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江南和汪雪凝的感情之事,那就要追溯到三年以前了,故事橋段亦有些老套,江南還在讀大四那年,畢業實習期間回到家裏,江振國跟他聊天時,偶然提到汪雪凝家的生意麵臨著困難,汪家家主汪翌晨親自登門拜訪自己,祈求恒陽實業伸把手,拆借一筆資金幫助汪家渡過難關。


    江振國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當年的恒陽實業,盤子也沒有現在這麽大,集團的主要收入來源,依賴於進出口業務和榮石齋珠寶公司的銷售份額提成,可供轉圜的現金流也不是很大。江振國考慮的十分全麵,如果為幫助汪家,擠占了自己集團原本就不算寬裕的現金流,肯定不上算。


    當時江南並沒有發表意見,他不懂公司經營,也無意去摻和公司的事情,對汪家,也僅限於和汪雪凝相識而已,汪家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


    沒成想兩天之後,在臨安富商子女圈子裏一向以心高氣傲麵貌示人的汪雪凝親自上門找到了江南,請求他勸江振國,無論如何都要幫助汪家度過劫難,代價是她給江南做女朋友。


    汪雪凝的美貌,圈子裏是個男人就垂涎三尺,惦記著她的更是數不勝數,用蘇曉的話來,那是沒有一個連,起碼也有個加強排。


    要江南對汪雪凝沒有一念想,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一向自詡為頭腦冷靜,和那些一見美色當前,雄性荷爾蒙激素直線激增的畜生們相比,他要純良的多。但也僅限於有想法沒行動。


    因為他並不認為,像汪雪凝這樣個性高傲冷談的美麗女孩,是他江南可以染指的,當然了,有這種想法,也源自於他對自己信心的不足,想當年,他江南在朋友圈子裏,大也是一紈絝子弟。


    紈絝子弟是什麽?是吃喝嫖賭無惡不作,是不務正業,是路邊的野花不采白不采的混賬惡棍的代名詞。連他自己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汪雪凝豈會不知?


    追求汪雪凝,江南知道,不外乎有兩個結果,第一,被她肆無忌憚的嘲諷一番,然後自己灰頭土臉的走人。第二,人家理都不理你,直接無視,你丟的不僅是自己的人,就連家裏長輩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除非天上掉餡餅。


    沒想到,這餡餅偏偏就掉下來了,並且準確無誤的砸到了他江南的腦門兒上,這讓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兼誠惶誠恐。


    愛情這個東西在江南看來無疑是奢侈的,但並不代表他不渴望擁有愛情。


    麵對美人的垂青,江南惶恐萬分,但心裏卻樂開了花,這要是帶出去,絕對倍兒有麵子,話又回來了,哪個老爺們兒不希望自己的女友生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幾乎沒什麽思考,江南就答應下來。在他看來,女朋友比爹重要多了,不能他不孝,原因是自己那老爹一天到晚的淨琢磨公司的事兒了,哪兒還顧得上他?


    回頭跟老爹一,江振國也不好再什麽了,於是親自出麵,幫汪翌晨上下打關係,並且以自己手裏恒陽實業的股份做為抵押,從銀行貸出一筆資金,幫助汪家度過了最為困難的一段時期。


    自從跟汪雪凝確定關係後,江南逐漸收斂了心性,他也想做出改變,不能被汪雪凝看扁了,可謂是心翼翼的守護著他的愛情,兩人經過一年多的相互了解接觸,彼此的關係也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一向冷冰冰的汪雪凝,偶爾也會對江南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讓江南高興不已,但江南總覺得兩人之間缺少什麽,到底是什麽他也不清,汪雪凝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更多的是談論股票美容之類的話題,涉及到感情的問題,汪雪凝就閉口不言了。


    三年,整整三年,每當江南提出來兩人差不多該訂婚時,汪雪凝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冷著臉不話,這讓江南非常鬱悶。


    而汪家的生意,卻在恒陽集團的鼎力支持下,有了一日千裏的迅猛發展。


    江南不是沒有考慮過,汪雪凝答應做自己女朋友,是懷有目的的,其實她根本不愛自己,隻是為了家族企業的發展,迫不得已做出了妥協,但是這種念頭剛剛浮上心頭,就被他無情的摁滅了。


    他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他也不相信汪雪凝是個無情無義的人,好歹兩個人三年相處下來,要沒有一感情,誰也不相信。


    不是出了車禍,繼而親眼目睹了汪雪凝和張誌遠在他的葬禮上親密的樣子,江南仍然一廂情願的認為,汪雪凝對他的愛是真誠的。


    現在想想,這一切真***好笑,回憶起來,汪雪凝跟自己屢次三番提要求,讓自己服老爸加大對汪家企業的投資時,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能夠看出一絲端倪,這個拜金女早就在利用自己的善良,加快她家族企業發展的腳步,當真是可恨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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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就沒看透她的本來麵目呢?恐怕這女人早就和張秀芳母子裏應外合勾搭連環,要把恒陽實業變成他們這群人的私產了吧?好心計啊!


