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山笑了笑,仍然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這讓江南有些奇怪了,不是來喊我去交易會現場的麽?怎麽又不見他動彈了?


    “七哥?您這是……”江南問道。


    “嗬嗬,你看看現在都幾了,上午的交易早就結束了,要去也得等吃過了中午飯再過去吧?”劉遠山道。


    江南一拍腦門兒,笑著道:“我都糊塗了。”


    江振國笑著站了起來道:“都好了,今天中午南請客,難得咱們一家人湊得這麽齊全,劉老板也請賞個光,咱們索菲特大酒店地幹活!”


    大家全都笑了起來。


    為了歡迎老爸平安歸來,江南狠狠地出了一把血,在索菲特包下一個大廳,筵開三桌,把能叫的都叫了過來,蘇曉開車把他老爸蘇文東和他老媽也接了過來,加上聞訊趕來的汪翌光、胡允之、謝文華等人,大家濟濟一堂,一頓飯吃的很是熱鬧。


    當然了,錢也花的不少,連酒帶菜的,三萬塊流水似的就進了索菲特的賬戶。


    午飯過後,一群喝的麵紅耳赤的人,走路腳底下都打飄了,不過大家興致都很高,搖晃著走出門上了車,各自散去。


    夏明宇叫住江南,問道:“你是坐我的車還是跟遠山走?”


    江南詫異道:“舅,你也去交易中心?”


    夏明宇笑了笑道:“我這幾天一直就在交易中心守著,這麽好的機會,我不可能白白錯過。”


    “看來被你收到不少好翠吧?”江南微笑著問。


    “嗬嗬,收獲不,也簽下了幾個大單子,至少兩年之內,榮石齋的貨源是不用擔心短缺了。”夏明宇自傲的道。


    “好事啊,我還是跟你的車走吧,順便有事情問你。”江南上了夏明宇的奧迪車。


    車子徐徐前行,目標是玉石交易中心,在車上,江南遞給舅一支煙,幫他燃後自己也了一支,抽了兩口,江南問道:“舅,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了?”


    夏明宇道:“張秀芳嘴巴挺硬,一直死扛著不肯交代,不過張誌遠那貨就慫了,進去後還沒怎麽著,就全禿嚕了,一五一十的把謀害你的經過,怎樣轉移恒陽實業的資產全都交代出來了,另外,警方已經把汪翌晨收監審查,起初他還百般抵賴,是受了張秀芳的指使,才會對恒陽實業采取不正當競爭的,並沒有圖謀什麽。不過翌光提供的那盤磁帶在關鍵時刻起到了關鍵作用,他一看人證物證俱在,沒堅持多久,就全招了。”


    江南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老狐狸,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恐怕他的想法是,隻要張秀芳死咬著不開口,警方就拿他沒辦法,他做夢也沒想到最後會敗在他兄弟手下吧?舅,你他會感到悲哀麽?”


    夏明宇道:“我也不準,不過不能不承認,這是家族企業管理模式上的一種弊端,家族式管理在現今這種競爭激烈的市場環境下,早該退出曆史舞台了,這才是汪翌晨最應該感到悲哀的地方吧?”


    江南道:“此言有理。集團整頓的怎麽樣了?”他又問道。


    夏明宇揉了揉腦門兒,道:“這才幾天啊,還看不到什麽成效,但是對於那些不聽招呼的逆臣賊子,該踢的全都踢出局了,今天人太多,我沒顧得上跟你老爸商量,再過兩天吧,等你爸身體再恢複些了,我再跟他詳細。”


    “這樣也好,醫生囑咐,當前我老爸還是別輕易動氣的好。”


    夏明宇頭:“不過你要注意了,汪雪凝那丫頭這幾天一直守在交易中心,看那意思是要找你談條件,南啊,有了這次教訓,可千萬不能再信任她了。”


    “我巴不得弄死她!”江南收起笑容,憤恨的道。在他看來,汪雪凝給他帶來的是一種屈辱,這種屈辱的直接表現是感情的背叛,這種背叛是不可原諒的。


    夏明宇拍了拍江南的腿,歎了口氣,沒再話。


    一支煙抽完,車子也停在了交易中心停車場上。


    時至下午兩半鍾,天空中陰雲密布,似乎雨滴隨時都有可能灑落下來。交易中心人頭攢動,陰沉的天氣絲毫抵擋不了賭石人火一般的熱情,這時候,大門打開了,人們爭先恐後的向裏麵湧去。


    江南下了車,劉遠山的大奔也尾隨而至,陳秉南幾人下得車來,幾人打了個招呼,一齊向交易中心大廳走去。


    聽劉元山介紹,交易會最後兩天,基本是以暗標競拍為主了,從今天下午開始,投標箱就不會再接受任何標書,三一過就開標。


    江南對明標暗標的規則還不是很熟悉,也無意摻和,他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實現對劉遠山的承諾,現場解開那塊花八十萬買來的毛料,其次,他也想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在攤位上撿到幾塊品質不錯的石頭,雖然是以暗標交易為主,但也不妨礙毛料商人們繼續擺攤散賣。


    進了展廳,劉遠山對江南道:“離進場還有半個時,要不,你抓緊時間把蘇曉那塊料子解開?”


