑道上。其實這場比賽已經超出了業餘的水準,隻有專業滑雪運動員才能完成這麽高難的的滑雪。


    穆楓隻在電視裏的專業比賽中見過,這次出場的是吳嘯峰,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


    眾人都興奮地跟著兩名參賽選手轉移陣地,穆楓卻眼尖地看到那名借口檢查賽道的臨時裁判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吳曉峰身上時,偷偷地往地麵的雪道裏扔了什麽?若不是穆楓的眼力好,還真察覺不到他的小動作。


    “你幹什麽?”穆楓跳到那個鬼鬼祟祟的臨時裁判身後,瞪著賽道上可疑的突起。


    那名充當臨時裁判的運動生身軀一震,顯然是給嚇了一跳,但當他轉過身看到在身後叫囂的穆楓是個半大的孩子後,鬆了一口氣,低罵道:“滾一邊去,小兔崽子。”


    “我看到了,你往賽道的雪地裏埋了什麽東西!快拿出來!”穆楓怒目圓瞪,指著那運動生的腳下。


    “你找打!”那運動生怕穆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不禁惱羞成怒地伸手去拽穆楓的衣領,想把他揪到一旁去。


    穆楓眯起眼,凝氣蹲低身體,準備用已經小有成就的功夫好好教訓教訓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惡人。


    可對方的手剛伸過來,還沒等穆楓作勢反攻,一個雪球淩厲無比地由一邊橫飛過來,無比精準地打在那隻伸向穆楓的手腕上。


    那運動生立時捂著右手發出一聲哀嚎,整隻手腕竟被那鬆軟的雪球打得又紅又腫。


    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都給吸引過來,都怔怔地望著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穆楓順著雪球飛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站在不遠處的白紹行正一邊用手拋著另一個雪球,一邊緩步向兩人走來。他的臉上依然維持著那種很溫和很斯文的淺笑,但不知為什麽那笑意卻有種另人不寒而栗的陰冷氣息。


    其他運動生見夥伴受傷,都氣勢洶洶地圍了過來,將穆楓和白紹行困在中間,大有不依不饒地架勢,看起來隻要一言不合,便準備大打出手。


    “你小子竟敢出手傷人!”其中看起來最健壯的那名體校運動生插到白紹行的麵前,一百九十多公分高的龐大身形比白紹行還高出半個頭。


    白紹行笑而不語,將手中的雪球擲向那個受傷的運動生的腳下,那人立時又驚又叫著跳開,他吃過這雪球的苦,知道白紹行這隨隨便便的一投,能使得鬆軟的雪球比鉛球還要沉重。


    雪球噗的一聲打在雪道上,立時將藏在雪麵下的一顆拳頭大小的白色石塊擊出了地麵。


    眾人立時恍然,原來這夥運動生又暗中搗鬼,在吳嘯峰的賽道上藏下石塊,如果吳嘯峰在不知情下滑過石塊,那很有可能失去平衡跌倒,那比賽自然也就輸了。


    “這樣比賽實在是太麻煩,不如我們改改規則,一局定勝負。”白紹行甩淨手上的雪沫。


    眾運動生給白紹行露的這一手震懾住,不禁愕然地回望著白紹行,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應該是對方四人中實力最弱的斯文男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問道:“怎麽個比法?”


    白紹行指一指滑雪場圈外的陡峭山坡,淡然道:“既然要比,就來點刺激的,那裏的雪地沒有經過人為的修整,來場極限滑雪,應該能賽出些真實的本領。”說最後一句時,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那個仍疼得麵容抽搐的臨時裁判。


    眾人隨著他的手勢望過去,滑雪場的雪道是用護欄圍起來的,護欄外的山坡上也積滿了厚實的冰雪,隻是山坡上地勢陡峭不平,而且還有不少突起巨石和稀稀疏疏的樹木,在那種野地裏滑雪,一個不好,很有可能受傷。


    “怎麽?不敢嗎?”白紹行略帶嘲弄的話語再次響起。


    幾個體校運動生的表情立時一沉,哪受得了別人如此挑釁,齊聲怒道:“比就比!”


    白紹行點點頭,說道:“那就我先來為敬。”


    說罷向吳嘯峰等人點點頭,拿起自己閑置多時的白色雪板走出雪道,翻過圍欄爬上陡峭的坡頂。


    穆楓表麵上不屑地撇撇嘴,但還是很沒誌氣地擠入了人群的最前方,目不斜視地盯著站在坡頂那個將滑板固定好的白色身影。


    “放心吧!小鬼,換做我們其他幾人還不好說,但如果是紹行的話,那絕對沒問題。”裴景商不知何時擠到穆楓身邊,以看好戲的架勢嘿嘿笑著。


    “誰擔心他了!”穆楓嘴硬地不肯承認。


    這時,白紹行已經將雙腳固定在滑板上,臉上依然從容如常地掛著招牌式的微笑,把頭頂的風鏡拉下來遮住眼睛,輕吸了一口氣後,身體一傾,滑板向下滑去,並開始逐漸加速。


    白色的身影如一隻銀色的雪鷹,在陡峭的山壁間急速向下方滑行而來,因為速度太快,使得雪板後帶起了一尾雪浪。滑板輕輕撞擊在一處處突起的山石上,利落的切雪,翻轉,淩空飛躍,在刺激人眼球的極速中,白紹行不假思索地做出各種各樣的高難動作,那份幾近安逸的從容,仿佛早已經在這片嶙峋的冰雪山坡上滑行了幾百回一般,技術純熟得似乎閉上眼睛也能輕鬆完成。