    這個社會究竟什麽了?為什麽連一個柔弱的女人都變得如此詭計多端,如此唯錢至上?感情,真他媽變得一錢不值了嗎?


    江南憤恨的攥起拳頭,用力砸向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坐在車裏的陳秉南猛地一陣心悸,快速打開車門走了出來,他詫異的看著江南,出言問道:“南子,你怎麽了?心情不好跟車子較什麽勁呢?”


    江南聽了南伯的話,瞬間清醒過來,擠出個難看的笑容,他道:“南伯,讓您擔心了,我沒事,咱們走吧。”著,他拉開車門上了車。


    南伯看著正在駕車的江南,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這孩子,肩膀上背負的壓力太大了,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解脫。


    老爺子也不好強勸,總不能牛不喝水強按頭吧?再了,南子一貫有主意,這種事情,關心的太多,反而適得其反,他願意怎麽辦,就由著他的性子來吧。老爺子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轉向前方。


    把老爺子送回家,江南摘下玉佩遞給他:“南伯,本來打算上次就把玉佩交給你的,因為你走的太匆忙了,我就給忘了,麻煩您老,幫我把它修好吧。”


    陳秉南將玉佩接過來,仔細的摩挲著,雙眼中流露出了可惜的神情,又是重重的一聲歎息後,他道:“這塊玉佩,是你母親留給你唯一的遺物,你被車撞了後,有幸活下來,明你母親在天上看著呢,這塊玉佩,就是你母親臨走前交給你的保命符,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老頭子一年多沒上過手了,不過這活兒還難不住我,給我幾天時間,我一準兒還你個完完整整的玉佩。”


    “那就麻煩南伯了。”江南笑著道。


    “嗬嗬,沒事。南子,你就不考慮到我這裏來住一段時間麽?三丫頭除了雙休日回來住意外,其餘時間,都是老頭子一個人在家,你過來陪陪我,總比住到那郊區強吧?”陳秉南道。


    江南一想,借住在蘇曉家裏,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確實不是那麽回事,而且那地方太偏遠,對自己打探消息一幫助都沒有,沒有消息來源,就無法掌握張秀芳母子的動向,對報仇,更談不上有幫助了。


    “南伯,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吧,明天我就搬過來。”江南道。


    陳秉南高興的笑了,“好,讓蘇子幫你收拾,早過來,南伯給你做好吃的,對了,那個鼻煙壺,你過來之後我就把錢給你。”


    “什麽呢南伯,您這不是寒磣我麽?六百塊錢的東西,您就當我孝敬您了。”


    起來,這世上江南也僅剩下南伯這一個親人了,老爸如今生死不知,聽蘇曉,就算是搶救過來,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性也很大,即便是清醒了,沒事了,又能怎麽樣呢?他什麽時候真正關心過自己的兒子?一天到晚除了生意還是生意,這和沒有親人又有什麽區別呢?是以在江南心中,真正算得上親人的,隻剩下南伯了。


    所以,別一隻價值200萬的鼻煙壺,再貴重一些的東西,隻要南伯開口,江南也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我知道你的心意,孩子,你是不想把我們爺兒倆的關係跟那些黃白之物聯係起來,覺得那是在侮辱你我之間的親情,南伯沒猜錯吧?”不等江南開口,陳秉南繼續道:“嗬嗬,算了,你有這個心,南伯就很高興,明兒過來後,我給你普及一下鼻煙壺的知識,你也就清楚這隻鼻煙壺到底具備多大的價值了。”


    江南笑著道:“好啊,我巴不得您老多給我上上課呢,實際上這幾天我一個人悶在家裏看書,學到的東西隻是皮毛,您給我聽聽,對於我更深入的了解古玩知識,有莫大的好處啊。”


    “行了,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趕緊給老子滾吧,記住明天早過來。”陳秉南一揮手,大氣磅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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