    江南頭道:“行啊,我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裏麵到底有沒有翡翠了。”


    劉遠山微笑著好,差人將之前蘇曉挑選的那塊毛料運了過來,正好一個攤位上的切石機空了出來,劉遠山示意江南過去,趁著人多趕緊切石。


    江南也是自信滿滿,原因在於這塊石頭外皮表現很好,當然,他早已用寒氣探測過了,知道裏麵是油清種的翡翠,並且足有六十斤重。打木砍的料子,品質還是有保證的。


    聽有人要現場解石,在大廳裏候場的人呼啦一下子全圍了過來,不大會兒工夫,就將不大的場地為了個水泄不通。


    江南沒有急著下刀,而是圍繞著毛料仔細觀察起來,行裏有句話,叫燈下黑!真是一都沒錯,夜晚在倉庫裏看到的毛料外皮顏色,和在白天看到的,不能完全不一樣吧,差距還是比較明顯的。


    在夜晚觀察,這塊料子的表皮上黑黝黝的,現在看起來,黑的還比較明顯,但是黑中多少帶了黃,外皮翻砂較為細膩,加上布滿大半外皮的狀鬆花,這樣的賣相,卻是很讓人眼饞。


    當然,這東西不切開來看,誰也沒有把握裏麵到底有沒有翡翠,江南除外!


    既然他都知道了裏麵有翡翠存在,又在觀察什麽呢?起來很簡單,他琢磨著在哪裏下刀比較合適,又不露餡。招手喊過來蘇曉,他道:“二子,咱倆一起把石頭翻過來看看。”


    蘇曉顛兒顛兒跑到石頭背麵,一擄袖子道:“你起開兒,這活兒我自個兒來就行了。”


    呸呸往手心裏啐了兩口唾沫,兩手互相搓了搓,嘿!他一使勁,咣當一聲!百來斤重的石頭蛋子頓時翻了個個。


    周圍的人大聲喊好!多半是被他驚人的力氣嚇著了。


    這貨拱著手,一臉無賴的笑容。


    江南哭笑不得,卻也顧不上他裝腔作勢的模樣了,拿出隨身攜帶著的放大鏡和強光電筒,江南裝模作樣的往石頭裏打著光,拿手一摸,他有些心驚了,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這塊石頭底部有道細的裂綹,非常隱蔽。


    他自然清楚對於毛料來,裂綹代表著什麽。毫無疑問,裂綹大的話,且滲透進石頭內部去,會破壞到裏麵的玉肉!


    如果是滿綠的話,那就什麽都不用了,一刀切垮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還有一種可能性,隻要綹子沒有遍布整塊毛料,那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好在江南早有先見之明,動用了寒氣探查過了,這道細微的裂綹沒有損壞到裏麵的玉肉,因為玉肉都集中在了毛料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有,但是不多,且沒有連成片,掏出來後也做不了幾個戒麵。


    周圍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有人吆喝道:“夥子,到底切不切?這不是耽誤時間麽?還有二十分鍾那邊可就開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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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抬頭望了一眼,心切除好翠來老子也不賣給你。


    心裏雖然不忿,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他微微一笑道:“切,怎麽不切!”


    著,他便接上了電源,切石機砂輪的吱吱響聲便傳進了眾人的耳朵中。


    江南也懶得畫線了,按照印象中翡翠分布的位置,照直了就是一刀,哢嚓一聲後,巨大的石頭被他從三分之一處切成了兩半。


    眾人好奇的圍攏過來。


    “唉,垮了!”


    不知誰了一句,後麵的眾人都跟著一陣歎息。


    江南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搬起石頭看了看,離出玉的地方僅僅不到兩公分了,他手上還是有數了,一刀切出了綠,那和神棍有啥區別?


    蘇曉緊張的滿臉都是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塊料子是他買的,雖然江南過,賭垮了要和他平攤風險,但是他自問做不出這種拉朋友下水的事情來,如今見江南一刀切下去後,切出來的是白花花的一片石屑,頓時有些心急了。


    “南瓜,這……八十萬就這麽沒了?”蘇曉哆嗦著嘴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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