    眨眼的功夫便以人類能承受的極限速度一路飆下,最後在一個優美的側翻後,安然越過了護欄,落回了場地的賽道上。


    眾人已經看得心旌動搖,目眩神迷,久久無法回神,一時間整個滑雪場一片死寂。直到白紹行落地,停下,從容地解下滑板,再走回到眾人身前,人群這才有所反應,如癡如狂地爆出了有史以來最熱烈的歡呼聲。


    穆楓和那幾個體校運動員一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紹行來到近前,摘下風鏡,以若無其事地口吻說道:“該你們了。”


    眾體校運動生們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互相對視了片刻後,從彼此的眼中隻能看出驚駭與驚恐,不約而同地轉回頭再次看向白紹行,臉色難看地齊齊搖了搖頭。


    “這麽說,你們是認輸了嗎?”白紹行輕輕勾了勾唇角。


    眾運動生齊齊點頭。


    “那好,遵照約定,在其後的幾天,我們不想再看到眾位的嘴臉。”裴景商斜插進來一句。


    幾個體校運動生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各自拿了東西狼狽地落荒而逃,離開了滑雪場。


    白紹行看到穆楓一直以看怪物地眼神呆瞪著自己,便走到穆楓身前,彎下身,摘了手套,輕輕拍拍穆楓的臉,笑眯眯地問道:“怎麽樣,你想跟我學滑雪嗎?”


    忽然覺得這個人笑得有些像狐狸,明明平日裏一直斯文儒雅,性情溫吞的人,為什麽在對付這些體育運動生時表現得這麽尖刻,難不成他的本質實際上是個睚眥必報,報複心極強的人?


    穆楓看著白紹行可以稱之為略帶陰險的笑意,不禁臉色發青,嘴角不住抽搐。


    這家夥果然是個十分危險地人物!


    ――――――――――――


    天色漸漸擦黑,玩了一下午的寧可兒等人相繼返回住宿的小別墅。吃過晚飯後,除了穆楓和楚紫依以外,方勁和寧可兒興奮地拿著浴巾去溫泉浴場泡澡,而白紹行等人仍在外麵未回來。


    整個小別墅裏隻留下穆楓和楚紫依以及影瀾這兩人一犬。


    穆楓打小就討厭去公共浴池,所以雖然機會難得,但他仍是拒絕了方勁和寧可兒的邀請,獨自在小別墅的衛生間裏簡單地衝了個熱水澡。


    沒有了寧可兒和方勁在,橫在影瀾和楚紫依之間的穆楓的境況立時變得十分尷尬,想去楚紫依的房間找她,但一見到影瀾那雙虎視眈眈的凶狠狼眼後,穆楓又乖乖地縮回了準備開門的手。


    嗚嗚嗚,為蝦米偶滴命這麽可憐,不但擺脫不了白紹行,連影瀾這隻惡犬也會跟著來湊趣!自己跟紫依美好地溫泉之旅,泡湯了……


    正在穆楓於房間中糾結地在地上繞圈圈時,楚紫依的聲音卻伴著敲門聲傳了進來。


    “小楓,你在嗎?”


    “……在,在!”穆楓愣了愣,趕忙打開門。


    楚紫依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來。


    “怎麽了紫依?”穆楓不著痕跡地擋在楚紫依的身前,希望能借此隔斷楚紫依與影瀾間的視角,使兩者不會直接對上。


    事實證明穆楓多此一舉,因為楚紫依壓根沒向房間內看一眼,隻是對穆楓說道:“剛才我在廳裏接到了這裏老板的電話,就是那位贈送我們旅遊卷的雇主,他說這兩天發生了一些怪事,剛好我們在這裏,希望我們能幫忙查一下。”


    穆楓怔了怔,奇道:“難道是有妖魔在作祟?”


    楚紫依點點頭,說道:“這也算是臨時委派給我們的任務,要不要去看看?”


    穆楓趕忙點頭,說道:“紫依,你到廳裏等我一會兒,我換好衣服就出去找你。”


    楚紫依微一頷首,目光在穆楓身後稍作停頓後,轉身離開。


    穆楓將門關好,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邊穿著邊走到床邊,看著仍然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的影瀾叮囑道:“影瀾,我要出去,你自己老老實實地在房間裏待著啊。”


    影瀾將眼簾拉開一線,懶散而低沉地說道:“我如果是你就不會出去。”


    穆楓愕然道:“為什麽?”


    影瀾將雙眼完全睜開,起身說道:“天一黑下來時,我就聞到了一股十分不善的味道,你如果不害怕,就出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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